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兴奋了一阵,也许是真的累了,阿布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平静的躺在地上,安静的望着树缝间的天空,好像在想什么事情,目光呆滞。
“真难得,你也有安静的时候。”我深吸了口气,享受着平静。
“嗯,阿布也不是总喜欢胡闹的。”
“呵,竟然知道自己是在胡闹。”
“阿布当然知道……嗯……阿布知道的……”阿布转过脸看着我,“夜一,我们来打架吧。”
毫无杀气,也没有平时那邪恶微笑,“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现在没心情。”
阿布又把脸转了回去,继续望向天空,“是吗?”
我和阿布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呆在这安静的空气中,享受着这安静的气息,不知不觉,我被这安静渲染,无知的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身上披着阿布的外衣,而阿布则不见了。
外衣上还残留着阿布身上的味道,天色渐暗,难道是肚子饿去抓兔子了?草地上留下的脚印延伸到森林深处,也许只是觉得无聊跑到森林里去玩了吧。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天色阴沉,乌云遮蔽了月亮的光辉,要下雨了吗?这个死丫头还没回来。偌大的森林,鲜花,大树,奇怪的昆虫,漂亮的小鸟,森林里吸引这丫头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想到上次她夜深未归,被死者诺言打的半死的样子,便不由的担心起来,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一手提着剑身,一手拿着阿布的外衣沿着阿布留下的脚印往森林深处走,零星的几颗雨滴,要下雨了?阿布的外衣还在我手里,想到这里,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阿布身上的杀气,只要感受到阿布身上的杀气,便能找到她,“阿布!”我在森林里大喊。
越走越深,植被茂密的森林,枝桠丛生,在黑夜中现出一种莫名的惊悚,脚印穿过一行错乱的杂草,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弱的气息,是阿布,气息很平静,我松了口气,没有出事的样子。
是一条林间小溪,如同繁星降临,整条小溪的半空洒满了闪烁的荧光,是萤火虫,随风浮动的萤火虫映衬着湖面上的波光淋漓,阿布站在小溪旁,轻轻的伸手去抓,半空的荧光便相散相聚,松开手,几颗光芒便在阿布手中盘旋上升,美丽的女孩映衬着美丽的景色,我呆呆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阿布,因为我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和这样漂亮的景色。
64.
自然界中抗拒黑暗的力量,只有三种:日月,繁星,萤火虫。
阿布沉醉在萤火虫的环绕之中,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而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上了这些黑暗中的光芒。黑暗中的光芒吗?这个丫头……
“嗯?夜一!”阿布感觉到什么,转过头看着我,开心的不成样子。
“要下雨了,把这个穿上。”我走过去把她的外衣递给她。
“啊!你来的正好,阿布要抓好多好多萤火虫!你来帮我!”意犹未尽的样子,根本没有听我说什么。
“先把衣服穿上!还有!以后不许到处乱跑!”
“你快看呀!好多萤火虫!好漂亮!”阿布扯着我往小溪边走。
荧光中的剑影,我用剑身挑起阿布的下巴,“把衣服穿上,以后不许乱跑,然后!我说话的时候不能装作听不到。”
抵在下巴的剑身毫无威慑力,阿布一脸兴奋的看着我,“你生气了吗!”
“是!我很生气!”
“那……你要和阿布打架吗!”兴奋变成了坏笑,我看着阿布的样子,无助的吐了口气,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吗!
森林里下起了雨,我和阿布躲在一个参天大树的树洞里,应该是熊的巢穴吧,很宽敞。
“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嗯……”阿布拨弄着那只被她捉到的萤火虫。
轻盈的光芒,散发着生命的力量,就像阿不一样朝气蓬勃,我无聊的坐在洞边,听着这淅淅沥沥的雨声,望着偶尔乖巧的阿布,吸了口气,空气清新。
女孩子终究是女孩子,总会给人些温暖的气息,萤火虫在阿布的手中,就像一个精美的装饰品,把这个女孩点缀的分外美丽,我竟然莫名其妙的沉醉在阿布带来的美丽之中。
轻微用力,萤火虫的脑袋被阿布扯了下来,“啊!扯掉脑袋屁股就不亮了!”
我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多了……想多了……
65.
雨下了一夜,清晨,天空放晴,太阳升起,光芒万丈。
阿布站在洞外伸了个懒腰,“睡得好舒服!”
我拍了拍她的脑袋,“走了。”
离开洞穴,离开萤火虫喜欢的小溪,离开了森林深处,道路越来越宽,远远的一个小城渐渐浮现。
小城名叫‘悠渡’,我记得这个城镇,因为这是离望彼岸最近的小城。
有种快到家的感觉,莫名的安然,然而,就在我沉浸在回家的欣慰感时,一道怪异的灵力却打断了我的思绪,下意识的握住剑身,在道旁的树丛中,气息很弱。
拨开草丛,一件破旧不堪的白色长袍,一头脏乱的黑色短发,手脚拷着断成两截的镣铐,我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这个昏死在地上的男孩,剑灵?好像也不是,他手中的兵刃,长3尺5寸,宽3寸,就像我的剑身一样是黑铁锻造,通身黑色,但却是单锋,所以,他不是剑灵,而是刀灵。
男孩伤的很重,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阿布跑过来,用手指碰了碰男孩的脸。
我蹲下身试了试男孩的鼻息。
阿布盯着男孩看了一会,“夜一……他快死了吗?”
“嗯。”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救他?”
救他?释遭受痛苦的时候,也没见有人来救释。望着男孩受难的样子,竟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释,我无聊的收起剑身,起身要走。
“少校教过阿布,世间之事,生死有命,不必多管闲事。”阿布望着男孩呆呆的自言自语。
因为释没有人救,就不去救别人吗?释会这样想吗?我简直任性的像个孩子一样,无辜的吐了口气,“别把我和你的少校混为一谈,我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灵。”我搀起晕死的男孩,“天下第一的剑灵,又怎么会害怕多管闲事。”
阿布看着我兴奋的笑了起来,“夜一竟然也做好事呢!”
“为什么是竟然!”
66.
来到悠渡小镇,打听了许久,可这座城中没有注灵师,我和阿布找到一家客栈,把奄奄一息的男孩平放在床上。
“夜一……他会死吗?”
“这么重的伤,没有注灵师是救不活的,估计撑不过今晚了。”
阿布看着男孩的脸颊,皱了皱眉毛,“哼!难得阿布好心救他,他真不争气!”
我拿起男孩的刀身,细细打量了一边,“是我好心救他,跟你没关系。”我抽出自己的剑身,刀剑放在一起比对。
“啊!阿布刚才看到街上有家棺材铺,阿布去‘买’个棺材来备用好了!”
‘买’棺材吗?我把剑身放回阿布送我的剑鞘中,“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这个人做事,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
治愈术我是不会的,但他的刀身和我的剑身像是一种材质,如果是这样,他的能力也许会跟我相似,只要我展开黑暗空间,黑暗就会保护他,虽然黑暗没有治愈能力,但至少可以保住他的命,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如果他的能力和我不同,他就会被我的黑暗吞噬,永远消失,变成黑暗的一部分。
“夜一!你有办法吗?”
“总之,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死的,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