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豹低声在冯负耳边道:“冯哥,星衣会就是上次我和你提到的红沙属校内唯一可以和朱弼势力抗衡的组织。”
少女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感到生气,依然保持着明媚的笑容,道:“学弟真是不懂风情呢,女孩子主动搭腔,你应该先问人家名字的嘛!”
半开玩笑的口气,夹杂着淡淡的撒娇,任谁听了,恐怕心里都要被她挠得痒痒的。
冯负眼睛扫了扫周围,只见这边吸引了食堂内绝大多数人的目光,指指点点,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看他面前的少女,笑道:“呃,那么,敢问学姐芳名?”
“乖啦!我叫柳依,喏,这是星卡,不管遇到什么麻烦,记得找我哟。”
少女将一张橙黄色卡片放到桌上,修长的手指按住卡的边缘,往冯负面前推了推,随即酒窝再度浮现,见冯负抬头看向自己,皱了皱可爱的琼鼻,轻轻挥手,风风火火地去了。
江豹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傻笑道:“哇咔咔,柳依学姐的身上,简直有着呆萌与御姐范的完美配比,是我的菜,是我的菜唉,冯哥,我跟你说,我想我是爱上她了,这就是一见钟……”
四处看看,发现坐在身旁的冯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悻悻地将没说完的话收了回去,拿起那张星卡,放在鼻尖嗅了嗅,陶醉道:“佳人虽去,余香犹存,优哉游哉,寤寐思服……”
冯负填饱肚子,独自去了灵泉阁渗水区,那天苏酥教他时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提炼灵滴的过程,便因为心存杂念而走火入魔,今天和朱粥的交手让他认识到水力的好处,另外刚刚借助提水丸的药效激进了水力,得好好巩固才是。
坐到石凳上,冯负退去鞋袜,将双脚放在地板下的青石板,闭目凝神,静静地体悟,果然,不消一会儿,右脚涌泉穴位松动了一下,钻进一丝冰凉,紧接着脑海现出水滴落水的画面。
泥丸宫内,只有上次提水丸余效发挥后留下的一滩滩水洼,随着一滴滴水的落下,登时活络起来,涟漪清波,荡漾个不停。
苏酥所料确实不差,比起右脚,左脚的提聚速度则是大大缓慢,冯负大致算了一下,基本上右脚每凝十五滴,左脚才勉强能吸进一滴,想来便是命门在右脚的缘故。
修炼的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冯负深呼口气,吐出胸中污浊,穿了鞋子,走出灵泉阁。
其时已是傍晚,晚霞红彤彤的铺在天边,像天女织就的布匹,又像一副油墨渲染的山水画,美得惊心动魄。
冯负叫出正在晚自习的江豹,问道:“过去三天了,还没动静?”
江豹摇了摇头,苦笑道:“没有嘞!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想来没憋什么好屁!”
“哼,这是在和咱们玩心理战术呢。”冯负嗤笑。
“怎么,冯哥,你是不是改主意了,打算加入星衣会?”
“加你妹!要是没出这档子事,为了你的幸福,进去玩玩倒也无妨,这个时候加入,怎么地,我冯负还需要躲在一个女孩儿后面寻求庇护?”
“还是冯哥想的周到,确实,这个时候入会,难免被人瞧得轻了,那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
冯负唇角一勾,道:“跟我来!”
三年级教学楼月阶班。
是的,月阶班!
试想,地阶的学生大都自视甚高,并且被老师紧紧地督促着,哪有空闲时间参与到校园纷争?除了极个别以外,他们的生活,基本三点一线,图书馆——灵泉阁——食堂,有了主动学习的觉悟,甚至连教室都懒得去。
但凡被称作校霸的人,往往不是学习成绩优异的,而是那些不务正业、能打、手下跟了一大帮小弟、老师眼中的不良学生。
朱弼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属命虽为月阶凡兽,却是有着极高的修炼天赋,去年他所在的二年级月阶班里,只他一个人将水力灌满胎印,成功步入泉境八级,并且顺利升进三年级。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三年级的门槛不低——淹没胎印,踏入泉境!一般来说,十五岁没能踏入泉境,基本便没指望成为属师了,而去年已经十六岁的他,却偏偏做到了。
可见天赋这东西,并不单单只靠属命阶级便能决定。
如今红沙属校二年级和三年级所有的低阶生(日月两阶)里,跟着朱弼混的占到百分之七十,而另外的百分之三十,则流入了地阶柳依的星衣会。
柳依凭借她的美貌和气质以及自己家族在红沙镇的威望,去年创立星衣会,短短一年时间,将星衣会壮大到如今的规模,她和朱弼的不同之处在于,她更乐意将目光锁定在高阶学生里,而作为红沙属校唯一天阶的冯负,自然成了她的首要招揽对象。
……
冯负信步走了进去,看着面前乌泱乌泱的人,淡定地道:“谁是朱弼?”
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变得落针可闻,一个尖脸男生拍案而起,大声喝道:“臭小子,你不想活了?敢直呼我们弼哥的大名?”
江豹也学着他的模样狠狠拍了下讲课桌,喝道:“龟儿子滴,你他妈不想活了?敢叫我们冯爷臭小子?”
众人皆一愣,竟然有人敢在朱弼所在的月阶班如此嚣张?皆把目光投向一个角落的青年身上。
冯负也向他看去,只见他十七岁年纪,脸庞棱角分明,不似他弟弟朱粥那般一脸横肉,将两条长腿懒散地翘在课桌上,玩味地瞧着自己。
冯负也不说话,用戏谑的眼神远远地瞧着他。
对视良久,朱弼率先开口:“冯负吧?久仰大名!不知道今个来这儿,是怎么个意思?”
“听说你要替你弟弟出气?”
“嗯,确实是有这么个想法。”朱弼微微扬了扬下巴。
“呵呵,有魄力,周六下午,带上你所有的人,写好生死状,黄树店雪枫林,不见不散。”
冯负说完,撩了撩头发,从容一笑,迈着大步,从月阶教室走出。
黄树店是红沙镇西边一个比白河村还要偏僻的村庄,里面广植各类树木,寻常时候人烟稀少。
教室内持续安静了几分钟,尖脸男生使劲儿拧了拧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喃喃道:“弼哥,现在的年轻人……都……都这么狂吗?”
朱弼在冯负走后,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吩咐道:“派几个人,查查这小子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
“冯哥,你疯了!人家不来触咱的霉头就不错了,还主动上门去约架?”
江豹在跟着冯负走出三年级教学楼老远后,不解地问道。
“你觉得什么都不做,他就轻易会放过咱们吗?这叫先发制人,放心,你冯哥不傻!不过这两天,得辛苦你多跑跑腿了。”
“怎么说?”
冯负在江豹耳边低语了几句,江豹立时跳了起来,大叫一声:“这主意,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