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亚兰一听，伸直了腰身，看向房间里面。
站在阴影中的季归，脸色晦暗不明，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古里古怪的。
杜亚兰忽然莫名觉得心头毛发，但她也没多想，替周琰讨起公道来：“你发什么疯，要么不见人，回来就砸孩子的东西。他是侄子，不是你撒气的工具！”
杜亚兰嘴里骂骂咧咧，还是跟以往一样，不问缘由，先把她一通骂。
若是从前，季归会心里安慰自己，她比孩子们都大，要让他们。
若是为了季玫，她被骂，她会安慰自己，季玫是老大，是她第一个孩子，总是要多偏爱一点。
但此刻，季归绝不会再那么想了。
周琰从季玫那里听到的，不会是随口说说的。
等所有的震惊过去，季归喉头滚动了一下，捏了捏手指，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是僵硬的。
一步，一步，她从阴影里面走出来，走到客厅。
窗外的阳光正盛，客厅里面一片大亮，但那炎热的阳光，却照射不到她的心里。
季归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杜亚兰一开一合的嘴，说出的话，她全然没有听进去，目光越来越冷。
杜亚兰骂了半天，见季归也没有反应，只用那种古里古怪的眼神看她，眉头皱了皱，到后来闭了嘴，矮下身子安慰了周琰几句，允诺下午给他买最新的，周琰这才勉强哼哼了声，转过脑袋来，示威的瞪了季归一眼，然后又瘪着嘴去抱季玫的大腿了。
小孩子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全部的人，都站在他这一边，谴责这个砸了他东西的人。
季玫听到季归砸了自己儿子的IPAD，心里当然非常不满，但看此时季归魔怔一样的神情，一时不敢开口，小心观察着季归的神情。
这是发什么疯呢？
她想到之前在楚家闹的那一场，难道，她知道她跟乔依依交易的事了？所才拿周渔出气？
季玫心头一跳，惊恐的看了季归一眼，但看她直愣愣的盯着杜亚兰，完全没看她一眼，不由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了？
杜亚兰忙着要去做饭，拎着满手的菜进了厨房，转身时，看到季归还直勾勾的看着她，也忍不住了，满手的袋子往地上一丢，骂道：“你瞪着眼睛干嘛，你还有理了！”
杜亚兰的声音很大，满脸怒容。
季归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眼睛眨了眨，眼底的冰冷迅速褪去。再次掀开眼皮时，她的目光还是冷淡如水，跟以前一样，只是如果仔细分辨，会发现，她的眼睛里，除了冷淡，还少了一些什么。
季归嘴唇动了动，开口道：“我回来，是要跟你们说，我跟楚霁琛离婚了。”她先看向杜亚兰，“你以后，伸手去拿他的东西，是你欠他，与我无关。”然后，她的目光再移到季玫脸上，“周谈再有什么项目，要再借着楚霁琛的名义，如果被人打脸，也与我无关。”
说完这些，她就直接往门口走去，一点眷恋也不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