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与宋钺连续飞行了一夜多,终于在第二日的中午到达了一座大城。远远望去,整座城池如同一只巨兽般匍匐在大地上,威严庄重。城池戒备森严,城墙高俊坚固,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严守岗位。
二人走在一条繁华的大街上,街道足有数十米宽,两旁叫卖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有推销蛟肉包子的小贩。由于饿了一天多,宋钺与帝皇便买了四个蛟肉包子充饥。
这里每一栋楼房都别有韵味,古意盎然,承载着悠久的岁月与历史。甚至有那么几座楼阁架在几株老树上。树的主干已然十分硕大,不来几百个人根本抱不住。而其枝干更是可以托起一间房屋。
迎面走来一个穿得金光灿灿、银光闪闪的人,差点闪瞎帝皇的眼睛。
“那件衣服是金蚕丝与银蚕丝一起制成的,价值连城。”宋钺低语解释。
“呼——”一头银头凤凰自头顶呼啸而过,上头驾着一座长椅,遮着纱帐,令帝皇目瞪口呆。
“哒。哒。哒。”几头独角兽迍迍而行,拉着一驾银色小车。
街上许多人吃着的、穿着的、戴着的、用着的都是帝皇闻所未闻之物。
“这里就是出云城吗?”帝皇喃喃,咽下一口口水,心中震惊。来之前宋钺就曾与他多次说过出云城的诸多神奇之处,是岚州的第三大城。而岚州则是众多大州中的一个,疆域浩大,普通人几世都难以横穿,而普通修士也至少要飞行数年才可,故此,修士一般运用传送阵实现长距离的人与货物的输送。
“对,这是一个属于修士的城市。在里面,有许多强大的修士,有可能你不小心迎面撞上的就是一位大教的教主。”宋钺大场面见得也不少了,毕竟修士是凡人眼中无所不能的仙人,眼界算得上开阔。
“九天门算大教吗?”帝皇吃了口蛟肉包子问道。
“在岚州,九天门自然是霸主之一,毕竟它的根基便在此。可如果是在附近几州或几十州,却算不上了。而如果放到整个星球上,九天门或许连三流门派也算不上吧。”宋钺唏嘘道。
帝皇点点头,心中在计较,问道,“我们的星球叫什么,有多大,又一共有多少大州?”
宋钺想了想,“我并不是十分了解。我并不知我们的星球叫什么,但我知道我们生活在一个球体上,太阳与月亮围绕着它。而我们的星球也只是浩渺宇宙中的一个。但这也只是几大帝族流传的传说,因为他们种族的历史上出过帝。但毕竟现如今,并没有修士可以横渡宇宙,在星域间跨行。”
“而至于我们的星球有多大,我只能说,我们的星球上有大致有数万个大州,每个大洲若都想岚州这么大,我估计我就算到死,不,就算我飞几万年也没办法飞一圈。”
“那世界未免太大了。”帝皇心中有些发虚,他宛若那井底之蛙,刚刚爬出自己阴暗潮湿的井,开始拥有自己的那一片蓝天。
“所以啊,还是脚踏实地,注重当下的好。师傅一直告诫我们,不要好高骛远,不要总是去想外面世界之大,不然真的会生出许多无力之感。”宋钺道,接着要下最后一口包子,“老板,再来四个蛟肉包子。”
“好嘞!”那小贩手脚利索地将包子装好,递给宋钺。
宋钺接过包子,付好钱,转身向帝皇递去两个,却发现帝皇没有接,只见帝皇不知望着什么出神,“怎么了?”
“你看那边。”帝皇指了指他所注视的那个方向。
宋钺望去,只见一座巨大的楼阁屹立着,正前方的牌匾上写着“秀水楼”三个大字。每一个字都似一条蛟龙一般,在牌匾这一片天地遨游。
宋钺皱着眉头,带着略有些不可思议的口吻道,“你想去哪里?那里可是风月场所。”
帝皇摇摇头,“是门边的牢笼。”
秀水楼钱熙熙攘攘,故而宋钺起初并没注意到。这时帝皇提醒,宋钺方才看到了。在秀水楼的门边有几只铁质的牢笼。牢笼里关着上身赤~裸,下身也只有破布遮羞的兽女。那些兽女有的目光呆滞;有的神色惊恐,缩在边角,遮住眼睛;还有的用仇恨的眼神盯视来往的行人。
最小的一个仅仅四五岁,是一个狐女,头上长了两只狐狸耳朵,面容可爱,呆萌呆萌。她好奇地打量四周,偶尔打打哈欠,吧唧嘴巴。她扫视四周,发现帝皇在盯着她,她笑了,很满足似的,带着两个小酒窝。
帝皇心中不忍,收回目光。
“她们是兽女,也就是人与一些妖兽的雌性子嗣。不同的人与妖兽的子嗣有不同的去处,被父母抛弃、修炼天赋低但美貌的兽女就会被贱卖。”宋钺视之平常,淡淡解释道,“心中不好受吗?这就是修士世界黑暗的一面,习惯就好。”
“我知道,这也是秩序。想要打破这一秩序,需要付出代价。”帝皇落寞地向其他地方走去,在他心中万千的繁华之景,都不若几只铁笼里的兽女的分量大。
走到一条更宽阔的大街上,也更加的繁华,时不时就有几只异禽掠过。
前面突然骚乱起来,不少人往回跑。宋钺抓住一人,问他怎么回事。那人告知是阴阳离火教的圣子在与一个不知名的修士对打,起因是圣子看中那修士道侣,要强抢。
“阴阳离火教是个大教吗?”
“在东离域北部,也就是附近几州,赫赫有名。”
帝皇听了,立马跑上前去。宋钺紧紧跟着,生怕帝皇惹事。
但二人在那里并没有看见打斗,却看见一个衣着普通的修士躺在那里,想来是已经结束了。
那修士睁大着眼睛,帝皇以为他还没死,却不想,碰他,他却丝毫没有反应,原来竟是死不瞑目。
但听得周围人道,“阴阳教的圣子很威武啊,几十招下来,便震碎了他的胸膛。不愧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是啊,那修士倒也有些本事,但到最后,老婆还是被别人抢走了。”
“你们说,阴阳圣子能算东离域年轻一辈第一人吗?”
“这恐怕算不上吧,听说角族和寒谷可都出了一个奇才。”
“。。。。。。”
帝皇缓缓离开了,失魂落魄。
宋钺发觉了帝皇的异常,“兄弟,你还好吧?”
帝皇盯着他,如同一头狮子,“我问你,所谓仙人们的世界与凡俗有何不同?在繁华背后是一样的肮脏,一样的杀人如麻,冷血无情。”
宋钺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道,“你说的的确不假,修士的世界充满了杀戮与灰暗。但是,正如同凡间也有正义,修仙界也有光明的一面。这里有热血,有拼搏,有兄弟,有很多值得去奋斗的东西。并非所有人都冷血,也有真挚的人。”
帝皇点点头,似有所悟,“强大的人可以做坏事,也可以做坏事。一个世界不可能只有光明,而没有黑暗。我知道了,谢谢宋大哥指点迷津,帝皇如梦初醒。”
“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吧。”
“好。”帝皇独自在前走着,宋钺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心中发虚。
“所以,想要制定或改变规则,就要有强大的力量吗?”帝皇心道。
二人就近寻了一家小客栈住下,宋钺便开始为帝皇的淬体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