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轻轻将小姐推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恶来,只将手向后摇了摇,那意思是“快离开到安全的地方去”!
小姐和她常年在一起,小时候看着她打仗,这几年跟着她打仗,渐渐的元妈也放手让她单独打仗,因此元妈一举一动的用意她是清清楚楚的。
只是在她修为有成之后,元妈这样的动作就几乎没有再出现过,显然这是她遇到了颇为棘手的对手。
小姐立即飘身退出场外,但她也没有走远,只是站在合适的位置上,为元妈和方天化他们掠阵,同时注意崤山四鬼闹出什么花样。
这时她早就不再加紧催动红绫,红绫便渐渐松懈下来,郎中鬼也就趁机玩命挣脱开来,跑到三鬼那边互相安慰去了,看来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劲。不过她也知道刚才崤山四鬼只是运气差些,其真实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因而眼角的余光还是死死地守住了他们。
但是她现在站的位置还是有点尴尬,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兵刃并不在手边,而是在马车里。而马车现在停在正对面,中间隔着元妈他们,距离太远,贸然闯过去是不可能的。
原来小姐虽然是女孩子,却酷爱长枪大戟,只是因为漂泊江湖实在不便,又不巧得了奇遇,在万老泉中捡得月牙奇刀,因而也就舍大求小转而练习刀法。
说它是奇刀,是因为这把刀有点四不像,看起来像是月牙弯刀,却没有那么圆,相对也宽不少。而且月牙弯刀通常是双刃,它却是一面开刃一面开有雁翎尾。
雁翎尾的作用是别住别人的兵器,这在重刀上才有可能出现,但这把奇刀明显的比雁翎刀要轻巧的样子,不知道如何会出现这样的设计。
当初小姐也是这般想法,拿到手上时也是黑黝黝的一点都不出彩,只是觉得它重得奇怪,一把刀只怕有人家十几把刀的份量。
不过等她练了一段时间之后,刀身便渐渐明亮起来,后来更渐渐有水云流动,刀起刀落必隐隐有凤鸣之音,这才知道它是把不世奇刀。
一日,小姐正在将奇刀练得泼水不入,突然间一声响亮,奇刀竟然一分为二,单刀变成了双刀,同时刀身也变得如白玉般近乎透明!
被响声惊动的元妈和随从们吃惊地发现,小姐就站在一只白玉凤凰中,两相辉映美艳不可方物!
但是小姐自己却好像没看见白玉凤凰,说起来大家都不知道原因,老齐他们固然从未见过神器,便是元妈也不知道它的来历。
还是眼尖的小姐发现左手刀内侧有一个古怪的文字,右手刀也有一个。大家都不认识,正好一个游方道人找上门来,指出左手为“玉”,右手为“凰”,是为“玉凰刀”,并且此人居然还知道此刀的练法!
游方道人盘桓三日,见小姐练熟刀法便悄然而去,临行前留下偈语,大意为“玉凰刀既是多事之刀,亦是平事之刀,希望小姐善用善待”!
他们这才知道此人应该是地仙一脉,也许本身就是此刀的主人,也许是天命使然,至于此人究竟是谁此刀究竟是什么来历,却已无从知晓了。
小姐本身就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不仅武学精湛,就是法力修真也出类拔萃,得了玉凰刀之后更是修为大进,居然隐隐已踏进太虚之境!
这般年纪这般修为,在修真一族中实在是凤毛麟角,这也是天数,勉强不来的。
本来人不离刀刀不离人这是常态,但是她还没有炼成飞剑一类,无法召唤玉凰刀,因此还是实物携带为主。今日也是事出有因,谁能想到在家里也能出这种事情呢?
现在后悔已经迟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元妈这边尽可以挡得住。
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到另一个战场的时候,她轻松的表情呆滞了,因为剩下的方天化他们竟然全部倒在了地上,两个全身乌黑,三个血溅满地,只有方天化捧着断臂在血泊里抽搐。
他们这五个人每一个都足以纵横江湖,就是方才也能够和內侍势均力敌,没想到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全军覆没了!
內侍冷冷地看着她,竟然将手中长枪横过来凑到嘴边伸出舌头舔血!小姐一阵反胃差点吐了出来,她见惯血腥的场面,但是这个內侍制造的血腥场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让她感到诡异。
她已经猜测到这个內侍是个妖物,却想不通皇宫内如何会有这般妖物自由来去,难道皇帝不知道秽物入宫宫廷自乱的道理?
不过这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如何解除困境才是最主要的。只是刚才还是势均力敌的,现在只剩下自己和元妈了,而对方除了郎中鬼损失了一点鬼法力,其他的几乎没什么损失,实力的天平已经严重向对方倾斜了!
而且如果有玉凰刀在手还好一些,如今除了一段红绫就是赤手空拳了,对付对付崤山四鬼还行,对付內侍和恶来那就几乎是笑话了。
要命的是,內侍虽然自恃身份没有乘人之危,崤山四鬼却不这么想,反正恶来出现了黄金杵就拿不走了,不如老老实实地将任务完成,兴许还有更大的油水捞捞。
何况此一时彼一时了,抓住公主交差比扛走黄金杵的价值更大,所以他们毫不犹豫一点也不感到羞愧地围了上来。
这下形势急转直下,本来是她替元妈和方天化他们掠阵的,现在变成了內侍替恶来和崤山四鬼掠阵,一转换间已危如累卵。
现在就看元妈的了,但是元妈却没有小姐想象的那么轻松,她原先的自信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被消磨掉了,甚至于她想递出一招都困难。
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恶来数百年英名不是白给的了,他的手仍旧藏在长袍里面,但是杀气已经像刀一样直劈过来,此人竟然是她从未见过的高手!
她想刺激恶来首先出手,但是恶来本已被她挑起的怒气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像一堵冰冷的石墙站在那里,毫无出手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