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师傅,已经五年了,再拖下去的话,可能会引起宗门的不满,而且江湖关于他的消息似乎又是多了起来......”在方丈室,古天冲着虚空似乎是不可侵犯的背影禀告道。
“为师知道了,你唤他们二人进来。”片刻之后,虚空睁开了眼睛,深叹一口长气,意味深长地说道。
诵经堂。
两个渺小的人影平静地盘坐在蒲团之上,看似一团平静,一心向佛,殊不知这两个人暗中要搞什么鬼。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要问谁最懒,还数宋明师兄那个大坏蛋!”
杨逸一脸安详,口中喃喃不停,看似在打坐念经,哪里知道他还有这样修改经文的本领。
“嗯?《静心经》上有这句话?我怎么看不到!”
宋明听到杨逸的念经声,心中一阵嘀咕,要说这《静心经》他宋明少说读了也有几千遍了,怎么没有发现经文上还有辱骂宋明的偈子。
“我靠,小杨逸,你竟然公然骂你师兄,是不是不想活了,小心我寺规伺候!”
半天之后宋明终于翻清了点,这摆明了是杨逸调戏自己,没想到他竟然蠢到了这种地步。
“哈哈哈,师兄,《静心经》上真的有这一句,我不骗你的,嘿嘿......”
躲避着宋明的追赶,杨逸竟然一个翻身躲藏到了佛陀金身的背后,并冲着下面已经吓得一头大汗的宋明吐舌头:“来呀,来呀,有本事你上来!”
“我靠,你不要命,要是让师兄看到你竟然敢侮辱佛陀,小心打掉你的狗腿!”
虽然宋明说的过于严重,但是在寺院中除了杨逸之外,绝对没有人感与佛陀站在同一位置,而且历史上也从来没有。
“吱——”
古天师兄推门走了进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当古天师兄走进经堂,看要眼前这一幕,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连念阿弥陀福,替杨逸赎回罪孽。
而杨逸看到古天师兄走了进来,瞬间便蔫了下来,竟然是独自默默地爬了下来,耷拉着脑袋跪在了蒲团之上,请求佛祖原谅。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清风吹来,撩动了寺院的经幡,与此同时,虚空大师猛的睁开了眼睛,只是一瞬间,没想到虚空竟然是生了一头的冷汗,心境也久久难以平静。
“杨逸?哎——真是罪孽罪孽,也许我虚空有一天会成为佛门的罪人!”虚空大师在清风过后,心中默默念道。
须臾之后,古天师兄将师弟二人带到了师傅跟前。
“弟子杨逸,拜见师傅。”
“弟子宋明,拜见师傅。”
因为虚空经常来去无踪,不在寺中,因而杨逸二人见到师傅,内心都有些激动,一进门便向师傅行了磕头礼。
虚空大师此刻已经转过身来,睁开了双眼,充满深意地望着二人,尤其是对杨逸,不知为何心生一阵怜悯,而后又变得纠结起来,想喜欢他却有些矜持,想憎恨他却怎么也憎恨不起来,或许这就是杨逸的命运,这就是虚空的命运,或许也是整个江湖的命运。
“罢了,罢了,是老衲太过纠结于心。”
而杨逸觉着师傅久久不应,于是抬起头来,就在此刻,竟与虚空对视了起来。
他望着虚头师傅那苍老的面孔,雪白的胡须,竟然是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因为他从小就没有亲人,早已经将虚空寺看作自己的家,早已把虚空师傅、古天师兄,还有宋明师兄看作了自己的亲人,如今望着师傅如古柏般的苍老,即使是十分年幼的杨逸,也不禁动容了起来。
“很好,很好,难得你还有这一份孝心。”虚空默默点头,此刻他不再后悔收下了杨逸这个弟子。
“哇......哇哇......”
然而此刻众人的目标都被宋明吸引了过去,只听他哇哇大哭,似乎十分的伤心。
“我说宋明,你哭的什么劲啊?”古天师兄苦笑不得地问道。
“我看着杨逸师弟哭了,感觉十分的感动,人家也是情不自禁啊——”宋明解释道。
宋明刚刚说罢,众人都是一阵大笑,就连虚空也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逸儿,你在为师这里已经五年了,明儿也有七年了,为师问你们修行的如何啊?”虚空打破了之前的尴尬,和蔼地问道。
“嗯?修行?回师傅,弟子只会念经,哪里学的什么修行啊?”听到师傅这个问题,宋明第一反应便是挠头不解。
虚空大和尚笑了笑看向了弟子古天,古天也是恭敬地点了点头,而后对着宋明娓娓地说道:“师弟,师兄每日让你打扫庙门,自然是在历练你修为,你以为是在随便敷衍你,我们虚空寺可没有没落到这种地步!”
“扫地也是修行?”
“我且问你,你上山之时是何修为?”
“无有丹田,不能修行,被家族所弃!”
“现在呢?你开启魂力内视一下!”
“再看也没有丹田的,父亲说天生没有丹田的人,再也......”
然而宋明说到此处之时,竟然是惊讶地说不话了,因为他开启魂识之力在腹内扫动之时,明明看到了自己小腹深处竟然生出一个崭新的丹田,真是匪夷所思,“怎、怎么回事,人怎么能后天修炼出丹田呢!”
的确,正如宋明所说自己是“天生废人”,无有丹田,没能修炼,这样的资质就如同家族最普通的子弟一样,不能修炼,不能成材,因而处处受到家族其他人的排挤和藐视,而且在大陆的认知中,每个人只有天生注定的一个丹田,哪里还能后天修炼出丹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古天解释道:“你不是天生没有丹田,只不过是太过弱小,没有被发现,也不能使用而已,现在则不同了,经过为兄的调教,你和普通武者无异!”
“天呐,我竟然能够修炼了,哇哇......谢谢师傅,谢谢师兄!”的确丹田的重生对于一个武者来说简直比命还要重要,宋明哪里能够不激动,于是深深地向师傅和师兄磕起头来。
宋明身旁的杨逸自然是替师兄高兴,不过转头又是忧虑起来,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有武学修为。
“师傅,师兄修习了丹田出来,就可以成为武者了,但是逸儿至今还未修炼出丹田,不知该如何是好?”杨逸问道。
“邦!邦!邦!”
与宋明形成强烈对比,杨逸不但没有得到师傅和师兄的夸奖,反而是得到了师傅戒尺三下与当头棒喝:“吒!孽徒,你要修为又有何用?好好做人便是!”
一阵其它训诫之后,悻悻的杨逸和激动的宋明二人便退下了。
“师傅,难道你真的要为杨逸亲传心法?这可是本门的至高功法!”待二人走后,古天面有忧虑地问道。
“三声棒喝,乃是我门历代规矩,悟的即为缘分,不悟也算是了此心魔,阿弥陀佛!”
虚空缓缓地闭上的双眼,似乎想起那个极为久远的年代,当年他师傅也是如此一般,将他训斥了回去......
也许只有佛门弟子才能明白虚空师徒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也意味着什么。
而那头儿,刚刚受到训斥的杨逸则独自待在经室之内,淡然地念经,仿佛进入了一种无我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