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从正门进去,连忙绕到侧门进后院。五娘正在把一些新鲜刚下来的青橘子剥皮,见我来了,便把手上剥好的一个橘子肉给我:“怕酸吗?”
“五娘这是做什么?”我接过来橘子问。
“青橘皮切丝、焯水,晚上拌凉菜啊。”
“五娘,那张老爷又来了……”我讷讷地说。
“是啊。”她倒是不以为意:“来看人的。”
“看什么人?”我更奇怪。
五娘没回答我,
我有些奇怪又搭话下去“生橘皮苦苦涩涩的,能做菜吃?”
“嗯,焯水之后,还得泡一两个时辰,做菜之前还得再烫一次水,用蜂蜜浸上,才能保证去掉苦味,然后把蜂蜜、盐、酱油腌制牛肉条,炒熟出锅以后,配上蜜浸的青橘皮丝,撒上炒白芝麻,味道就好了,还能清气化痰。”五娘一边把橘皮切丝,一边跟我说。
这时屋里的小厮过来传话:“老板娘,我们老爷有请。”
“来了。”五娘答应一声,洗干净手去了。
我好奇,便猥琐的扒在门边偷看里面人举动。
只听那张老爷对五娘说道:“今晚在你这吃顿便饭,就不要像上次那样大费周折了,就拣你几样拿手菜来尝尝。”
“是,大人。”五娘笑着点头。
张大人然后回头问旁边那不作声的黄衣少年:“如是,第一次带你来着,你想吃什么?点个菜名。”
黄衣少年抬眼看了桃五娘一下:“鲤鱼。”
“嗯,”张老爷略点头,随手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一口茶,忽然想起什么:“老板娘辛苦了,要不坐下喝一杯茶?森湘上茶。”
“是,老爷。”
张老爷不由五娘分说,就命森湘倒茶,五娘不坐,那森湘从旁边另拿了一只店里的瓷杯,给倒上茶并奉至五娘手中,张老爷抬手作请:“老板娘请尝尝,这是运来武夷山山泉水所泡的。”
五娘细细饮过,又端详杯中,笑道:“果然是汤色宝绿、香气清高,不带梗、芽,雨前上品。”
我不是很听的懂五娘的话,但张老爷一脸惊讶:“想不到老板娘不但厨艺精通,还很懂茶味,实在是失敬!”
五娘谦虚笑笑:“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若热渴,凝闷,脑疼,目涩,四肢烦,百节不舒,聊四五缀,与醍醐甘露抗衡也。”
张老爷更惊讶了:“老板娘原来如此厉害,可知些医理?”
五娘微微摇头:“哪里,大人说笑了,只是家父爱饮茶,水为茶母,器为茶父,茶滋于水,水藉乎器。这些《茶经》上都有。”
我还是第一次听五娘说起她家人呢!
张老爷却好像很高兴遇见知己那般,非要五娘收下一个紫砂壶说用它泡茶最好喝,五娘也没客气,就收下来。赶快喝完茶便托辞往后院来了,见我躲在那看,她也没制阻我。
我不敢再偷看,他们说的话我几乎都听不很明白,只是觉得背脊阵阵发寒。
一回头,就看见五娘已经又开始忙碌着开始做菜了,正在砧板上切着一块鱼肉。
我在旁边看着,只见她把鱼肉切成大小相等的小方块而鱼刺已经全剃出来:“五娘,这是做什么?红烧鱼?”
“当然不是,红烧鱼得是完整的鱼啊。”桃五娘切完了肉,又转身到厨柜子里找出几个小罐子,用勺分别舀出松仁、椒盐、豆酱等料,腐干切丁,再剁碎一大把红辣椒,最后一起调匀。
“这是鱼丸子。”五娘一边说道,一边拿来一把极其锋利的尖头小刀,这刀平时很少见她用的,却见她一手拿刀一手拿起一块肉,十分熟练地在肉上划开一极深的小口,然后小刀迅速在调好的辣酱中挖出一点,填入肉口子中,我明明看到小刀只是划开小口,可随着那刀尖在其中再一剜,就能填入约一指头大的辣酱。
我看得羡慕不已:“五娘好厉害!”
