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女子带着子夜穿过了丛丛金色牡丹,来到了一个距离黑衣男子颇为遥远的传送阵前。
从这个位置看向那边,只能够看到一丝丝术法的光辉,以及感受到一股冲天的剑意,并不能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遥远的剑意正在逐渐减弱,可能过了不久,她就会消失。
可是这些子夜都已经不在意了,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在意的了。
子夜望着身前的传送阵,脑中依然是允儿的笑脸,每当笑脸在子夜眼前出现一次,子夜的心都会颤抖一分。
传送阵上符文复杂,比云间界中的传送阵构造更加复杂,尤其是构建传送阵的材料,更加让子夜无法看透,仿佛构建传送器的材料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至少在现在的世界上见不到这一种材料。
子夜沉吟不语。
红袍女子双眼红肿,缓缓道:“师傅叫我带你来这一座古传送阵间,这传送阵从上古时期就已经留在了这里,传送的尽头,没有人能够知道,因为现如今,能够启动这上古传送阵的灵石已经销声匿迹,数量稀有,就算有,也没有人会浪费在传送之上。牡丹亭内也只剩下一次的机会可以使用,所以这一次机会,师傅说了,用来把你送走。”
“传送阵的那边是哪?”子夜强行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不知道。”
“那我还能够通过它回来吗。”
“不能,不过师傅说了,你以后一定能够回来,但是怎么回来,没有人能够知道。”红衣女子早有预料,脱口而出。
子夜愣住,想了想事发因果,这世上没有天降的馅饼,“无功不受禄,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想救你的不是我,是允儿师妹的意思,也是师傅的意思。”
“你师傅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师傅说,当你有实力回来,你会知道她是谁,不过为什么救你,这也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了。”
子夜再次沉默,分析期间的厉害关系,他生性谨慎,这一种蹊跷之事,他本不可能答应,但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在他看来,这神秘人帮自己,自然自己身上有吸引神秘人的东西,或者说是,未来她看见一些东西。
“还不快进传送阵,秦世离要来了!”红袍女子脸色一变,望着天边,忧色浓郁。
秦世离自然是秦家家主的名字,红袍女子敢如此直呼其名,定是不惧他。
子夜听到此话也是脸色一变,检查了一下传送阵的材质,以及内部的构造,确认没问题之后才敢踏进传送阵。
踏进传送阵的时候,红袍女子从袖间取出一颗五角星形状的绿色石头,将它放在了一个刚刚可以放下的凹槽之下。
幽光大闪,从传送阵四周纷至沓来,空间之力波动强烈,这是一种超远距离传送的征兆。
子夜站在幽光中,双眼猩红,再次望向了天空某一个方向,喃喃道:“秦世离,等我回来,就是你们秦家的灭亡之日,我要把你们秦家以及四大世家,统统夷为平地,允儿,等我,为你报仇!”他双手紧握,指甲镶进了肉中,他却没有丝毫感觉。
“漫漫长路剩我一人,那我一人行又何妨,孤独本是人的天性!”
“我的道路本就应该自己掌握在手中,你们算什么,凭什么左右我,所以吾不道!”
“吾孤不道!”
在子夜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时候,一丝很难察觉的改变正在子夜的体内出现,这一丝改变潜移默化,以至于子夜自己都无法知道。
幽光消散,子夜整个人的身影也这个世间消散,他离开了,最后还是离开了,但他发下了毒誓,他要活着回来,他要为允儿报仇,他要血洗大陈!
这是一种杀意!也是一种戾气!
红袍女子看着子夜消散的身形,微微叹息,目中十分复杂。
五角星形状的石头暗淡,从传送阵上的凹槽上脱落,落在地上碎成了一地的灰色粉末,寿终就寝。
没过多久,黑衣男子匆匆飞来,站在古传送阵前,看着端坐在此的红袍女子,感受到了空中浓郁的空间之力,不禁瞳孔一缩。
“请回吧,子夜已走。”红袍女子望着天上的黑衣男子,无视他此时的愤怒,缓缓说道。
黑衣男子恼羞成怒,不禁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没想到你们居然舍得用这古传送阵,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这让我更加好奇,这子夜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师傅要不停帮他。”黑衣男子顿了顿,接着寒声道,“还是说你师傅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红袍女子闭上眼睛,“师傅的意思,就不是我能够揣测的了。”
“好,很好,非常好。”黑衣男子冷笑,说出这三个好之后,化作了一道黑芒,破空而去,不再理会牡丹亭,只是在临走之时,挥袖将墨墨也带走了。
牡丹亭又复归了平静。只有金色的牡丹在山间绽放,绽放的美丽,妖艳,不可一世。
。。。。。。。
冰天雪地,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四周寂静,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滴掉落之声,一颗颗水滴从崖壁上尖锐的冰棱尽头掉落,掉在地上,地上也是厚厚地冰层,水滴在冰层上,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水洼。
这里像是一个洞穴,洞穴中寒冷无比,但是却有一丝丝融化的趋势,这是洞内温差与洞外温差较大而形成的现象。
四周仿佛没有人来过,只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寂静。
突然,从滴答滴答的水声中,一种奇异的声音分化出来,在这寂静的洞穴中非比寻常,那一种声音非常有节奏,就跟水滴声相似,但又不像是水滴声。
那是脚步声。
了无人烟的洞穴中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这是一件非常奇异的事情。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人从漫无边际的黑影中走出,他一身裘袍,虽然厚实,但是寒气之盛,出乎意料,他紧了紧衣袍,身子却止不住打着寒战。
他的眼神跟洞穴中的冰棱一般冷,像是其内没有任何感情,这是一个无情之人。
他就是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