…………
天山之巅,雪神之峰。
天山常年积雪,寒冷彻骨,万载冰封,因其天候恶劣,故而人烟稀薄,踪迹罕之。
那日,天山之上出现了一行人,正冒着风雪前行,赶往雪神峰。
下半腰山路平坦,且风雪不急,行进间不显艰辛,尤有余力。
“按照地图所指,雪神峰顶便是秘藏入口所在。”楚狂生开口,以缓解众人赶路的倦烦。
江碧忽有疑惑,出声询问:“雪神峰并无宗门帮派占据,是块自由之地,即使凡人亦可攀登,为何百年来却未有秘藏传说?”
这个问题确实发人深思,但无人可解,自然就没有了答案。
“若是想要知晓真相,走上一遭即可!”楚绝海突兀出声道。身法神出鬼没,无踪无影,当真无愧“虚空刃”之称。
步销魂饮了一口烧酒,肚中仿佛有团火焰在烧,丝毫不觉外界之寒。同时他听闻对话,笑道:“一切辞文皆废语,唯有实践出真知。踏上这雪神峰,便可知晓一切。”
话罢,步销魂将酒壶中的烧酒一饮而尽,扔掉酒壶,豪迈地踏上了这条登顶之路。众人见状,亦快步前行,“虚空刃”则再次隐于暗处,无见了踪影。
不知行进了多久,忽然,周围开始飘雪,风也渐渐呼啸而起。
风,呼啸;雪,飘然。
暗处的“虚空刃”突然开口提醒,道:“周围空间有所波动,小心!”
就在“虚空刃”开口之际,狂风夹杂着飘雪,肆虐而来,所过之处,遍野狼藉。这场暴风雪顷刻而至,在众人未曾反应时,淹没了一切,包括他们。
…………
时光匆匆,犹如白驹过隙。待林寒再次睁开眼眸之际,似已一日夜过后。神识回转,定了定心神,林寒便眺望四周,目光所及,使林寒震惊异常。
眼前出现了一座山,那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山中茂林修竹,怪柏绝巘;侧有泉涌,清澈见底;外则有桃花之林,杂树中无,芳草鲜美,缤纷落英。
且时有龙吟虎啸,鹤唳猿鸣,熊咆鸟啼,视听极尽,仙境遍览。
这座山,林寒并不陌生,因为此山名曰“方外山”,是林寒自幼生长之地,宗门之所。
忽然,一道人影突兀出现,捏住了林寒的耳朵,林寒毫无防备之下,惨叫出声。顿时,山中精怪作鸟兽散,消失殆尽。
一处曲径通幽的山间小道上,便是惨叫源头。那宽袍大袖的文士右手正提着林寒。
被提的林寒看着这一幕,眼眶忽然出现了晶莹,随即,他又开口哭喊道:“师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中年文士眼神淡漠,无有感情流转,平淡道:“第三十七次了,自你学会了《无情剑典》,每七日便试图暗自离山。你说你不敢,以为为师会信吗?!林寒!”
林寒听到师尊的话语,宛若隔世,不知此时是梦,还是昨昔乃幻。
林寒并未纠结于此,既然师尊已在眼前,不管是梦是幻,自己都不愿醒来,因为这一刻,他不知盼了多久。
忽然,林寒开口了,他抱怨道:“师父,我如今已精气神合,筑基已成,只差比武切磋,积蓄战意,以待突破,便可晋升战意境。现如今,师父却不让徒儿离开山门半步,究竟意欲何为?徒儿实在困惑不明。”
中年冷哼一声,道:“无知!虽然现今武道凋敝,但也不乏惊艳绝伦之辈,从其他秘典中悟出神功法诀。就凭你如今的本事,再过五年,甚至十年,出入江湖,结果也只有死!”
林寒不服气道:“师父,少吓唬我,今年的《麟子凤雏榜》我已看过,位居榜首的乃影子楼新晋杀手——影,江湖人称‘暗夜魔影’。
虽是第一,却只因其攻速惊人所致,抛开身法不提,其真实境界亦不过战意境而已!
若我使出‘画地为牢’、‘剑如雨下’,以太极守势定能克制,而他失去了身法优势,我只需三招便可胜之!”
言语之间,其自信气息展露无遗。
“自信是好事,然而自大却不可取!影能位居榜首,足见其能。若无底牌、后手,他早已死与高阶任务之下。百晓生算无遗策,从未出错走眼!”中年自始至终都是淡漠态度,没有情绪波动。
“嘁!百晓生只一介书生,仅见志广博、识人无数罢了,何以做不得假?若消息有误,榜上排名也会因此出错!”林寒不屑道。
中年摇头道:“以你这般见识,不让你下山看来是对的。百晓生既是称号,亦代表了身份,乃历代玄机阁阁主的亲传弟子。
而以玄机阁为背景,《麟凤榜》的真实性,毋庸置疑!又岂会出错?
若论榜单之人苦修精进,也有打榜可供提升排名。你这般无知轻狂,如何成事!”
“徒儿如今这般见识,也是师父总让我处于安逸,禁令我踏足江湖的结果。
世人尝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湖既有险恶,然亦是热血。江湖代表着的不仅仅是死亡,也有希望与梦想,徒儿不可能永久存活于世外,如此只会令我俞加愚昧。这般结果是师父希望看到的吗?
江湖或许已不似往前――纵使在我梦中,依旧能让我热血沸腾的江湖。但是我会改变,改变这个江湖。
不管师父当初究竟经历了甚么,我都要让师父看到当初那个热血的江湖,改变师父现在的神情模样!我要证明师父是错的,只有在磨砺中成长的强者,无有于安逸中度过的天才!”
中年铮铮地看着林寒,不知心中在想些甚么,不过,片刻之后,他开口道:“回去之后,面壁七日!”
林寒闻言,原本庄严肃穆的表情瞬时瓦解,旋即,露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哭叫道:“******!……”
话未说完,林寒便被中年点中哑穴,随后,中年提着林寒飞遁回山。
影子楼、玄机阁都是江湖上最顶尖、也是历史最悠久的势力,江湖初成之时,就已存在了,传承千年,自有不凡之处。而林寒所在宗门则是隐世门派,少有弟子步入江湖游历,名为“一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