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钺满意地微笑,“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野娃思索了一会儿,想到了他的姓名,“帝与皇到底是什么?”
宋钺望着天,带着崇敬而又迷茫的目光,“他们是每个时代的最强者,最璀璨的明星。他们与天斗,在各自的领域无敌,每一个都战力超绝,历来只能令人仰望。”
“比那只足有山高的雪莲妖厉害吗?”
宋钺点点头,“应该如此,其实我也只是从师傅与长老们那里听得只言片语,他们似乎可以横渡宇宙,捉星摘月,一拳打落星辰。照这样说来,那只雪莲妖王肯定没他们强,倒是和我恩师有差不多的气势。”
“宋大哥的恩师是什么境界啊?”
“不知道,总之应该超过凝脉境。他没告诉我们凝脉境以后是什么,怕我们好高骛远。”
“那雪莲妖王应该杀得掉颀絔玢吧?”
宋钺皱皱眉,“我不知道,世上奇才很多,有不少都可以跨阶作战。颀絔玢算得上是奇才了,她就算赢不了,逃走也未必不行。只是——刚才我隐约间见到了一只青色的手掌,似乎重伤了雪莲妖王,而颀絔玢本体的一剑却连摧毁字符都不曾成功。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毕竟修士的法依靠修士而发,一般不会比修士本身强。”
“那难道颀絔玢已经突破凝脉境了吗?如果真是如此,那她未免太过恐怖,十八岁突破凝脉,她或许能与那些大族的天才争锋了。不对,九天门历史上只曾有一人达到过这样的成就,那个人不可复制,我不信颀絔玢可以达到。可这是又为什么呢?头好痛啊!”宋钺越想越恼,以至于头疼欲裂,竟昏死过去。
野娃担心了好一会儿,摸了摸宋钺的脉搏,发现宋钺未死后,才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若再去采些草药?”野娃心想,“可将宋大哥放在这也不好啊。万一有野兽怎么办?”
野娃看了看手上的银凤炉,有了些想法。他打开炉盖,慢慢贴近宋钺身体,直到紧贴着,宋钺才自主飞了进去。野娃望着炉内,发现宋钺变得和毛毛虫一般大小,安详地躺在里面。
“真神奇!”野娃欢欣雀跃地看着银凤炉,将《原始经》也放了进去,又小心翼翼将炉盖盖好,用力亲了一口,满脸的自豪,“找草药去。”
这次,野娃换了相反的方向,这是他观察出来去村子的路。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野娃看到了连绵的群山。清风吹拂下,野娃一天的疲劳都消退了不少。此时已经日薄西山了,天边挂上了一摞晚霞,照映在野娃脸上,显现出野娃憔悴但兴奋的面庞。
“也不知村里人怎么样了?我出来这么久,他们肯定担心死我了吧。”野娃落寞地道,此处离村子,步行尚需要一天一夜,时间太长。
太阳逐渐陷入地平面,野娃赶紧找了个山洞躲了起来。夜晚野兽很多,走在山林间,很容易被野兽袭击。
野娃这次收获颇丰,找到了几十株有用的草药,便将宋钺从银凤炉中放了出来。宋钺伤得更重了,血流不止,恐怕不消三四个时辰,他就会永远离开世间了。
野娃又悉心敷了遍药,然后将宋钺再次收入银凤炉内。这时,野娃才仔细打量起山洞来,山洞很深,很阴湿。野娃见前方似乎有些微光,便持着之前点的火把,在黑暗的通道内摸索前行,走着走着,野娃被绊倒了。在火把的映照下,野娃发现绊倒他的竟是一块人类的头盖骨。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咽了好几口口水,才压下恐惧,鼓足勇气继续向前。光亮愈来愈近,野娃定神看了看,那发出光的是一团火,火在枯骨上跳跃,妖异诡谲。
“是鬼火。”野娃认了出来,松了口气,转头一看,却吓出一声冷汗。一个全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身体飘忽不定,悬浮在他的背后。
“鬼啊!”野娃立刻把银凤炉打开,钻了进去。在银凤炉里,他看得见外面的情景。那白衣女子看了银凤炉一会儿,往洞外方向去了。
过了良久,野娃才出来。看着白衣女子离去的方向,野娃摇了摇头,只得继续向前。走了将近十分钟,野娃来到一个较为宽阔的空间。野娃回头望了望,发现后方一共有九个通道连着这个空间,而前方却只有一条路了。野娃继续向前走去,不知不觉间,来到一片明亮的洞穴。
洞穴四周都放着能持久发光的光晶石,使得这里十分亮敞。野娃目瞪口呆,感觉如梦似幻。他望着放着光芒的石头,不禁傻笑。但下一秒,竟让他吐了出来。
数百具尸体悬吊在前方,躯体被贯穿。有些尸体没有了头颅,颈部有碗口大的疤;有些尸体五脏六腑被掏了出来,悬在外面;还有的尸体从头部一直被贯穿到足部,一个连着一个,如串烧一般。
尸体的形态也各异,有的与形态一般的老虎无异,但背上多了一对翅膀;有的形似犀牛,但却是人的头颅;有的奇形怪状,闻所未闻,长着鹿头、鳄身、马蹄、蛇尾。
野娃忍着恶心在其间穿行,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令野娃大吃一惊,“颀絔玢!她怎么在这?她死了?”野娃恍然大悟,倒退几步,“被雪莲妖王杀了?可是,怎么会?”
