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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归途与梦境

等克里斯一行人回到地面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克里斯揉着屁股一脸烦闷:“凭什么啊!老东西,你不是一直说年龄大了吗?还有你!明明是个小姑娘吧?为什么爬树那么溜啊?半身人是个游荡者我可以理解,但凭什么矮人这种短手短脚的种族爬树都没问题啊?啊??这不科学吧?该死!科学又是什么鬼?”

“安静点笨蛋,不仅脑子笨,还把脚长在手上了。连骡子都比你强。你看连骡子都抗议拿它和你做比较。”矮人一说还一边指了指旁边正好打了个响鼻的骡子。

“混蛋!再打响鼻把你宰了吃掉啊!哎哟~”克里斯冲着骡子发泄了一句,原地坐下,不过似乎忘了屁股着地的他现在不能乱坐。

夜鹰塔离森林边缘不远,在大橡树下休息了一晚的众人,清晨时分就踏上了前往克隆特的旅途。克隆特离夜鹰塔只有一百里左右,只用了五天就抵达了。在克隆特,半身人与众人告别,表示自己会会顺着巨谷的商路抵达乌斯梅尔,然后乘船前往因布图。那里有竖琴手的同僚,接到新任务后会去别的地方维护世界的和平。

剩下的四人又坐回了旅店,在丰盛的晚餐刺激下,气氛显得很活跃,连一向害羞的西都放得很开。

“接下来你们打算去哪里?”矮人一边嚼着烤羊腿一边口齿不清的对着牧师问道。

牧师慢慢的咽下口里的黑面包,思索了一会说道:“我们打算先乘船去西门,然后沿着商路前往深水城,中间有一段并没有商路,不过我想不论什么人都不会拒绝一个晨光的散播者和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不是吗?”

“我旅行的第一站就是西门,该死,五个月过去了,我还不知道西门是什么样子。”克里斯一脸晦气。

西抿着嘴笑了一声,然后又开始专心致志的对付起一大块烤萝卜。

“凯纳德先生和克里斯呢?你们有什么打算?”老牧师问道。

“我们啊?我打算去克里斯家里坐坐,我认识他父亲。我们在乌拉斯皮尔下船。和你们正好是顺路!为了顺路干杯!”矮人也不管其他三人喝没喝,直接一大口麦酒就灌进了嘴里。

“你有什么打算?继续当回你的男爵家少爷?当然,如果你想成为一名战士,我或者你父亲都是很好的老师。你这张嘴简直就是为战士而生的。”矮人看着克里斯揶揄道。

“去你的战士!我是要成为大法师的男人!而且你们那种粗暴的战斗方式简直弱爆了……呃?啊啊啊~~~”克里斯抱着脑袋用力摇了摇,有些烦闷起来。这些莫名其妙的词语,总是莫名其妙的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克里斯喝了一口麦酒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我可能会经常去苏萨尔,那里的图书馆应该有不少好东西,法术这方面我不用担心,我老师虽然现在是个三流老家伙,但以前好歹也是个五环法师,他的法术书应该够我学的,我现在欠缺的是大量的基础知识和战斗经验。这一次冒险我发现了自己很多问题,我打算针对这些进行学习和改进。当然,绝不包括我的脾气,哼!”

“真高兴你能知道自己的缺点,虽然你脾气还是那么恶劣,而且丝毫没有悔改。不过没哪个法师脾气不奇怪的。”矮人撇着嘴说道。

结束了晚餐的几个人各自回到了房间休息,第二天克里斯等人运气很好的找到了一个正要出发去泰夫岚姆的商队,商队很乐意有一个强大的队伍加入。于是克里斯等人一路跟随商队到达了泰夫岚姆。

再次回到这座被海风侵蚀的城市,克里斯格外感慨。站在海港的码头上,克里斯双手背在身后面朝大海,海风袭来,扯着那破旧的斗篷猎猎作响,一股沧桑的感觉油然而生。“上次来到这里,还是四个月前。一转眼,就过去了四个月啊……”克里斯一脸凄迷的发出了感叹。

“可惜依旧没多少长进。”矮人果断破坏气氛。还向牧师示意,让他快来看白痴。

老牧师笑眯眯的提了提背上的西,而小女孩也弯着月牙般的眼睛看着克里斯,嘴里咬着老牧师的白袍。似乎从荒野来到大海的遥远路途中,沿途洒下了不少她心底的伤痛。

克里斯听见了矮人的话,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现在的心情。如果从克里斯那沧桑的背影绕到正面,那么就会发现,克里斯现在的脸是绿的。

“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毫无惧色的迎接残酷的挑战,任何险阻都无法阻拦我的前行,任何打击都无法将我击倒!我,就是世界的巨人!”克里斯豪气万里。

正如大家所料到的,世界的巨人倒在了货舱中。陪伴他的只有一个木桶。

西上了船后就在甲板上迎着风跑来跑去,似乎自从来到了海上,就把一切的悲伤留在了那块东边的大陆。老牧师撑着船舷,看着海鸟在天边翱翔,心中一片宁静。矮人则是坐在甲板的角落里开始维护身上的铠甲,咸湿的海风很容易侵蚀铠甲,不做护理很容易受到腐蚀。这样使用寿命就会大大降低,一套铠甲可不便宜!

