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伸头一看,他的手掌心上赫然躺着一枚乌黑发亮的令牌,材质似乎非金非铁,倒像是木头的,令牌正中有个“天”字,鲜红耀眼,只是和黑色的底色衬在一起,却又有说不出的怪异。
独活有点不敢相信:“这是金山身上的?”
桑星笑笑:“是的,他打了我两掌,我拿了件他的东西,两相扯平了!”顺手牵羊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幼学,仙侠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这般摸过,今日只是灵光一闪牛刀小试罢了。
独活见这徒弟如此惫懒,纵是大败之下也不禁莞尔,他将令牌拿在手中细看,却看不出什么名堂。
他沉吟道:“江湖上是有一个天鹰帮、天南教,还有一个什么射天教,不过名气都不是很大,像这样的高手应该没有,如果有的话又会是哪一帮呢?”
了无在旁边说:“只怕哪一帮都不是!”
“哦?”独活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无,他这么诚心诚意地重视了无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了无见智力超群的独活都要问自己,不禁有点得意:“很简单啊,若是一个帮派和咱们作对,又怎么会让金山一个人孤掌难鸣?”
独活皱皱眉:“这倒也是!但若是他们本来就以为金山一人足矣呢?”
了无顿时无语,他有个性格,别人不可理喻乱抬杠时,他大多采取的是不理睬模式。何况金山的实力摆在那里,真的差点一个人就挑了摩谷居了!
绝一和落魄怕在这等关键时刻再出任何纰漏,都说:“说不定这是新起的一个帮派也说不定,抑或也就是一两个人想借摩谷居扬名立万,这些等慢慢调查之后就清楚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矿忌子师兄的遗体成殓起来,然后再来商议如何堵住防御漏洞才对!”
独活和了无一笑:“正是!”
桑星见缝插针,忙说:“师父,事不宜迟,蓝姬那边多一点时间就多一份危险,我这就告别前去了!”
独活叹口气:“你到我门下还没有一天,却遭遇这样的变故,还要你承担这么重大的责任,也真是太委屈你了!你有此心,为师也不挡你,只是你修为浅薄,遇到强敌时千万小心在意,多智取少力夺,争取早点将蓝姬带回来罢!”
独活这时突然真的有点舍不得了,因为今天一仗他几乎将底子败光了,也许只有这个桑星才是穿云派的未来和自己的得力助手。
不过蓝姬不找回来,他之前做过的种种努力就会付之东流,孰重孰轻不言而明。
他不让桑星去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但是桑星要去,有一个人居然也要跟着去。这个人是血环!
他站出来,众人意外也不意外。他刚才差点送命,居然还敢去,这份勇气倒也很不简单。而且蓝姬并不喜欢他,现在有了桑星,只怕更加看不上他,他还能坚持去,这就不是勇气而是义气了,这样的行为也正当得起摩谷居当家的名头!
了无眼珠转转,只觉血环一起去好处实在是多多,便在一旁极力鼓动。独活虽然知道血环和蓝姬的关系,只怕会制造年轻人解决不了的尴尬,但是转念一想,多一个人未必是坏事,最起码只要蓝姬没事或者没被找到,血环就不会轻举妄动。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他还想不到太深远,相信以桑星的智商不至于输给血环。
考虑再三,他还是点头同意了。于是两个“坏小子”结伴踏上了寻找蓝姬的道路,至于方向,呵呵,还没找着!
天光已亮,他们走出了摩谷居!
要不是走出摩谷居,桑星都几乎忘记了外面的荒凉。这回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但是他们没走多久就拐上了另外一条路,很小的几乎没人能辨识得出来的小路。
带头走的自然是血环。他的意见是:金山既然存心上来捣乱,那么他就不会在正大光明的地方留下线索。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往小路上走走。
小路没人走,自然是很不好走,不仅路况奇差乱石到处都是,而且各种带刺的不带刺的树枝藤条蔓延纠葛,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走过去。
血环显然对这种道路不陌生,不用法力也能轻松走过去,身上的衣服也不会被扯坏。他有点得意地回头去看桑星,他想桑星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了。
没错,这是他故意的。他的建议没错,但未必不是为时过早,金山应该离这里很远很远了,他是逃跑的,自然不一定会走这样难走的路。
他只是要桑星的好看而已,要是看不出来心爱的女人对待别人和对待自己的态度有没有差别,那这个人还是准备一辈子打光棍好了。
他现在当然还不能把桑星怎么样,但是累他个半死,外加扯碎他的衣服,即便是独活来了也无话可说。
但是他回头看到的桑星却让他如鲠在喉:这个小子跟在后面虽然做不到像他这么潇洒,却绝对的轻松自如,身上的衣服别说没有变成布条,就是划痕也没有一条!真是见了鬼了!
他若是知道桑星在仙侠岭的所作所为,他就该抽自己的耳光了。不能知己知彼,哪能百战百胜?
好在桑星似乎一点也没发现这是捉弄他的阴谋诡计,只是埋头跟在后面赶路,偶尔抬头,也是愁容满面。血环吁了口气,乖乖地在前面带路。
血环想不到桑星有多兴奋,只因为原来他讨厌至极的东西又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回来的恰到好处。
不仅恰到好处,似乎法力还有所增长,竟然能够将金山的剑丸打断在地!虽然这里面有讨巧的成分,但天玑锤的犀利可见一斑。
更重要的是,他当时似乎并没有刻意召唤天玑锤,因为明知它已经丢失了,但是天玑锤倒像是从天而降,硬塞到他手中的,可见危险的时候天玑锤不会忘记他的。这里面一定产生了灵应,也许并不需要召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