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还记得吗?当初的曾经,兴许是时间太久了,你已经忘记,是我想的太多了吗?”
漫天雪舞,空气中寒雾迷茫,弥漫在地面之上,浮起在已然坠落的海际线上,宛若广海之上的雾气蒸腾一般,飞舞的天空之气在低落,视线无法看清。
“滋滋”
轻若翠柳儿的黄莺啼鸣响起在耳边,那并非是离去前的啼鸣,而是如尘粒一般的白皑脱落天际时,狂风呼啸而耳边的刺疼之声,雪,似乎是越发强烈,地面也是越发失去原本的颜色,渐渐的沉寂在垂天百幕之下。
雪,强烈,融化在手心之中。
清晰的寒意刺痛着肌肤的纹理,紊乱的思绪,扰乱在心间,正如那痴痴言语一般,无法赘述,眼角沟壑间,那已然化为冰霜的一滴雨水已然结冰,乍看之下,兴许是眼角已然化为冰霜的泪,停留在其上罢了。
紫褐色般的唇色,在雪白的雪地里,显得多余而另类。
那是空气之中,最为鲜丽的颜色。
不知为何?原应,血红色的唇色却是如此模样,可当耳边传出的嗡嗡萧音,便是知晓为何如此,如此东风冷冽的白昼里,却是依然有着一人在苦苦吹起,那凄凉,缠绵的箫音。
“曲尽尽绵意,却枉人未尽。”
箫声如此,凄凄惨惨,悲悲怆怆,久久不消。
话语声中断,却依然抬起双手,曲音依旧,即便唇色暗黑,化为淤血般,眼角的冰霜融化,是眼角,流下的泪水,滑去了原已冻结的冰珠。
即便雪雾皑皑,视野有限,周遭事物难以观其模样,现望去,已然能看清,虽是匆匆一角,却是让人惊艳,再也无法离开视线,裸露的双瞳,散发出扩散的眼神,在盯望着那道不可触及的身影。
模样模糊却是又极为清晰,是错觉,还是真实,已经不曾细想,只要继续沉溺下去,做一个永世的梦,不再醒来。
前往那阿瓦隆的梦乡之中,坠入那深渊,美貌的深渊。
雪舞中,瞬息飘过的模样,让人沉沦,耳边掠过的箫声,让人沉溺,那瞬息挥动的睫雪,让人痴迷。
白色薄雾的纱衣,衬着,这天地。
如走出雪之深林的精灵公主一般,却是没有精灵原有的形态,步步涟漪四生,让人难以移动眼前的视线,美的,让人窒息,一举一动,就连爱神,均都是会嫉妒其盛世的容颜。
言语的形容,兴许均是一种污秽,会肮脏了她原本的模样,毁掉她的自然,他是来自这个世界,却是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
“轰!”
梦宛如惊醒,再细细看去,那人已然不再,不知是错觉,还是自己脑海之中,那久久空虚而出现的意淫幻想。
她在哪里?是惊醒的第一反应,让人焦虑,让人担忧,让人找不到她!而感觉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宛若仅仅是如此,便是失去了她。
兴许是夜即将降临,天失去了原本的色彩,才会出现的错觉罢。
她,依然还在原地,却是眼角有泪,尽是吹着那一直无法停下的音韵。
氤氲的雾气里,渐渐脱离。
她依然是她,她嘴角颤颤。
双眼通红,脑海中尽是,那男子的身影,她不知道为什么?想想而来,无论如此,那人的身影都无法挥之不去,即便是吹着箫声,也依然是无法忘记,甚至是越发的强烈!
与其超脱的美丽而不同,她居然对一男子,如此念念不忘。
她也反复问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可她给不了自己答案,也无法给自己答案,心总是感觉丝丝的刺痛,即便是反复告诉自己,也依旧骗不了自己。
夜,渐渐降临,有些寒冷了,衣物单薄,如薄纱,可真正寒的不是身体的肌肤,而是心,原本火热的心,却是凝固。
冰寒如氤氲雾气的话语之声再次响起,“余华啊!余华啊!!”
声音越发强烈,似幽怨,似哀伤,女子在此眼角泪滴流下,融入深至几尺的雪地之中,不可触摸,融入这大地,消失不见。
箫声依然,终归停下,万物寂静,才诧然发现,周遭这何来的雪?这周遭何来的风?又何来的寒意?
呵!
不过是女子眼中的世界罢,哪来的雪?哪来的风?哪来的寒?