“月白,不,桃香”桃五娘忽然停下手。
我一怔,她的语气极少会如此低沉严肃:“嗯?”
五娘却也是怔怔地看着我半晌,可能是我惊呆了的样子,让她终于觉到自己这样很奇怪,才“扑哧”地哑然失笑,继续低头做手上的事,却什么也没说。
我更觉得离奇,吃惊地问道:“五娘……怎么了?”
五娘有些无奈似的摇摇头,反轻叹一口气:“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有点不舒服的预感,桃香……”她顿了顿,好像又想了想,才又问道:“你不害怕吗?”
“害怕?”我更加诧异起来。
“是啊,如果我做了件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恨我?害怕我?”
五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五娘没有害过好人啊……”我说到这里,就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算了,不说这个了。”桃五娘打断了我的话,转身又进厨房里去拿什么东西,我傻子一样站在那。
卤鸡,用囫囵整只的小母鸡,腹内塞葱二十根、茴香二钱、甜豆酱二两、蔷薇花酱一两、花椒七八粒、姜二片,然后肚子缝上,油锅炸微黄,砂锅里倒入酒半斤、酱油一杯半、水半斤卤煮至熟即可中途又加上木耳,土豆;丸子,把酿入调料的猪瘦肉方块入温油锅炸黄,另起一锅里放入剩下的松仁红辣椒调料,以旺油烧滚,倒入肉块回锅挂芡,出锅装盘后,撒上几颗绿葱花即可;此外还有上次做过的醉猪脑、汤煨甲鱼、蘸酱脆骨连肉……
依然是热热闹闹、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菜,我不敢去给传菜,只是留在厨房里帮着打下手,间隙觑
着,特别猥琐。
这时的时辰已是傍晚,屋内渐渐昏暗,张老爷立刻命人点来蜡烛放入七彩琉璃灯内,一时间照得屋内天花都光彩熠熠的,我也更加是看得惊羡呆了。想着那是什么灯?忽然听道那张老爷对这上菜的嘉木说道:“这位小哥儿虽然年纪,但眉宇清奇,宽额广颐,相貌言谈举止皆不同凡人,如此沉着在胸之气度,想来可否愿意到贵府?”
嘉木好像有些累了,苦笑着:“张老爷,我天生贱命,又懒,连老板娘都不怎么敢使唤,我就是一粗人怎么比的上森湘公子这般摸样?。”
那黄衣柳如是对着嘉木翻了一个白眼,森湘站起来为嘉木倒酒:“可我怎么感觉你比女子还美?”
嘉木其实长得还不错,可是也不代表那么好看,好看到妖孽那种份上!
我觉得这些人说话都好深,他们用辞许多都不与我们平素人那样随意,有的我都不能完全明了,只晓得个大概而已。
这时雪燃,暗鲤陆续把菜端上桌去了,几个小厮也在忙于布置碗筷,我有些累了,这边向五娘告辞一声,我仍然绕侧门出去爬上二楼睡觉。
忽然有人敲门。
一打开,却是个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子,手里提一个食盒,我一眼就认出他是张老爷身边服侍的人,怎么突然到我房来了?
这时嘉木也上来直接挡住那小厮:“你是谁?”
我翻了一个白眼,死嘉木明明知道还装!
