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个蜡丸她明明没有放进去,明明,明明应该是那个野种抽到的!她放进去的分明是另一个……难道她放错了?陈依禾的脸庞血色褪尽,半晌,极不自然地笑笑,“是,是不太好。”
叶容揉捏着手里的字条望着她柔声说:“只盼着真的是运气不好。”
陈依禾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这个女的猜到了什么?不对她是新弟子怎么可能呢?她极力回复神色,勉强笑笑,“这不是运气不好还能是什么呢?师妹不要乱想。”
大多数的天香仙子是一阶灵兽,攻击力并不强。但是它们的口器中含有剧毒,而且群居。寻常的二阶灵师若是遇上天香仙子的兽群,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要知道,一个小规模的天香仙子群都会有上百只成年的天香仙子!这种灵兽成群聚集地时候,三阶高级的灵师都得避其锋芒!所以按理说在入门试炼时是不会出这种任务的。
叶容将一张字条揉搓得不成样子,垂眸想着陈依禾不自然的脸色,微微冷笑起来——她恐怕是真的是运气不好替别人挡了灾!
青木低头看着这个小师妹的发顶,木着脸道:“不必担心,阮师叔会体谅你的。”
叶容眉毛一挑,抬头与他对视。
青木微微颔首,“无妨,你会过的。”
“这是今年的入门试炼发任务吗?翎儿、容儿抽了什么,快给为师看看。”正当气氛凝结时,阮净温柔的笑声传了进来。
陈依禾手一抖差点将盒子摔下去,万分后悔没有早点走人。
慕翎递过字条,“采摘一株成熟的血灵芝。”
见阮净柳眉一蹙,叶容立刻将字条递过去。
连着看完两张字条,阮净的脸色不出叶容意料地沉了下来,她再如何脾气好到底是位高权重已久,很有威势。此刻脸一放,气氛顿时更紧绷了。
叶容在心里冷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陈依禾我暂时奈何不了你还不能让师尊给你点脸子看么?
阮净轻轻一捻字条,一点火苗将两张字条烧个干干净净,“陈依禾,今年的任务是谁准备的?”
陈依禾是陈长老的孙女,在众多内门子弟中也很有些脸面,阮净自然认识她。
陈依禾抖着嘴唇嗫嚅道:“是,是……陈长老。”
果然!阮净冷笑一声,今年陈家一个妾生子也拜进了御行宗,陈长老只怕是想借着试炼将那妾生子除去,却不想中途出了意外,让叶容抽到了这张要命的字条!
“青木,”阮净懒得看她,“你将剩下的任务派完吧。陈依禾,本座看你脸色不好,回去休息吧。”
青木接过木盒,依旧没什么表情,“是,阮师叔。”
阮净心里气不过,又叫住精神恍惚要往外走的陈依禾,“去告诉陈长老,他求我炼的丹药中有几样药材仓库里的年份不够,待找到合适的药材后本座再看着能不能炼。你回吧!”
陈依禾脸色一会青一会红,憋了半天,干巴巴说:“是,师叔。”这下完了,那丹药爷爷求了阮净很久,这两天好不容易有了眉目谁想弄了今天这么一出!爷爷这次估计不会放过她!陈依禾神不守舍地出了院门。
等到两个人都走了,阮净的脸色稍微好看些。她拉过叶容的手,轻声安抚,“容儿别怕,师尊决计不会叫你被刷下去。”
容儿?叶容有点僵硬,半晌呵呵笑两声,“有师尊在,弟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阮净笑笑,转向慕翎,“你也安心,血灵芝后山有,虽然难找些,但只要方法得当要找也不难。”
慕翎点点头,“弟子无妨,只是叶容的任务不太好。”
阮净冷笑道:“这也不难,师尊是体谅你们的,怎么会叫容儿被这无妄之灾刷下去!”
“容儿,”阮净轻声嘱咐,“来。”
叶容上前,站在阮净身边。
阮净取出一个锦囊,“拿着收好,万万不要叫旁人看见了。这东西只有六个,你千万算计着用。天香仙子毒性极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硬拼,最好捡落单的下手。”
叶容接过锦囊,入手便是一沉,大概猜到这是什么,叶容心里一软——这个师尊真的很尽职。当下便放软了声音,“弟子知道了,定然手足完好的回来给师尊见礼。”
她撒起娇来是一把好手,声音既甜又糯,偏偏她生的又显小,这样卖起乖来叫阮净稀罕得不得了。
阮净看着两个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弟子,柔柔一笑,“自去选个院子吧,你们那些师兄师姐性子喜静,你们也不必去拜访了。入门试炼七天后举行,你们回去好好准备。”
两人一起行礼,“弟子告退。”
慕翎选了半山腰的一处院落,叶容啧选了山脚处最偏僻的一处。两人互相告别后,叶容立即回了院子。
连阮净给的锦囊都来不及查看便匆匆进入修炼——七天,若是可以再升一级那么入门试炼的成功率就会提高一分。
识海中,殷恨雪跪坐在虚空中,精致的脸庞映着幽幽的冷光将一张绝色容颜衬得诡谲莫测起来。
歧邪站在她面前,血瞳幽深。
女殷恨雪掩住唇角,眼尾上挑盈盈笑道:“上君这般瞧我做甚?”
血光流转的瞳孔中冷意渐生,歧邪淡淡道:“连实体都没有的东西也配和本君这样说话。”
殷恨雪脸色蓦然变了,不过片刻她却又更加无辜地笑起来,“上君说话好生伤人呐。”下颌骤然被人捏住、抬起。逼迫她漆黑的瞳孔直视歧邪漠然冷清的眸子。
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白皙细嫩的脸颊,歧邪轻声道:“长得和她一模一样,却又不是她。你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呢?”他弯下腰仔细端详手中这张脸,手上的力道很轻柔,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
终于被人刺到了伤处,殷恨雪漆黑的瞳孔一瞬间扭曲出疯狂的怨恨和杀意来。
歧邪直起身,语气越发清淡,“少做那些有的没的,否则……”他的身形逐渐淡去,徒留下声音冷冷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