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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论眼力的重要性

克里斯今天心情不错,嗯,准确来说是天天心情都不错。作为每天的日常,带着侍卫长劳伦斯招摇过市,拥抱城里居民躲闪和唯唯诺诺的眼神,那感觉简直不能更好了。身为一个男爵的的儿子,如果不胡作非为那还有什么意义?何况还有人帮忙收拾烂摊子。对于那些向自己投来厌恶目光的人,克里斯表示完全不在意,按照克里斯对劳伦斯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厌恶我,是因为我可以肆意践踏他们的权利,并用行动证实了这一点,但他们却拿我无能为力,我为此感到自豪。所以即使我可以剥夺他们的一切,但我还是仁慈的留下了他们的眼睛,毕竟城里一半人变成瞎子会少掉很多的乐趣。”说完后克里斯还为自己能说出这么具有哲理的话而感到自豪了一阵,认为老法师维克多还是多少教了自己一点东西。

说道维克多,就不得不提到克里斯的父亲沙普·红胡,一位顽固且不同意许多无助于解决问题的空洞政策,并且因为他希望紫龙军团(注1)滚出他们日常生活的这点上,所表示的强硬态度而受到当地居民的爱戴。男爵大人虽然是个面瘫,不过对克里斯还是挺不错的,至少在被调戏的姑娘父母找上门来哭诉之后也只是板着脸教育一顿然后关他一天禁闭而已。男爵大人是靠军功坐上这个位置的,于是便受到封赏便来到了这座鸟不拉屎的小城成为了一个小领主。不过男爵大人的运气似乎在当上领主后就用光了,前三个孩子最大的都没活过十三岁,好不容易在六十岁的时候造出了克里斯,领主夫人却因为难产死掉了。从此男爵就当宝贝似地供着克里斯,即使克里斯做出的事情如何荒唐。好吧,扯远了。言归正传,到了克里斯五岁那年男爵就为他找了个老师,也就是老法师维克多。不过老法师和男爵大人也是同病相怜,这个悲催的老人因为实验事故丢了一只手和半条命以及大部分施法能力。没错,这是一个只能施放二环法术的法师。不过,人家好歹脑袋还没坏不是?所以作为曾经能够沟通第五层魔网的法师,知识储备量还是能够让城里绝大多数的人仰望的。

克里斯结束了今天的课程从老师家出来,顺便在街上找了点乐子,愉快的回到了领主府,然后就不那么愉快了。父亲大人坐在大厅的领主宝座上,沉着脸看着满面春风的克里斯,在下面还站了个灰色头发的瘦子,闭着眼睛一副要死的样子——至少克里斯是这样认为。跟在后面的劳伦斯刚进门腿就软了,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克里斯克里斯倒是没什么感觉心想估计是昨天的苦主找上门了。于是站定等着父亲开口。

沙普男爵看着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冷着脸说道:“昨天你做过哪些事?”

克里斯满脸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说道:“起床,吃早餐,看书,吃午餐,去老师那里学习,回家,吃晚餐,看书,睡觉。”

男爵大人怒不可喝的大吼一声“胡说!!!”克里斯觉得似乎房顶的灰尘都被震下来不少,挖了挖耳朵,不耐烦的打掉了在后面不断扯自己衣服的劳伦斯的手。男爵大人缓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你解释一下下面这位为什么会到我这里来?”

克里斯一脸无辜的说道“我怎么知道,难道他不是父亲大人的客人?”

男爵大人凝视着克里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也是唯一一次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好吧好吧”克里斯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昨天去老法师那里的路上,我看见这个瘦子和一个姑娘坐在瘸子山德的店里吃东西,然后我就被那个姑娘吸引住了。我让劳伦斯帮忙盯着点,什么时候这个瘦子出去了就去老师那叫我,于是就这样我和那姑娘单独聊了一会天。就是这样。”

“所以那姑娘因为和你聊了一会天今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男爵咬着牙说道。

“这我并不知道,至少我出门之前他还是活着的。”克里斯顿了顿又吃吃的笑着加了一句:“只是有些疲倦而已。”

老伯爵这时候已经为儿子的智商感到绝望了,灰头发瘦子散发出来的气势克里斯感觉不出来可以原谅,毕竟连冥想都没学会。可身为贵族居然连眼力都没有,老男爵不知道自己死后这蠢货儿子还能活多久。只希望今天接下来的话能够多少有点用吧。