均是虚幻,不过是女子的悲伤,他的心,便是如这雪,如这风,来的那么刺骨,冷冽,寒意。
女子眼眸秋波荡漾,冰寒之意,再次消失不见,眼睑掠开,女子方才醒来,望着这熟悉的枫道,风,吹起来了,这是真的风,并非是方才的幻想中的风,吹起发丝的根荧,却是悄然断裂,飘落在地,却是不见。
女子伸出手来,芊芊玉手是她的美,盛入羞月之中,却湛放炙热强光,引人注目。
而此时的她,背对着他,久久不肯转身,望着那稀稀落落的红色枫叶,是如同他眼中的雪一样,然而不能融化,握在手中,捏为粉糜,落入尘土。
他亦是望着她,望着她那匆匆的背影瞬息,深若幽潭的他,无法看清,也无法看穿那背对着的不知是和情绪的她,若是随意揣测,他也怕他会失去她!
余华微微颤动,胸口蓦地一阵难受,遽尔嘴唇呢喃,“韵芸啊!为何?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明知道我不配,明明就知道,为何还要如此?我不配啊!”
话语消散,二人对望,却是不知对方之心,听见已然消逝的箫声,不知作何言语,余华微微叹气,深藏的伤感之意,隐藏在表面的镇定之下,望着那道背影,如同陌生之影,不曾互相攀谈,耳边的风吹过了,耳廓有些发凉。
旋即,起身,望着那道依然背对的身影,却是欲图陌路人般走过,果然。
二人,一行枫树叶,一行背对的身影,终归远去,渐远渐行。
“哗哗!”风猛然的吹过,枫叶落了一地,覆盖了离去的泥泞脚印。
“余华啊!余华!你还是不懂我的心,你刻意远离我,可是我做不到忘记你,你明明知道也不可能忘记我,是你不可填补的空洞,你却是依然如此,陌路人吗?”
“呵!既然我忘记不了你,那你也不要想忘记我?明明你知道,既然如此,那么久互相纠缠一辈子吧!”
话语中断,眼前的枫叶消散,周身的一切消散,那落在空中的飘落的不再是叶,而是哪熟悉的雪,融化,化为眼前白皑皑一片。
手中竹箫,嘴角香气飘舞,吹入羌腔,空音苍苍,微有雄厚,那是熟悉的音调,却是让她勾入回忆之中。
她记得,那第一次摔倒,是他扶起她!
记得,那一次被人欺辱,是他保护了她!
还记得,那一次牵着她手的人,是他!
脑海中,无法停顿,均是他的身影!
他在歌唱着他那沙哑的声线,在她伤心之时,陪伴着她。
他在挥舞着他那怪异的舞姿,在她疲惫之时,诙谐着她。
他在自恋着他那俊俏的模样,在她倦意之时,呼唤着她。
是他,依然无法忘记!
她,明白,她!
爱着他!
永远,永永远远的爱着他,无法忘记,无法离去,想要躺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的睡着,想要跌入他的拥抱中。
他是她的全部,胜过全部,这多年的思念,这么多年的盼望,自从那次见过他之中,原本有些沉寂的心,再次汹涌澎湃了起来,
每一次见面,都是她每日最为期盼的事情。
兴许这样,每日最为幸福简单的事情,莫过于如此罢了。
当然,她也希望,他依然爱着她!
“你说呢?余华!我在等你呢!”
突兀,余华发间一叶枫叶,惊醒沉思的他,他微微停顿,回头望去,望着那离去的枫叶之地,似乎是有什么在呼唤着他,让他无法离去,他知道,她在呼唤着他,可他却不想做到,转头,离去,即便他的身体在告诉他,他无法做到,可他的心,却是强迫着自己。
行走久远,不知多久,停下瞬息,苦涩一笑,“我听见了呢,韵芸,可我却做不到回应你呢!”
余华眼角有泪,却是瞬间抹去,背对身躯,毅然离去!
风大了,冲散了所有的枫叶,坠落在地,干枯的树干,在即将来临的冬夜,未有保护的披露,用着骨瘦如柴的身体,赫然浸入其中,猛然面对冰寒的世界。
秋即将过去,冬即将来临!
二人离去,互望背影,彼此希翼的结局,是对立的两轮。
是不可跨越的鸿沟,可命运的齿轮,却是轮转到了一起。
正如冉韵芸于余华的那一份纯洁如雪白的懵懂之情,也如余华对冉韵芸的深爱之心,会相遇。
相隔甚远的二人,终会相见。
她,久久未离去,她在等着她回头,却是久久未有回头,望着夜空繁星,无法遮挡的星耀,收回了手中的竹萧,行走在周遭的雪地里,原本红色枫叶世界,却是被雪白世界所填满。
正如她的爱,爱的如此纯洁,毫无瑕疵,爱的如这晶白的天地,如此,完美,可却是带给她冰寒的一切。
也如这即将逝去的余华的爱,爱如此火热,恰如这红色枫叶一般,燃烧了世界,却是带来他秋日的悲凉,独有的秋之悲伤!
身体远离的二人,他们的心,却是越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