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三人一凛,扭头向前,只见一座大山横立其前,眼看就要撞上了。他们赶忙停了下来,又挑了块平地着落。待站稳后,他们又用诧异的目光看着野娃。
“你的本名的确很招打。”宋钺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抢先开口道。
野娃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个名字罢了。”
那青衣女子第一次开口,声音如同百灵鸟,“如果是一般霸气的名字,倒也无妨。只是,帝皇二字,未免有些大不敬了。”
“大不敬谁了?”野娃好奇。
青衣女子认真看了他一眼,“那些古时的帝与皇啊,每一个时代的天骄。”
“你是说外来人口中的皇帝吗?可你们不是仙人吗?难道也怕那些人吗?”野娃追问道。
青衣女子摇摇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不再多说什么。
吴浩严肃地道,“野娃,你最好一直都叫野娃,忘了那两个字,不然可能会招致祸端。毕竟,这两字不是谁都能用的。”
“我们还是继续上路吧。”吴浩见野娃还想问什么,制止道,“野娃,接下来往哪走?”
野娃嘟了嘟嘴,看了看四周,指着西北方道,“这边再行十几里便到了。”
野娃再一次飞了起来,但他这一次却高兴不起来。他第一次觉得叫帝皇,才令他觉得是自己。而野娃才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怎么,不开心吗?”这次是宋钺带着野娃飞。
“还好吧。”
“那就是不开心了。师傅曾经教过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多想想开心的事,”
“可我不想去想。”
“那看看能让自己开心的东西。”
野娃听了,开始四处张望。满眼的山峰,或青松倒挂倚绝壁,或白雪皑皑,刚才都已看过,并无新意。忽然间,他看到青衣女子面纱掀开一角,露出白净如玉的脸庞。野娃面孔登时红了,心跳加速,惊为天人。“她好美,不会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吧?”野娃心道。
宋钺看到野娃脸红,一开始有些疑惑,但看野娃时不时瞥向青衣女子,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压低声音佯怒道,“好小子,我让你看风景,你却去看人。”
“啊!”野娃满脸通红,连连摆手,羞赧道,“没有,没有,我没在看。”
“还说没有,我看你两粒眼珠都快蹦出来了。”
“真没有。”野娃连忙遮住自己的眼睛。
“野娃,你我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却视你为正直诚实的人,是靠得住的兄弟。你可不能撒谎。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在看师姐?”
“是。”野娃深深埋下头,声音轻微如游丝。
“这就对了。兄弟,勇气可嘉啊。你可知道,师门里有几万号男同胞将师姐视为梦中情人,更有数百名俊杰不要命地追求。但你可知道那些所谓的俊杰的下场如何?”
“不知道。”野娃抬起头。
“诶,受伤最轻的估计也得要明年才能下床。”宋钺摇着头,唏嘘不已。
“这么严重?”野娃诧然。
“不然呢?”
“他们是被谁打的呀?”
“当然是师姐自己啊!师姐她是我们门派里年轻一辈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说着,宋钺用余光望了望青衣女子。
“可打得人下不了床未免太残忍了。”野娃有些害怕。
“嗬,那是他们自作孽。师姐虽然待人冷漠,但也算不得心狠手辣。只怪有些人仗着靠山大,太过过分。”
“那,那个,你师姐叫什么名字呀?”
“颀絔玢。怎么,你真想追她?那你得先买好坟,不然,死无葬身之地啊。”
“不是。”
“那是什么?”
“你们两个叽叽喳喳这么久,到底在聊个什么呢?”吴浩转头盯着他们,面露怒色。
“啊哈哈,没什么,真没什么。”野娃和宋钺异口同声道,疯狂地摇头。
颀絔玢眸光冷漠地瞥了他们一眼,令他们后背冷汗直流。
这时,一座高耸的山出现在四人眼前。山很陡峭,面向他们的,是一块冰崖。
“就是这。”野娃呼道。
众人找了块落脚的地方,旁边是冰崖,而前方是一处悬崖,深不见底。
“雪莲在哪?”