老伯爵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克里斯,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真正责罚过你。不论你干出过什么蠢事,我都帮你把烂摊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我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一个儿子的痛苦了。你是我现在唯一的儿子,我不期望你成为一个优秀的领主,让家族的荣光更进一步。但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从你五岁开始老维克多教你认字,学了五年你才能完整的写出一篇文章,并且还狗屁不通。十岁开始学习冥想,现在十五岁了你告诉我你学会了没?让你练剑你嫌累,让你冥想你打瞌睡,如果你是个半兽人那我可以理解,但你不是!你明明挺聪明的,为什么长大之后就成了现在这幅德行?不过这都不要紧,我要说的是,你作为一个贵族,能不能有一点身为贵族的自觉和修养?老维克多虽然没教你贵族礼仪,但是基本的教养教过你吧?好吧,我承认,你的性格成长我这个做父亲的难辞其咎,不过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只希望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无惧法律与规则,以实力打破约束。多长长脑子,慎言、慎行。这样你才能活得更长。因为,再没人为你遮风挡雨了。”说完老伯爵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啊?”克里斯听完一脸懵逼,完全不能理解为何今天父亲大人要说这些话。

然后就被近前一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给刺痛了。

“说完了?”灰发男瞥了一眼男爵,声音有些沙哑,但克里斯依然能够感受到顺着背脊往上爬的冰冷和湿滑的触感,与那双眼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灰发男转头望向克里斯接着说道:“你让我失去了挚爱的亲人,让我承受了地狱的烈焰般的痛苦,所以我来了。我本打算让你也体会一下死亡的绝望,然后在冰冷与恐惧中走向终结。不过你的父亲给了我一个更好的提议,那就是用他的命他换你的,活命的,机会。让你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在感受着生机流失的绝望中祈求那渺茫的希望。”说完灰发男抽着嘴角笑了起来。

克里斯一个机灵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立刻大叫道:“你敢!!我父亲是王国男爵!你敢谋杀贵族?我要让你在苏萨尔城广场上当着全城的人被绞首!”

灰发男呲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老男爵说道“看来你的儿子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啊,你确定你刚才说的话他听进去了?”老男爵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说道:“希望你遵守承诺。”

“放心我还没打算让你儿子现在死。”灰发男顿了顿,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继续道“你确定做好准备了?”老男爵闭上眼点了点头。

克里斯还在继续叫嚣,然后就看见老男爵的脑袋飞了起来。克里斯的声音卡在了喉咙管,惊骇的看着眼前的可怕场景,随后就是一阵头晕目眩袭来,临昏迷前唯一的念头便是“父亲,就这么死了?”

克里斯是被疼醒的,他感到浑身上下都在疼,手脚好像都被折断了。大概是被吊起来的缘故,手臂的断骨脱节了,随着身体的晃动戳刺着肌肉,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眼前朦朦胧胧的不太真切,但还是能感觉到周围幸灾乐祸的眼神。克里斯很想让人把他放下来,但最后只能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发出毫无意义的“救……”字。一阵风吹来,黏在脸上的淡金色碎发被吹起几缕,身体像个木偶般随风摆动,疼痛更剧烈了。然后就又晕了过去。之后克里斯陆陆续续又醒过来几次,地面有一大片黑色的痕迹,似乎是自己的血,很饿,很冷,“流了这么多血,很快就要去见父亲了吧……”克里斯想道。然后克里斯就想到了父亲,虽然父亲总是板着脸,但确实是个好父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结果就被自己害死了,然后克里斯不禁又伤心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疲倦,克里斯又“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不断的下落、下落,他想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但又感觉四周都在旋转,头好晕,晕得想睡去,克里斯闭上眼睛。随后便感觉到似乎有一团东西轻轻的包裹住自己,那种感觉很温暖,就好像小时候在父亲的怀里,那时候父亲的脸上总是带着温柔微笑,笑得那么满足,父亲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就好像冬日的壁炉。“父亲的笑脸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克里斯突然想道,然后便感到了一阵失落与不安。克里斯想睁开眼睛看看,希望再次看到父亲的笑脸。但眼皮好沉,怎么也睁不开。克里斯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然而那股温暖却骤然变得冰冷起来,无孔不入的侵入着克里斯的身体,克里斯感觉全身都被插满了钢针,却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冰冷,巨大的反差让克里斯痛苦得想大声叫喊,然而却怎么也叫不出声音。在克里斯无声的尖叫中,无光的世界破碎了……

“啊!!”克里斯叫喊着猛然睁开了眼睛,淡蓝色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然后便是一股狂潮般的剧痛席卷整个脑海占据了全部的意识。接着就“啊~”的一声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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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紫龙军团(ThePurpleDragons)是属于科米尔王国的,一支闻名于整个费伦,被视为有纪律、纯熟、忠诚的战士。他们的声望主要来自于他们的英雄的领导者,紫龙骑士。紫龙军团成员在指挥和领导士兵方面获得了极为出色的训练。他们大部分是战士,巡林客,或是圣武士,但也有少数吟游诗人,牧师,以及游荡者加入紫龙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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