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祁连城,就必须说到祁连山脉。祁连山脉距离崇明山脉快马加鞭的话也就两三天的路程,与崇明山脉皆是南玄洲的五大山脉之一,却处于南玄洲西部,与崇明山脉这边的繁荣昌盛不同,那里是真正的荒地,也没有大宗门愿意在那里立足。
祁连城作为紧靠祁连山脉的城池,也是与崇明城天壤之别。灵气稀薄,资源缺失,都使得此地修者稀少,大部分皆是普通人。
此次发掘出开元小秘境,倒是引起了一番关注,不过也就是一些散修罢了,真正的宗门子弟,根本不在乎这个。
澈天倒是不急于一时,消息才刚传出来,虽然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选拔名额,但应该也还有好几天。
“铛铛”一阵刀剑交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五个黑衣人正在狂风暴雨般地围攻一男一女。被围攻的两人大约也就和澈天差不多大,此时两人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左支右绌。澈天不想多事儿,策马疾驰,打算不闻不问。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冷不丁地从背后一脸刺向其中的那名少年。“哥,小心!”那名少女也是鞭长莫及,只能惊恐地大声提醒。
锋芒一闪而过,冰冷的剑从少年后胸刺入,惨白的剑尖带着些许殷红从前胸刺出,随着那名偷袭的黑衣人拔剑而出,汹涌的鲜血终于是止不住地往外流淌,眼看是回天乏术了,嘴里却对着少女呢喃着,“走,快走!”眼里充满了无限的眷恋和不甘。
“不!哥,你不能死!不能死!你说过要照顾我、保护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啊!哥!”少女歇斯底里地嘶吼,却唤不回那少年渐渐冰冷的生命。少女狂乱地对着眼前的黑衣人一顿劈砍,想要回到那少年的身边。
“哥哥,哥哥,你要一辈子像这样保护灵儿好不好?”
“哥哥,哥哥,灵儿不能再陪你玩了,娘亲说,灵儿将要去世上最美的地方,可我不想去,我就想和哥哥在……在……一起……”
澈天看着这一切,莫名地想到了脑海中的那两段画面,心里一股杀意汹涌而出。她们是何其地相似,都是那么地依赖哥哥啊!可最终,都是以悲剧告终。
不知何时,澈天手里已多了一把黑色的刀。空寂、霸气,这就是这把刀所释放出的气息,修长的刀身沉寂,感受不到丝毫的锋芒。
澈天在疾驰的马背上一拍,借力飞身落地。五个黑衣人早就注意到他了,见他下马靠近,立马分出三人杀将过来!
摩挲着刀柄上的戮天两个字,“刀名戮天,在你解封之前,先痛饮一番鲜血吧!”“嗡”刀身发出一声轻吟,好似在渴求鲜血。
三个黑衣人极速地冲到近前,澈天漠然,刀锋直指前方,“杀!”一声震喝,战意无穷,隐约间澈天的双眼有了些暗红的颜色,瞬息之间双脚连点,刀锋疾斩,然后便出现在三名黑衣人身后。
刀锋所向,是另外两名黑衣人。“死!”回想着多年来所参悟的基础刀法,澈天的背后也隐隐出现两道虚影,同样的看不清身形,澈天在两名黑衣人身旁掠过,带着妖异的气息。澈天收刀,眼中的红色暗淡下去,身后的虚影也随之而去,一阵虚弱袭来,一屁股跌坐外地。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噗”这时,先前的三人连带着后面的两人头和身子突然分家,没有鲜血喷涌的场面,只有干枯的头和身子簌簌地散落了一地。
少女也早已力竭倒地,双眼无神地望着自家兄长满是鲜血的尸体,一滴带血的眼泪静静地滑落。
澈天打坐调息了一刻钟,拖着沉重的身体在旁边的小树林挖了个坑将少女的兄长埋葬,然后拉着拉着静默的少女,缓缓地消失在大道上。
夜晚,总是带着沉醉,在这沉静的世界里,充斥着生离和死别的伤痛。
山洞里,澈天点燃一簇篝火,拿出干粮就着一壶酒充饥。少女依旧静默地可怕,双眼无神地盯着耀眼的火焰毫无生气。
澈天并不会安慰人,或许曾经会,可那需要安慰的人已不在。
沉默了许久,澈天打破了山洞中沉闷的气氛,“我曾经也有一个妹妹,我从小便发誓要照顾、保护她一辈子,而今却天人永隔。你的哥哥做了他该做的,只是不能再继续陪你走下去。若你愿意,我会代你哥哥照顾你、保护你一辈子,也算是我了却我的心结。”
一番并不煽情平淡至极的话语,却使得少女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道亮光!在焰火的映照下,少女仰着满是泪痕的脸,突然一下子钻进澈天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总有一天,我要杀光那些人,灭掉那个该死的杀手组织!”少女含着眼泪如是说道。
一夜无话,少女哭累了,心中的积郁发泄出来,便酣然地进入了梦乡。当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澈天的生活却发生了改变。
带着少女,澈天继续往祁连城赶去,没有走大道,而是靠着两条腿抄小路前进。少女的名字叫慕容冰,虽然依然沉静,却告诉澈天,他们两兄妹从小便是孤儿,后来被那个叫做天煞盟的杀手组织带走,与其他孤儿一起训练,手段残忍,两兄妹八年来不知杀了多少同龄的孤儿才活到今天。后来成为最低等的正式杀手,便趁着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机会逃了出来,然后便是天煞盟派出与他们同一批的杀手无尽的追杀。作为天煞盟这一批杀手中最优秀的两人,天煞盟除了想让他们感受无尽的恐惧和生不如死之外,也不无借此磨练其他杀手和杀鸡儆猴的想法。
澈天带着慕容冰,穿梭在山林之中,饿了啃干粮,渴了喝溪水,天为床地为被,一路上除了赶路就是修炼,终于在六日后赶到了祁连城。
望着远处略显荒凉的祁连城,澈天为慕容冰做了些掩饰,两人便低调地进了祁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