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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代价

“可是——达轩,一旦海妖发怒,天神的光辉也救不了你啊!”达雅有些担忧地说着。

“我明白,但是非我不可,不是吗?除了我,又还有谁能够担当此重任呢?族长,我是最适合的人选了!请让我去吧!”

“那好吧,你一路小心!”老族长嘱咐道。

“嗯!”达轩看了看黎云,便转身离去。

黎云现在真的是好无奈、好尴尬啊!三个人说了那么多,可她就是一点儿也听不懂!

“尊敬的巫女殿下,您就先在我这里歇着吧!我们必须等着达轩的成功归来~”族长指指帐篷里。

黎云听不懂,但却能大概猜到——他是要自己在这儿等候!于是便微笑着点点头。

“阿爸——海妖会把小达轩怎样?”

“唉——不知道!海妖脾气向来古怪,又是个卑鄙的弃神者……我真的不敢想象!愿天神保佑——”

“阿爸——那——”

“唉——孩子,为了族群的发展和未来,我们没有选择……”

达雅突然间沉默不语。

黎云觉得自己跟着兽皮少年来到他的部落真的是一个大胆的行为,虽然前世今生她的胆子其实一直都不太大。

只是,语言不通什么的太悲催了——她该怎么办?

小潘,你到底在哪儿?你千万千万不要令我失望啊……

天色渐暗,达轩在森林中拼命地狂奔着。无论他跑得有多快,他的周围总是围一些发着光芒的萤虫。令人惊恐的是,这些萤虫尾部很细小,嘴齿却特别大着。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那锋利的牙齿。

幸运的是,萤虫似乎在忌惮些什么,没有靠近达轩。只是一只只地聚集起来,围绕着他飞翔,好像在威胁、恐吓。

他的右手手心握着一滴会发光的眼泪,水蓝色的,散发着诡异的幽芒。

他边跑着,边抬起左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咳——咳——”似是有话说不出来一般。

他想起了遇见海妖的情景。

海妖在森林之湖中尽情地翻滚,最后慵懒地说道:“我知道你来的目的!那个巫女充满着神力的色彩,她将是你们达氏辉煌的见证者!我不要你的生命,你喝过圣水,我只要你的声音,你的嗓子~”

于是,在他艰难地点点头之后,美丽邪魅的海妖轻轻挥了挥鳞状的手臂,他就感觉喉咙里像是少了什么,再也说不出话来!

“呃——呃——”他指指自己的手心,只见海妖诡异地一笑,又挥了挥手,再看手心,已经多了颗发光的泪珠!

不能说话就不能说话吧,这是天神的保佑!

这个世界就是这般!有神就有妖,有人就有兽!在神的视角上看,除了神谁都是平等的。

人,有时候只剩无奈……

达氏部落。

“阿爸,你说达轩怎么还没回来?”达雅焦急道。

“别着急~再等等!”老族长摆摆手。

一旁的黎云表示坐的都困了,又不敢乱动。到底在等什么啊?

突然,兽皮帘子被掀开,达轩走了进来。

达雅先是一喜,后是用力地抱抱达轩,这才看到达轩手中的泪珠。

“阿爸~达轩成功了!”

老族长摇摇头,看向达轩。

“好孩子,你受苦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达轩轻轻摇摇头,没说什么。

达雅一惊,“海妖——她夺了你说话的声音!”

达轩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指指手心里的眼泪,然后将眼泪递给了黎云,示意她吞下去。

“什么?要我吞下这滴会发光的凝固状的眼泪?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

黎云坚决地摆摆手拒绝。

老族长和达雅急得直跳脚。

只见达轩忽然寻来一根尖锐木器,就在黎云以为他要威逼自己就范时,他却拿起木棍往自己身上戳。戳得那叫一个鲜血淋漓,像是要自尽一般。

黎云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女和老人不拦着少年自寻短见也就是了,却一个劲的给自己磕头,头都磕破了还乐此不疲,这是何道理?

好吧,她最受不住这样的场面了!眼看少年又要进行自己的自尽行为,黎云想到一路上少年对自己的种种以及老人和女子对自己的招待,叹了口气,一把抢过少年手中的泪珠咽了下去。

老娘这又是为哪般啊?黎云的内心在崩溃。

“殿下,您终于愿意护佑我族了?您终究不愿抛弃您的子民啊!”老族长激动道。

“我哪是什么殿下?你们又何时成为我的子民了?”诶——等等,自己居然能够听得懂他们说话了!这也太神奇了!

……

黎云轻轻蹲在一条小溪边,看着溪水潺潺的流过。自己阴差阳错的居然成为了一个原始部落的巫女,还是什么殿下?这也太扯了吧!还有——原始社会居然有神、有妖,好危险有木有!

黎云看看远处自己的专人护卫——那个叫达轩的害羞少年。

“这么说,达轩为了我竟用自己的声音与海妖做了交换?”

达雅有些局促,道:“其实小达轩也不是全因为殿下您——他是为了族群而做出的牺牲~”说着,抬手试图掩饰自己眼中的泪花。

“我只看结果!”黎云摆摆手,“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是——”达雅告退。

黎云仰身躺在溪边的大石板上,望着蔚蓝天空的双眼中尽是迷茫。

小潘啊~你到底在哪儿?你知道吗,为了寻你,我欠了别人好大一笔人情,都不知该怎么还了!我又不能以身相许——唉!

想到潘伟若是在自己身边一定会是一副“你欠揍”的模样,不觉地嘴边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远处,达轩望着那个躺在青石板上的尊贵的女人,内心是诡异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那个女人的微笑,心就会跳个不停,像要蹦出来一般。

明明那是尊贵的殿下啊,他知道自己不该、也不配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无论自己怎样告诫自己,心中的感觉还是会时不时地浮现出来,心——是不会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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