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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佑失踪?

窦倖彤小跑出了木门,即使如此,鼻尖还仍残有老妪屋内的迷迭香气味。

唧咕咕哇啊——!!

似回音的怪声没有消失,较之她在屋内听到的,于此刻在屋外听见的古怪叫声要更为的真实些。

天佑……天佑……

她在心底呼唤着那位少年的名字。因为被白雪覆盖的这一带,丝毫不见除她之外的其余人影。

在哪?你到底去了哪里?

倖彤四下查看着周围的动静,还是没有发现那位少年的踪迹。

她仰起头,用仇视的目光盯着苍穹烈日。要不是它的突然出现,也不会导致地上的雪逐渐融化,也不会使得雪地上的脚印模糊兼消失。

——可恶啊!

倖彤心有不甘的抱怨着。

“唧咕咕哇啊!!”

不再是同先前那般的回音怪叫,这一次的异鸣、正是从老妪屋后的那座高山上传来。

倖彤移动着目光,为了防护炙热的太阳光灼烧坏视网膜,而逐渐微眯起来的瞳眸、聚焦在了怪物奇异的叫声源头。

茂盛壮大的白皑杉树林、密麻排列在后山。

“是什么……?”

视线紧盯着某一处的倖彤,不解的失声出口道。

随着那处白皑的景物中,凭空添出了漆黑如墨的一点,倖彤感觉自己的背脊像是被什么鳞状物滑过、一阵寒粟。

“唧咕咕、唧咕咕……”

黑点越变越大圈,怪声也越来越响彻。

那个点到底是什么?

正当疑惑涌上心头的那一刻,倖彤恨不得拿起一把超级大的弹弓、朝着愈来愈大的黑点射去一块巨石。

“气死人了,该来的不来,不该走的却跑的没影了……”

倖彤轻声咕囔了句,看了眼孤零零的木屋,于心不忍的跑离了此地。

巫师的木屋可以说是村子里、门庭最大的了,除了被一圈同样是杉树排列的树丛与道路隔离,其余的那些就算是在雪然村的族长或长老们相加的门庭、都无法比拟的。

倖彤穿过杉树丛,看着凄凉的宽阔雪道,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婆婆她让我赶紧去把自己藏好,要给窦家留下血脉……可是……”

即使巫师老妪说的很明白了,但倖彤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木屋内的老妪。

对于老妪的推算能力,倖彤没和她有过多的来往与交集,也不敢妄下结论。只是隐隐间觉得好像很灵验的样子。

她半转过身,覆盖在杉树丛上的白雪正在融化。她想看的并非是这些,而是藏身在杉树丛背后的那栋木屋。

“唧咕咕……”

非人类的叫唤自天际传来,她知道,怪物已经莅临寒舍了。

老妪挺直了些躬着的背脊,足以让年迈的头颅抬起,使几乎凹陷进眼眶里的灰色眼珠望向房顶。

啪嚓!!

紧跟着一声清脆的爆鸣音,黑黢的屋内赫然自房顶处被什么器物破开了一个窟窿。

断裂开的拼合木板垂直落下,一道黑影也是接踵而至。

光、透过窟窿,将亮光带进了黑暗,把部分里屋照的通明。

啪嗒——

木板落地的声音响起,可唯独没有黑影落地的声音。

“……肉……雪……”

似是被眼前的这具逐渐在光照下而变得清晰的黑影所惊吓到了,老妪一时间的语言发生了堵塞。

她微眯着眼,为的让自己能够更清晰的看清黑影的样子。

那双与老妪凹陷的眼睛成反比的半凸出橘黄瞳眸,正死死的盯着她看。

没有被白雪般色泽的毛发所覆盖的鼻子,开始在老妪的身旁闻嗅着。

随着它的靠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老妪的鼻腔。

老妪知道,它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寻找猎物没错。然而这里既然没有它想要的东西,那么作为「狩猎者」的它,理应会选择猎杀作为「代罪羔羊」的自己。

即使她还没有想好死后的遗言,即便她还没有想过这家伙会不会给她留一个全尸……不过这一点从村内的两具尸体上来判断,似乎是不会有的。

——啊啊、就算死了,老婆子我也没有留下全尸的机会了。与其说是可悲,倒不如说这家伙有些太能吃了吧。连我这没多少肉的皮囊都会动嘴……

修长的黑影忽然一闪!!

