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妈看着这个小药箱,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原来你们是崤山四鬼!可是你们不是死了吗?”
长胡子阴恻恻地笑道:“兄妹们,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们,嘿嘿,这是当年咱们好事做的太少啊!不过江湖中人做梦也想不到天雷地火也杀不死我们吧?哈哈哈!”
这么说就等于承认他们就是“崤山四鬼”了!别看他们有老有嫩,其实他们成名远在百年之前,修为不好说,年龄上却是元妈不好比的。
元妈心中就是一紧,看来这四个鬼比自己想象的要难对付一点了,因为经历百年又曾经过天雷地火的残杀,极有可能眼前的这四个家伙已经是真的鬼了!
之所以她这么想,就是因为她居然感觉不到鬼祟的氛围,这反而是不正常的,说明如果真是鬼祟,那么他们修成的妖法已经能够掩藏鬼气,那就不能和筑基境的修为者相提并论了。
她提醒肉山:“胥臣,小心了,他们可能真的是鬼,不要让他们近身!”
胥臣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声:“知道了!”
那个麻脸的红衣女子笑得风摆杨柳,几乎将麻子都一粒粒笑掉下来:“你知道个屁!你除了一身肉还有什么能耐,不如将黄金杵留下,我们兄妹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咱兄妹不喜欢吃人肉,但有的人喜欢吸取人的精气哦!”
胥臣冷冷地道:“有本事就来拿,你这么笑难道没人说你笑的难看么?”看不出他肉山样的身躯,竟然也有灵活的头脑,口舌上也是不饶人的。
麻脸女子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她这一生还没有谁敢笑话她笑得难看长得埋汰穿得不伦不类,因为听到她名头见到她身影的人,吓都吓死了,哪里敢对她评头论足!
但是今天遇到了胥臣,人家不仅不怕她,反而在气势上就压住了她。她们四鬼搭人梯也不见得比胥臣高多少,他们必须尽力昂起头来才能和胥臣“对等”说话,这是种从未经历过的费劲费心的结果,让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络腮胡捡破烂鬼的忽然对长胡子鬼说道:“老大,听见没?”
长胡子鬼道:“听见什么?我只听见一个大个子在放屁,咱们四妹笑得好看不好看,还要靠一个肉山来评定?真是笑话!”
麻脸女鬼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还是大哥二哥好,总不叫妹子让人家欺负!”
郎中鬼嘿嘿干笑几声:“大哥二哥好,难道三哥就不好么?妹子有个头痛脑热的难道不都是我拿药煎药的吗?”
麻脸鬼啐了他一口:“谁头疼脑热的了?几百年前的事情拿出来说有意思吗?”
他们在这里暧昧胡扯,竟然旁若无人。胥臣大怒:“你们四个矮鬼,打还是不打?不打就滚!”
郎中鬼嘿嘿一笑:“打当然是要打的,但是我们打和你打是两回事,你打你的我们打我们的,你用的是你的拳头,我们用的是我们的拳头,难道要我们用你的拳头打你?你要打你就打,我们是不会借拳头给你的,哈哈!”
他绕口令似的说了一长串,听起来是胡搅蛮缠,其实也不无道理,那就是你打就打呗,不用征求我们的意见!只是好好一句话被他这么一弄,成心是要激起胥臣的怒气,用心却也险恶得很。
胥臣果然被他激怒,黄金杵一荡,怒喝道:“那好,我就先把你们打成肉酱再说!”
他本是无意间一挥,黄金杵却正好打在郎中鬼的前胸,“啵”的一声轻响,竟然将他打成了一团黑雾弥漫开来!
胥臣从没见过有人是这么个死法,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崤山四鬼”这么容易就被打死了,一时间反倒愣住了。
麻脸鬼大叫:“不好!这个肉呆子把三哥打死了,大哥二哥咱们给他报仇啊!”口中大叫,身子却和长胡子鬼以及络腮胡鬼向后急速飘开!
元妈纵声大喊:“胥臣快退开,有尸毒!”
她虽然喊得很及时,但还是晚了,满是尸毒的黑雾恰如活的一般,沿着黄金杵攀援而上,一下子就将胥臣裹在其中并且收紧起来。
原来似乎是弥漫松散的黑雾气,现在就像是涂在胥臣身上的一层膜,而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黑色的雕像。
胥臣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生死不知,黄金杵虽然没有掉落,杵头却也点到了地上。郎中鬼在没有成名之前,用毒功夫便天下无双,现在可能是真的鬼了,加入鬼法的毒术更是无人能敌。
胥臣这么惨重的代价换来的唯一好处,就是间接判定了“崤山四鬼”真的已经是鬼了。
如果不是见势不好眼睛提前闭了起来,现在只怕连眼睛都是黑的,假如要说他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不是黑的,那就只有黄金杵。
黄金杵依旧灿灿发光,麻脸女鬼、络腮胡鬼以及长胡子鬼的眼睛也在此放射出贪婪的光来。这四个鬼前世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做人时爱财如命,死了之后还是这般德性,真是又可笑又悲哀!
麻脸女鬼扑上去抱住黄金杵又摇又晃,想要将黄金杵抢下来,无奈黄金杵又长又大又重,并且被胥臣中毒之前死死抓在手中,她一个身子都悬空吊在黄金杵上面了还是抢不下来。
长胡子鬼急忙上前帮忙,他的力气似乎不小,竟然将黄金杵的杵头扛上了肩。合二鬼之力这才将黄金杵从胥臣手中夺下,喜滋滋地抱在怀里。
世上人鬼都是一个德性,一旦做了钱的奴才,此生再无洁身上岸的可能。络腮胡鬼一边神经兮兮地防范着别人可能来抢,一边也伸手去摸黄金杵,唯恐宝气都被二鬼沾染光了!
若不是正担忧胥臣的安危,元妈和小姐就要笑出来了,守财奴见得多了,这样的可没见过。
三个鬼抬着黄金杵就走,黄金杵长大他们个头很小,像极了放大版的蚂蚁搬家。
胥臣的身上突然抬起一个黑黝黝的脑袋,气急败坏地大叫道:“喂喂,你们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