货船在海上沿着海岸线航行,依次经过了坠星海北岸的各个港口城市(注1),在货船靠岸期间四人就下船填补一下被鱼腥味占满的肠胃。这也是克里斯最高兴的时候,对于某个海上侏儒来说,没有什么是比陆地更好的了。

在货船从赛尔伦出发前往乌拉斯皮尔的某一天清晨,牧师找到了矮人和克里斯,表情严肃的表示他要跟着克里斯一起前往淮伦市。

“为什……么,你们不……呃是……要去西……门的吗?”克里斯顶着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欲望说道。

“昨天的梦境里,我看到了你,克里斯。在黎明的晨光还未降临的荒野中只有你的脚下一片光明,这是晨曦之主的目光。我的梦境从未如此真实和清晰,这是神谕。我追随黎明之主的目光,它到哪里,我就到哪里。”老牧师严肃道。

“呃……随你。”说完,克里斯又躺了回去继续当烂泥。

克里斯的地狱之旅总有结束的时候,当再次踏上地面,克里斯觉得整个世界依然在不停的左摇右摆。

克里斯被矮人就近拉进了一间旅店,打算让这个笨蛋好好恢复一下。

不过事情总是这么凑巧,刚刚进到旅店就听见了一个声音:“哦~泰摩拉在上!这个笨蛋居然能够活这么久!”

克里斯怎么可能忘记这个讨厌的声音?“该死的瘦子!每个瘦子都同样的讨厌!该死!把我的佣金还给我!”克里斯一边说一边转身,打算过去要回自己的佣金。不过笨蛋之所以是笨蛋,就因为这种人做事完全不经过脑袋。

所以毫不意外的,还没从晕船恢复过来的克里斯嘭的一声扑在了地上。

矮人捂着脸拖着克里斯的脚就向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向那边桌上的几个人说道:“别理这个笨蛋,和他说话会降低智力的。”很明显,听过克里斯的故事的人都知道这几个冒险者是谁。

克里斯被矮人拖着在地上当了好一会拖把才缓过气,挣扎着叫了起来:“住手!死矮子!该死!我的脸!脸!!”

不过矮人完全没有听进去。认真的执行了“把克里斯拖回房间”的任务。

经过了一天的休息,克里斯终于摆脱了晕船的困扰。神清气爽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四人一起来到旅店的大堂,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让旅店老板上了些吃的,开始享用起久违的早餐。心情很好的克里斯在看到下水道四人组后就不那么好了。不过矮人就坐在旁边,克里斯克不敢乱来,矮人的拳头还是相当疼的。

在不愉快的心情下,吃完早餐的克里斯提议立刻出发,离开这个该死的国家,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于是众人采购好补给品和一头负重的骡子后又踏上了旅途。

在傍晚,到达达尔伦的时候克里斯坚决表示继续赶路,西抓着牧师袍吃吃的笑了起来。一天心情都不好的克里斯果断选择了爆发:“喂!小屁孩!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啊!你笑个屁啊!有那么好笑吗?哎呀~”克里斯刚发泄完,就被跳起来的矮人一拳揍在了脑袋上。

西扁了扁嘴,眼睛里开始蓄积水汽。老牧师正想安慰一下西,结果发现小姑娘皱着小眉头一脸委屈的向克里斯走去。

克里斯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不耐烦的说道:“干嘛啊?没看见我心情噗……”

西收回印在克里斯肚子上的拳头,扁着嘴回到了老牧师身旁,拉起老牧师的长袍躲在了后面,然后伸出舌头向克里斯做了个鬼脸。

这一晚,因为克里斯重伤,不得不原地扎营。

“欺负弱者是不对的,你首先需要获得西的原谅。”老牧师笑眯眯的说到。而小女孩则是拽着牧师袍,噘着嘴一个劲摇头。

“他算哪门子弱者啊!”克里斯一脸悲愤。

在克里斯的治疗请求被无情拒绝后,捂着肚子翻来覆去一整夜的某法师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弱者了。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一脸苦闷的克里斯只能扶着骡子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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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坠星海北岸的各个港口城市分别是:萨斯海尔、迪尔帕、拉玛契、罗勒芭、特苏拉格、普罗坎普、叶弘、塞尔刚特、赛尔伦、乌拉斯皮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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