那人没多想,彬彬有礼问了好,道:“我们府上张老爷常来如意客栈用饭,可是两位公子素来让大人骄纵惯了,闹着回去说没有玩伴,方才见到这位姑娘走过,就说想请姑娘去陪我们府上两位少爷踢球……”说到这,这人还有点尴尬不好意思道:“我们老爷也说了,这个请求十分唐突无礼的,只是禁不住又两位少爷哭闹,所以,还让小的送来几样饭菜点心,请姑娘笑纳。”
我不好意思推辞的,我不敢插话,但手心里着实捏一把汗,嘉木笑说:“原来如此是张府的张老爷,况且也是小孩子家家一块玩耍一下的小事,只是……我这姑娘自小就只在眼前长大,粗野孩子没什么见识,只怕不知道轻重,反而得罪了公子,那就罪过大了啊。”
“这,您不必担忧,小公子也只是执拗的脾气,但绝不会欺势凌人,若您不肯应承,回去我却不好交差啊,老爷说我个小事也办不利,以后我却难了……就请您通融。”那人说着,还作下揖去,嘉木只好应允了,又推辞几回才收下那食盒,回头叫我去洗把脸,换件干净衣裳再下去。
我虽然心里七上八下忐忐忑忑的,但还是照做了,心里一直暗骂:
妈个鸡,嘉木不会只是想要吃的吧!
嘉木你才是野丫头!
嘉木!!!
我去,嘉木提着食盒,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下去到一看,果然那黄裳的男孩子手里拿着个球,坐在那里默不作声,森湘则整帮张老爷倒酒,看神色他们已经喝得有几分醺醺然了。
一看见我,张老爷便和蔼笑笑招手道:“来,先坐下,还没吃饭吧?”
我心里怯怯的,依言坐下,但也只是挨着凳边,凳子带着我整个像是要往后倒了,我赶忙双手扶住凳沿。
“呵,别怕。”张老爷笑着宽慰我,示意小厮给我摆上碗筷,我连头都不敢抬,这个时候桃五娘怎么也不在跟前?还在厨房里忙着做什么?嘉木啊!我心里不停嘀咕。
“来,先吃点菜。”张老爷让人把卤鸡和点心放到我面前,又叫人给我盛饭。
“谢谢……”我小声道了谢,拿起筷子,却听那森湘问道:“这位妹妹也喝点酒吗?”
我一惊筷子差点没掉了,连忙摇头兼摆手:“不、不用了,我不会喝酒。”他这是要报仇吗?
张老爷抬手止住他:“森湘你还故意吓唬人家。”
森湘笑答道:“大人,这位妹妹我曾见过的,再次见面,也不必过于生疏。”
“呵,也是。”张老爷举起手里空了的酒杯,森湘又顺势给他斟满,
他们刚干了一杯酒,就见五娘捧着个托盘从后面出来了:“二位都好酒量啊。”
我好似见到了救星:“五娘!”
桃五娘看见我,却似乎不以为怪异:“咦?桃香你来了正好,尝尝我这灌汤包子如何?”说着,就把一碟洒了姜霜的醋和一个大蒸笼摆放到桌上。
“桃香!”是一个凄凉的声音,我一回头奇怪没有人?
