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归往门口看了一眼,不确定这是谁做的。
来双驼山的时候,是晚上,据她所知,景逸扬并未通知什么人上山,江佐也不在。而且,她知道江佐是不通厨艺的。
她记得江佐说过,山上的工人,只要景逸扬在,就会回避的。
但眼前,分明是做得非常可口,难度很高的海鲜粥。
景逸扬走了进去,面无表情的拿了一份粥去到餐厅,季归看了看他的背影,也拿了自己的那份,跟着走了出去。
粥很美味,粘稠的米粒蕴含着海蟹的鲜甜,很清爽,一口粥下去,就好像吞了一个大海。
季归一口粥,瞥一眼对面的男人,再一口,再瞥一眼,有话要说的样子。
景逸扬看都没有看她,只开口道:“难道你早上洗漱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你手臂上的血印已经消失了?”
季归一怔,一口粥还含在嘴里,忙掀开了袖子去看。
她没有那些女人自恋的毛病,起初刚冒出血印的时候,她还焦虑了几天,但后来,也就习惯了。之后也没有特别去关注,早上草草洗漱完就出来了,哪还去看到什么血印。
这么一看,白皙的手臂上,干干净净的,一点没有痕迹,连个疤都没有留下。
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咽下那口粥,她道:“怎么回事?”
景逸扬看白痴似的看她:“你不是很怕死吗?血印会吸收你的气息,时间长了,对你不是什么好事。”
血契约,最讲求的,就是约束承诺,一旦立下,就要执行。除非,立约的那个人愿意舍弃身上一样东西作为交换。在这期间,为了敦促立约人,契约会吞噬立约人的气息。
这就好比向银行贷款,银行会收取一定的贷款利息,逾期,就要没收抵押物了。
季归的嘴巴张成了“O”形,难怪那个血印越来越红,原来,是在吸收她的气息。
她完全不知道,差点就出大事了。
季归后怕的搓了搓手臂,觉得很委屈。
在他的世界,她完全不懂,好像随时,会踩上雷区。
这么一想,可口的粥也难以下咽了。
“景逸扬,我已经是你的老婆了,你以后,会对我好吗?”她小声的说道。
因为窥见了他的秘密,她才卷入他的世界,她要怎么活?
景逸扬捏着勺子的手一顿,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勺子放在桌边,微微拧眉看她,好像在决定着什么。
季归眼巴巴的看着他,两个人隔空对望,一眼望去,完全是一种怪异的气氛,完全没有新婚夫妻的喜悦。
也对,没有求婚,没有婚礼,连民政局那一套路,也省略了,哪是什么夫妻,就是一场买卖。
江佐站在门口,听了半天的墙根,实在忍无可忍,走了进来。
“季归,我可能没有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幸福,叫吃上景先生亲手做的饭。”江佐微笑着,摆出自认最和善的笑容,宽慰着这个“新娘”。
得到景逸扬结婚的消息,他不眠不休,从千里之外的苏城赶来,为的,就是看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