野娃伸出手,想碰碰颀絔玢的尸体。出乎意料的,颀絔玢的尸体刚一碰就如烟云般消散了。
野娃正疑惑间,洞穴摇晃起来,数百具尸体也晃动起来。这时,野娃才看清,那贯穿尸体的东西是一条条的根须,方想起了今日雪莲妖王的根须,不禁大骇,乱窜起来。
野娃正奔跑间,一个青发白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面露怒色。
野娃见了,赶紧往回跑。但不过转息间,他便被白衣男子的青色头发勾到了面前,并被狠狠扔在地上。白衣男子正是之前的雪莲妖王所化的人形。
“凡人?”雪莲妖王略显意外,但他倒没立马认出野娃就是早先和颀絔玢在一块的那个人,毕竟在他看来,凡人是蝼蚁,根本无需注意。
“是,我只是个凡人。晚上山间迷路,进了个洞穴,误入此地。还请大仙放过我吧。”野娃很心虚,毕竟眼前的大妖怪连颀絔玢都杀了。
“我问你,刚才那具尸体哪里去了?”
“我刚才见那女孩漂亮,忍不住碰了一下,结果她就烟消云散了。”
“嗯?难道说?哼!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好深的心机啊。”雪莲妖王怒极,一掌拍在石壁上,石壁竟被打穿。
野娃见雪莲妖王正在气头上,虽不知他为何而气,但依旧觉得先跑为妙。可还不曾踏出一步,只刚转身,便听得雪莲妖王道,“看你眼熟,你是不是上午。。。”
“不是,怎么会呢?”野娃惊叫道。
雪莲妖王冷笑,一手搭在野娃肩上,一用力,野娃便痛苦尖叫起来,“说,你是不是上午在那青衣女子旁边的那个凡人?”
“不是,不是我。”
“还嘴硬,明明就是你。”雪莲妖王更加用力了。
“你既然知道是我,那又何必问我?”野娃也被激怒了。
“很好。你承认就好。我问你,那女的来自何门何派?那青色手掌是什么来头?”雪莲妖王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他们找来帮忙辨路的。”
“哦?原来,是你帮他们残害我子民的,那就更饶你不得了!”
“哼!要杀要剐,随你便。你这头坏妖怪,日后定有仙人来收拾你。”野娃被激出些骨气来。
“你真当我没办法知道吗?凡人就是凡人,还是太无知了。”雪莲花王鄙夷道,指尖射出一道绿光进入野娃头颅,入侵其识海,“这样做,虽然会有些残缺,但也应该足够了。”
野娃痛苦得昏厥过去,雪莲花王没有管他。但很快,他露出了惊恐之色,“怎么会?”
野娃的识海里,有两个小人在对战,法则翻飞,拍击出无数晦涩深奥的字符,宛若两尊恐怖的禁忌人物。其中一个是金光灿灿的小人,还有一个是黑白相间的小人。
他们好似站在岁月的长河中,俯瞰众生,一举一动间,时空都将被逆转。无意间,那金光灿灿的小人微微瞥了雪莲妖王一眼,竟让雪莲妖王瞬间被反噬,七窍出血,瘫倒在地,逐渐化成了一滩脓血。
与此同时,在洞穴的最深处,一株晶莹的雪莲花发出灵魂的悸动,它虽娇小稚嫩,但却神韵十足,飘飘然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