——你这家伙、动手前至少要让老婆子我在心里絮叨完才好吧?

老妪只感觉身体上传来剧痛的同时,时间突然定格了,一条冰冷的手臂仿佛要陷入她那皱老的肉里面去。紧接着——

时间又奇迹般恢复了!

被黑影覆盖着神秘色彩的手臂上,随着时间的突然运转,而爆发出了非人类的恐怖力量!!

眨眼间,便牵动着衰老的身躯,如同炮弹般倒射开来。

眼前,或者说是、迷离的视野内,景物好似倒带的影片瞬息闪过。

身上,或者说是、苍老的躯体上,稀松失去弹性的皮肉瞬间开裂。

耳畔,或者说是、即将要带给老妪失聪的耳朵里,正不断响彻着噼里啪啦的物体撞倒声,以及随着身体传给大脑的一记剧痛、而听到的木制墙壁被破开窟窿的声音。

砰、

“啊呃……”

衰老的身躯倒射着。可老妪却是一副惊恐的模样,灰色的眼珠急骤凝缩成一点,无力的右手死死的抓在左胸上。尽管兽衣已被她看似无力的手爪抓捏成褶皱,可还是改变不了她那张惊恐至死亡的神情!

砰——!

心脏停止了剧烈的跳动。

衰老的躯体借助着厚重的兽衣、在雪地上摸搓了一层厚厚的雪道废墟。

老妪佝偻般的身体,借由着被兽衣铲起的雪道废墟而靠躺着。

灰色的瞳眸、不存在以往的神采,仿佛如小说中提到的那些丢了魂魄的人那般神情。

在老妪紧紧闭阖着的嘴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

是一汩温热的鲜红液体!?

被它一臂就击碎的内脏,开始毫无预兆的泌出血液。不过也只这么一小汩而已。

望着屋外一动不动的人类,它的身体静止不动了。

但,这也仅是暂时的。

“……咕哇!”

黑影仰天长啸着,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似是对此行到来的目的和收获极其的不满。

它没有像昨晚袭击村民那样,残忍的对待这个人类。因为它觉得与其费那么多功夫,倒不如找些细皮嫩肉的人类来。

或许是它觉着这个人类的肉太老,不仅塞牙,吃着还不欢心吧。

即使这样,兴许也只是暂时没有动手吧?

……

过了一段时间,当窦倖彤再度来到巫师木屋时,已是找来了上百号强壮的村民。

然、眼前的这幅画面太过凄惨,叫许多人都忍不住找一处地方呕吐去了。

雪道一隅、鲜红的血迹渲染一地。此外,这一块地面的雪还是被什么东西铲掉了一层。

原本包裹着老妪身子的兽衣也是被撕扯的破烂,上面同样是沾有大量的还未完全干涸的血液。

她的身躯总体上来讲都还算完好,就是一条腿不翼而飞了。从破碎的兽皮裤脚处仍能看见、有着大量的血液堆积流淌。

不仅如此,倖彤还在老妪尸体的附近发现了一些细碎的带血肉块。肉块上还能见到一些野兽的毛皮,这些毛皮正是与老妪身上的兽衣一模一样。

值得庆幸的是,老妪的双目是闭合着的。也就是说,她离开人世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顾虑的。

对此,倖彤松了口气似的软瘫着身子,坐在一旁没有染血的雪地上。

她很累,为了搬救兵、她在村子里四处奔跑,可惜还是来晚了。

“所幸婆婆她没啥怨念,要不然我就伤脑筋了。”

咦?!

似乎是想起什么来了,倖彤慌慌张张的又从雪地上站起。

用深邃的眼眸瞅了瞅四周围,可是、透露着满满担心的目光还是没有收获。

——你到底去哪了?

——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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