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公子承让,在下只不过是侥幸而已。”子夜笑了笑。
“哪里是侥幸,这位兄弟的认识和眼光非常毒辣,不是我能比拟,我也是输的心服口服,愿赌服输,为了履行赌约,可否请兄台移步到木府一聚?”
“那去喝杯茶又何妨。只是先前公子答应我的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本公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以后你在长安城西哪里说书都有我保护,没有人敢欺负你。“
“那好,我们二人就到木府一聚,尝一尝木府的厨艺如何。”子夜转头望向墨墨,“墨墨你看怎么样。”
“随你吧,反正我听你的。”墨墨态度依然不改,对木家二公子印象极差。
...........
此时的长寺之中,方丈孤单一人坐在殿前,望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十几把木椅,几张木桌,不禁唏嘘。他端起手中正冒着热气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这杯茶的名字叫做无涯,这种茶叶产于大陈的极西北之地,那边是一望无际的荒漠,而这种茶却能在漫漫黄沙中茁壮成长,昼夜交替,温度变化大,因此茶味香醇,非常受欢迎。
而那种茶叶的精神象征意义更是强大,所以人们取名无涯。
香有涯,希望无涯。
若不是有执念,又怎么可能在沙中生存。
方丈看着手中的茶,紧闭双眸,沉默不语。
“方丈喜欢这种茶?”
不知何时,在方丈面前的空荡大殿上,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某张椅子上。
方丈眼睛始终紧闭,纹丝不动,仿佛没有看见这个人,只是淡淡地回道,“茶香纯净,谁人不喜欢。”
“茶就像人,茶品也如人品。”人影出现在了另一张木椅上,并有人能够发现他是怎么动的,怎么一声不响就换了一张椅子。
“施主的意思老衲不明白。”
“不用装傻了,方丈,你犯规了。”
“所以我出局了吗?”方丈自嘲的笑了笑,抬头看向一张空荡荡地椅子。
“何来的局,又有谁设局?没有局又怎么有出局,只是没想到一向诚实的佛道中人也是会无视约定。”
“粉身碎骨老衲也不怕,因为老衲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你究竟是为什么?”人影蓦然间出现在了方丈盯着的那张木椅之上,这是他说话以来第一次问方丈的问题,也是关键所在。
“因为佛宗。”
神秘人影沉默,方丈也跟着沉默,仿佛在等着神秘人影的下一句。
时间就这么过去,两个人都不在言语。
良久神秘人才放声大笑,笑声豪迈,竟震得屋顶簌簌作响,“果然棋高一着,方丈啊方丈。”随着大笑声惊人,神秘的人影渐渐消失。
笑声也逐渐远去,只是在很远的地方,放佛是海天一线,突然一声缥缈的声音传来。
“那我们就拨乱反正。”
..........
“两位在客殿稍等,有贵客到访,我家少爷先行去通报了老爷。”一个身着麻布衣衫的小厮拱手道。
子夜和墨墨二人随着木眠安排的马车一路颠簸到了木府之上,下车后便直接被领来了客殿,木家二少爷却是一声不吭就不见人影。
“果然是个浪荡子,居然连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把我们撂在了这里人就消失了。”墨墨双手抱胸,往椅子上一坐,愤愤不平道。
“不见得,我倒是觉得这木家二公子有些趣味。”子夜也是坐在了墨墨对面,看着墨墨赌气的样子,不禁笑道。
“有趣?这种人如果能说是有趣的话,你这些年来看的书果然是白看了!”听到子夜的评论,墨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怒火中烧,出言反驳。
子夜倒是怔了怔,道,“可是他有不有趣跟我看的书多少有什么联系?”
“反正本小姐就是看他不顺眼,一眼就觉得他是个不可一世的公子哥,荒淫无度,难成大器。”
子夜没有再与墨墨在这个话题上争论,只是神秘的笑了笑。
“说是什么去请示他爹,我们在他眼中不过就只是市井上说书的人,有需要去请示他爹吗?”墨墨不屈不挠,继续抱怨道。
“说不定是木府规矩较严,这般请示实属正常。”
“在家中我也看过这木家的资料,这木家的二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纸醉金迷,大手大脚不说,还欺凌市井女子,说不定他这些年玷污的女子都不在少数!”
子夜顿时无语。“这般说来这木公子不是去请示木府府主,而单纯只是不想接待我们?”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墨墨看见子夜仿佛被仙人指路一点就通的样子,心情变得缓和了一些。
可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看来天都要打你的脸啊。”子夜神秘一笑,对着门口大声道。“进来吧。”
迎面走进来的正是木眠公子,带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孩童,孩童六七岁的样子,稚气未脱,天真无邪。
墨墨心中不禁抽搐,这真是一巴掌活生生地打在她脸上。
“二位久等了,在下在路上耽搁了一下,希望二位不要介意。”木眠一脸微笑,和煦的样子像是春风一般。
可这笑容落在墨墨的眼中却是十分厌恶,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只要在外面听的传闻变多,而第一印象又是极差,那么一个人很容易对一个人产生厌恶,而这种厌恶却是根深蒂固,想要改观,难于登天。
“受木公子之邀来府上饮茶,到不介意等多久。”子夜回道。
“哦,对了,向你们介绍一下,”木眠把怯生生地缩在他背后的孩子拉出来,“这孩子是木家的小公子,木苏,年方六岁,孩童尚幼,不识礼节,就由我给两位请安吧。”
“木公子把木苏带来怕是有什么事情相求吧。”子夜看着胆小的孩子意味深长地道。
墨墨倒是很喜欢这个小孩,蹲下身子想要摸一摸木苏胖乎乎的小脸蛋,木苏却是不领情,迅速挣脱,缩到了木眠身后,墨墨伸出的手只好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正是。”木眠盯着子夜的眼睛,笑道:“我带木苏来的确是有事相求。”
“那木公子请讲。”
“木苏这孩子是我们家中最小的,备受长辈们的喜爱,宠溺,平常都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在这种环境下,不利于他的成长,反而会物极必反,有着意料之外的结果,所以我不希望他养成一种骄傲奢靡之风,想要他成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孩子。而他缺个老师,我希望你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