那,张老爷还是喝酒喝的,特别高兴,让森湘起身亲手拉来一张椅子,按桃五娘坐下,又叫小厮赶紧拿来一个酒杯:“来、来、来!这是张老爷府上窖藏的上好女儿红。”
桃五娘只好陪笑着接过来,和张老爷干了一杯,见我一径看着她,便拿筷子给我夹来包子:“快!趁热吃。”
我点头,拿着筷子,这时听见那元老爷也在叫那黄裳男孩子:“如是,先过来再吃点东西。”
那男孩子开始不动,森湘就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放到他面前的碗里,那男孩子虽还抱着球,但也顺从地把包子吃了。
那灯一直亮着,照得欢香馆内流光溢彩,煞是好看,那张老爷这时不知是喝多了两杯还是怎地,忽然大声感慨起来,滔滔不绝说起了自己儿时故乡的事,听来像是人到了中年,静下来想想,也经历过多少困病生死了,到今日却富贵,身边没了个亲近的人,由不得不生感伤之类。我看着他一边说话,一边自己倒酒,又连喝了数杯,嗓音也越来越放粗。
我忍不住偷眼望去在座其他人的神情,桃五娘面带微笑,时而轻微点头附和,而那森湘,那眼睛里在我看来却是带着点似笑非笑,那黄裳男孩子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涟漪。
他又来敬桃五娘喝酒的时候,桃五娘娘劝他:“张老爷你要喝醉了,再吃点菜吧。”
张老爷不依,好说歹说非得把桃五娘的酒杯满了,两人再干一杯。
“桃香~”又是那个声音,我一转头,竟然是龙紫米,她好像很瘦很瘦,眼窝塌陷,只有肚子那里隆起来。森湘站起身对龙紫米说道:“你吃饭了吗?来这位就是张老爷。”我还愣在那里,森湘又指着黄裳男孩子说:“他叫柳如是。”
他说话的语调温和,目光与神情此刻清朗得就如泉水一般,我和龙紫米姐姐若不是那天晚上亲眼看见他那如鬼魅一样浮现在龙家,说那种吃人恐吓的话,那种让人打心里不寒而栗的诡异狰狞表情……
不然实在不能相信,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张老爷拈须点头好像不醉了:“好,明日就让媒婆去她家,来小心别摔跤。”张老爷示意森湘拉着龙紫米坐下,但是张老爷的话甚至都让我感到一丝寒意,他对待龙紫米和森湘,就像自己最心爱的孩子一般,但又像吃醋……
柳如是竟过来拉起我的手:“走。”
我眼睛一直瞅着龙紫米,脚不得已地跟着柳如是走出店门口,接着店里发出的灯光,正好有一小块空地照亮。
我站在那里,畏惧地看着柳如是,不敢动。
柳如是手里拿球,脸上换回那种带点慵懒的邪魅冷笑:“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你陪我玩球而已。”
“只是玩球?”我看着他手里那个球,那个叫柳如是的黄裳少年,桃五娘说过他和我一样是人,但他为什么看来却是冷冰冰的,而且那森湘好像还很照顾他……
那龙紫米姐姐和森湘又是怎么回事?
“好了,你站在那个位置上,球踢过去你就接着再踢回来。”柳如是这样吩咐我道。
其实我根本没玩儿过球,只见过那些男孩子踢石子儿,怎么办?我看着他站好,然后球放在脚下,他抬脚,踢向了我,球滚得飞快,我双脚好像钉在地上,竟无力抬起来,于是球直接撞在我身上。
“你怎么不接住?”柳如是喊道:“快踢回来!”
“真是呆子。”
语气淡淡的,但从没有人那样说过我,何况我实在受不了他也那么一副连表达鄙夷都不屑的样子,一咬牙,脚下用力把球踢出去:“你才是呆子!”
他用抬起膝盖就把球挡下了,然后再一脚踢回来,我这一次终于接住,再用力踢回他那,在河边那里的时候,我被这球踢中两次了……凭什么这么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又把球接住,奋力一脚,球朝舒凡的面门飞过去,我却一时失了脚下重心,身子往后一仰,结结实实倒在了地上,那柳如是好像也被我的样子吓了一怔,那球眼看就要直接打他脸上了,我顾不得身上疼,眼睛死死盯着那球。
“如是!”就在那球与柳如是的脸只差几分的时候,只听那森湘喊一句,那个球就忽然停在半空中不动了。
我一瞬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球就撞在一堵硬生生的东西上一样,连反弹都没有,就那么垂直泄气地轻轻落在了地上。
坏了……
我脑子里下意识就想到,我肯定激怒那个鬼了,他生气了……会不会想要杀了我?
“呵,说你这小丫头,还真是犟。”森湘走过去捡起球,脸上挂着那抹邪魅冷笑,看着地上的我。
与此同时,从如意客栈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响,然后就听见有人慌张喊道:“张老爷晕倒了!快扶起来!”