“就在那处裂缝中。”
吴浩等人望去,只见冰崖顶端有一个裂缝口子,一株雪莲扎根其中,只露出部分花瓣与叶子来。
“的确是万年雪莲,我们运气不错,这一株长在这种隐秘且不好落脚的地方,不然早是有主之物了。”吴浩观察了一会儿,如实道。
“谁去拿?”宋钺问。
“我去保险一些。”吴浩道,说着,他脚下一点,腾空而起,身轻如燕,一纵十余米。右手一下子扒住裂缝,左手就要向雪莲抓去。
突然,吴浩大叫起来,左臂被不知什么细长的物体捆住,后竟从胳肢窝处被撕裂,并被拖进了裂缝深处。隐约间,有咀嚼声传来。
一时间,血肉模糊,鲜血四溅。吴浩痛苦大叫,面色发白,肌肉抽搐。
“大师兄,你怎么了?”宋钺忙问道。
“快走!快走!”吴浩大叫,随即右手脱落,坠落了下去,粉身碎骨。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宋钺惊倒在地。瞬间的反转令宋钺有些接受不了。原本就要顺利摘到雪莲,完成任务。而现在,大师兄却莫名坠崖,十死无生。
“此地不宜久留。走。”颀絔玢果断道。
宋钺听了,只得跟着,倒是不忘一手抓起吓愣了的野娃。
就这样,三人飞了半盏茶的时间。
“那边也有株雪莲。”宋钺叫道,他看见前面一座雪峰上长着一朵很大很鲜艳的雪莲花。
“别管它,继续走。”颀絔玢很坚决地道。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宋钺又见到了一株雪莲,这一株,比刚才更大,更鲜艳,“师姐,这里又有一株。”
“你想去采吗?”这次颀絔玢停了下来,问道。
“是,采给师傅,作为寿礼。”宋钺点头,不知怎么,他总感觉颀絔玢有些变了,给他不好的感觉。
“那就去采吧,采完,我们就回师门。”颀絔玢道,眼神很冷酷。
“不将大师兄的尸身带回去吗?”宋钺小心翼翼地道。
“好啊,那你先摘了它。”颀絔玢眼神更加冷酷了。
宋钺忐忑地向那柱雪莲靠近,他刚伸出手去,那雪莲花的叶子突然舞动起来,如一条鞭子般捆住了宋钺的手。宋钺死命挣扎,祭出一把飞剑,将叶子斩断,“师姐,快来帮忙啊。这雪莲成精了!”那雪莲突然变得巨大,拔地而起,根须成了他的腿脚。层层花瓣张开,露出中央的一只巨口,发出尖锐的咆哮声。宋钺转身想逃,却被一口吞了进去。雪莲咀嚼起来,雪白的花瓣上沾染上了猩红的鲜血。
颀絔玢看着宋钺挣扎、被吞的场景,冷冷一笑。旋即,她看向了野娃。
“你想做什么?”野娃警惕地道,望着眼前刚刚还结伴同行,现在冷血无情的颀絔玢,他心中大受震撼。
“你说,你有了今日所见,我还能放过你吗?”颀絔玢轻笑,笑得很美,也很残忍。
“你想我怎样?”野娃后退几步。
“我想你死啊!”颀絔玢毫不避讳,在一个凡人面前,她有压倒性的实力。
“我只是一个凡人!”野娃叫道
“凡人又怎么了?”颀絔玢反问道。
“你是仙人,你应该保护凡人!”野娃又叫道。
“笑话,如果仙人真该保护凡人,那当时我最最亲爱的师傅,怎么没保护我父母?来吧,野娃。哦,不。是帝皇,如果你的名字能给你带来幸运,你一定能活下来的。”语罢,颀絔玢向他靠近。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雪莲会杀死你的!”野娃撕心裂肺地喊道。
“不,它打不过我的,它也会被我杀死在这里。”颀絔玢不屑道,说着,她祭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挥动见间,断了雪莲妖所有的根须。那雪莲妖大声呼叫,声音刺耳,伤口处留出许多浓绿色的血液。没多久,就一动不动了。
“很好。现在轮到你了。”颀絔玢手持宝剑向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