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藤蔓郁郁葱葱,顺着绝壁向下蔓延,一直延伸进迷雾之中。澈天推断,这一定是有人在此设了什么禁制,因此藤蔓无法生长到更高的地方,这样深渊的最上面也不会有人能下来,而他此时所站立的地方,应该就是唯一能下到深渊底部的地方了。可是,深渊之下又有什么在等着他呢?
澈天并不知道,当他在通道中不断前行的时候,那道露出一丝缝隙的石门已经悄然地关闭了。不过澈天并没有退缩的打算,想要强大起来,就得披荆斩棘,才能有所提升!
澈天深吸了一口气,一往无前地从站立的平台上一跃而下。淡定、从容,他充分地展现出良好的心理素质,伸手抓住一根粗壮的藤蔓,身子一顿,止住了直落的趋势,然后又放手任由自己继续往下,一抓一放,澈天不断地借力在深渊中向下前行。
穿过重重的迷雾,澈天依旧没有看见深渊的底部。按澈天的估算,在这一个时辰之内,他已经下落了大概两百里地的深度,除了越来越粗壮的藤蔓和同样朦胧的迷雾,依然是什么也没有。
就在澈天再一次下落的时候,依稀间他似乎看到了又一个平台。澈天带着不确定,却还是止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又顺着藤蔓往上爬去。费力地上升了二三十米,澈天果然看到了一个与他跳下时一模一样的平台,显然,这应该是出于同一人的手笔。难道,他真正的用意,并不是让人去往深渊的底部?或许,这就是一个真正没有尽头的深渊?
借力站上了平台,略作休息,真瞳天赋开启,澈天毅然走进了里面的通道。如上面的那条通道一样,澈天在通道中前行了大约一个半时辰,总算是走到了尽头。
尽头处并没有如澈天所预料的斑驳的石门,而是一个巨大的天坑!从尽头往下看,一条栈道从尽头处蜿蜒而下,天坑呈圆形,森然庞大,方圆有一里地左右,四周全摆放着惨白的长明灯,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却依旧发出惨白惨白的光。中央是一个长宽各十米的高台,上面摆放着一尊青铜打造的棺椁。而高台四周,则是一幅令澈天震撼的场景!
高台之后,矗立着一块块巨大的石碑,这些石碑上,雕刻着与第一个通道中类似的画面还有一些如山洞石桌上的香炉一样的碑文,虽然不知道这些画面和碑文所表达的东西,澈天却从上面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高台两边,各自有一尊相同体貌的高耸的雕像,面容粗犷,体格厚重,左边的那尊雕像呈现出长戈破天的姿势,右边的那尊雕像则是呈现出巨斧裂地的姿势,一股破天裂地的气势扑面而来!
而高台的前方,也是最令澈天感到震撼的地方。自高台而下,一圈一圈的,密密麻麻地跪坐着数不清的人。说是人,倒不如说是是一具具干尸!这些人,俱皆是骨骼粗大之辈,却像是瞬间被强大的外力吸成人干,一个个只剩下包着一层人皮的骨头架子!
澈天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干尸群,心里一阵买骨悚然,他不明白这个森然庞大的天坑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顺着栈道往下,澈天小心翼翼地下到天坑底部中,想要该清楚这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走近一看,之前从上面看还没能察觉,这些密密麻麻的跪伏在坑底的干尸的脖子上全部都戴着一个发出微微光芒的清透的玉佩。这些干尸排列整齐,隐隐对应着某种阵法之势,动作恭敬而又虔诚,很难看出他们像是被强者袭杀。他们的身旁都放着一把长戈,好似可以随时为自己的帝王征战的将军!
澈天忽然想到那些古老的典籍中所说的从死者,随着自己主人的死亡毅然决然地跟随赴死,在死后的世界继续追随自己的主人!澈天以前看到所谓的从死者的说法,心中是不屑一顾的,一直认为那些并不是真正的从死者,只是些被胁迫的殉葬者而已,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世界人都是自私的,或许活着的时候会对你忠心耿耿并以你为信仰,可你死后别人还是得过自己的日子,谁又愿意不惜一切地为了一个死去的人放弃自己的大好生活赴死?而眼前的场景,却是让澈天不禁有点相信了这世上或许真的有从死者这一群人,比如眼前无数的干尸。
不知不觉,澈天认同了这样一群从死者的存在,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沿着这些从死者排列之间的过道,他走到了高台之下,想必高台之上的那尊棺椁一定就是这些从死者心中的帝王吧!澈天没有走上高台,而是绕过高台走到高台之后的石碑林。相比那些从死者躺在高台之上的帝王的容颜,澈天对那些巨大的石碑上所述说的故事更感兴趣!他想知道,能让这么多人甘心从死的人物,究竟有着怎样的事迹,而那些石碑,应该就是躺在高台上的那位的墓志铭吧。
站在高大的石碑林之下,望着一幅幅征战八方和部落生活的石刻和搞不清楚的铭文,澈天心里生出一阵渺小的感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个人能做到让万千之人甘心从死,那是有着怎样伟大的事迹啊!
澈天的指尖抚摸着这些自远古以来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石刻和铭文,他想,或许,这里大概仅仅是这位伟大的人物的安息之处吧。忽然一种奇怪的感应涌上心头,澈天感觉自己忽然明白了眼前这些石碑上的内容的真实意义!闭上眼,澈天静静地感应着这些石碑,一道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上传来,那些石碑上的内容竟然全部出现在了澈天的脑海中!
在澈天的脑海中,这些内容不断地扭曲、重组,渐渐转换成了澈天所能认识和理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