柳如是抿着嘴,并没有什么特殊表情,只是从森湘手里拿回球:“没意思,不玩了。”
“怎么才刚开始就不玩了?”森湘好像也有一丝意外。
这时店里紧接着又是“咣当”一声,比刚才那一下还响。
“哼,聒噪的醉鬼”我听森湘嘀咕了一句,然后他的目光又回到我的身上,我心中一凛,赶紧爬起身,我不甘就这样对他们示弱,虽然心里怕,但我攥紧拳头:“你、你这坏蛋吃人鬼!你……”
森湘不耐烦的样子从我身边走过去:“吵死了,你给我闭嘴。”
他的手好像动了一下,我就感觉喉咙一下子像被扼住一样,嘴巴能动,喉咙里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我伸手摸摸喉咙,却什么都摸不到,可是喉咙里好难受……
这时店里好像很多人跑出来,但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听不大清楚了,我连呼吸都有困难,我退了好几步靠到店门口的树干上,重重呼吸着,就连张府的车马最后从我面前过去,我也茫然不知,直到……车马走远了,扼住我喉咙的无形束缚,才忽然舒散开来。
我跌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时桃五娘才从店里走出来,发现坐在核桃树下的我:“香儿!”
“五娘?”其实我还有点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桃五娘上上下下看看我:“嗯,没事了。”
“刚才……?”
“那个嘉木喝醉了,在里面闹,砸碎了几个杯子,张老爷不高兴就走了。喏,他现在还睡在地上呢,待会我让暗鲤背他回客栈。”
“噢……他怎么就敢喝醉了惹张老爷不高兴?”我不自觉地又伸手摸摸脖子,现在已经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了,但刚刚真的很难受,现在想起来犹心有余悸。
“他?我也不清楚,不过你的小姐姐要嫁人了!。”桃五娘说道。
我点点头,嘉木好像不醉了走出来,看着外面叹道:“人间的月亮终究只是幻影,天上真正的月亮睡着了,月白你什么时候才回去……”
望着嘉木的眼睛,我有些头晕,月白是誰?
琴?阿!头好疼……
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桃五娘很担心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哪里也见过这种眼神,
脑中蹦出一个迷糊的红影子:你可是娘的心头肉……
我感觉鼻子好酸,眼泪也被呛出来,一时间搂着五娘的脖子哭了起来:“娘……呜呜……娘”
五娘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好好休息,雪燃那丫头虽然有时候嘴巴特别毒,也竟然过来给我做了杯雪花酪,是用鸡蛋和胡人的牛奶做成的。
在我又睡觉的那会子,河那边却传来了可怕的消息,为张府修葺游船的一位工匠,因为连夜赶工,在大约寅初时刻突然失足落水,直到天完全大亮以后,才捞上来,却已经死去多时了。
“那只游船……”桃五娘说道“估计是那只鬼的报复……”
等我醒来,桃五娘和嘉木又出去了,只有雪燃姐姐一个人在照顾我,暗鲤在楼下招待客人。
“桃香?”看着雪燃姐姐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我没忍住“噗嗤哈哈哈哈!雪燃你真好笑怎么了!”
雪燃有些生气:“按理说你起码还要叫我声姐姐呢!怎么那么没礼貌!”
恍惚之间我好像又沉迷在另一个世界旁边都是雪!
模糊不清的男人在对我说话,他在说什么啊!
头好疼!我拼命不去想!
大约半个时辰,我的脑袋才没那么疼,那月白是誰啊!我明明是桃香为什么她们又喜欢叫我月儿!
我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脑子却十分清醒,听力也十分好!
“桃香,趁你现在昏迷我告诉你,你,龙紫米死了!”
停了一会雪燃走了,我还是不能动!
什么!龙紫米怎么会这样!是那个鬼!一定是那个鬼!啊!我有些愤怒!感觉一股白光出现,一瞬间有没了,我又陷入沉睡,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是誰,或许在无能为力起来或者临近死亡才会想自己究竟是誰?来这里干嘛?现在要去哪里?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