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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飞来横祸

其实,在丁国泰看来,刘富贵这个人平素为人不咋地,但对母亲真是孝顺,所以他为老母亲办八十大寿这种事情是可以去捧场的。

转眼间就到了初五这天,丁远桥和父亲一起来给刘家老太太祝寿。这场面搞呢倒是很大,张灯结彩,沙劲松县长和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来了,还叫了一个戏班专门在台上唱戏。丁国泰和沙县长打了声招呼后入座。

看到保安队的几十号队员也全部在这里喝酒猜拳,丁国泰有些担心地对县长说“沙县长,如今匪患猖獗,保安队员都在这里喝酒,没人巡防怕是不妥啊”。沙县长笑着回答说“丁老弟,你太过于担忧了,有县保安队在,那些土匪不敢来犯的”。其实丁国泰的担心不无道理,近年来南水县治安确实很不好,到处在闹匪患,在南水县城东边几十里外就有一个猫头山,最近几个月听说有个叫刘疤脸在那里占山为王,烧杀抢夺、****民女,无恶不作,附近几个乡镇被骚扰得不胜其烦,屡次报到县里后,县里也不见有什么剿匪的新动作,虽然还没有进犯南水县城,但是土匪行事不是凭常理可以预判的,保不齐这土匪那天摸进县里面来也是难说的。

丁远桥看到李巧妹在厨房帮厨,悄悄摸到巧妹身边告诉巧妹等会在老地方见。桥妹害羞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丁国泰饮了几杯酒后,就带着丁远桥告辞回家了。老丁这个人生活作息都很规律,不喜欢熬夜。那沙劲松县长却是一个爱玩爱闹的主,拉着刘富贵和保安队员一起划拳喝酒,闹得不亦乐乎。

丁远桥看着父母房间熄灯以后,又等了一段时间,估计两位老人都已入睡后,便轻手轻脚的摸出了大门,直奔刘富贵家后大门而来,巧妹帮完厨后,早已在大门旁等着,两人会合后,在深沉夜色的掩护下向县城后的古茶山走去,在山脚下有一颗千年老茶树,两人现在已依偎着坐在老茶树下开始了绵绵情话、你侬我侬的了。从老茶树脚看去,整个南水县城尽收眼底,南水县城常住人口也就五百户吧,在民国那时候来说也算不得大县城,此时已近深夜了,每家每户的灯火相继熄灭,刘富贵家里传来的划拳声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有些过于刺耳和突兀了。

不管是刘富贵家传来划拳声,抑或是身边此起彼伏的蝉鸣声都无法妨碍处于热恋中的丁远桥和李巧妹的二人世界。热恋中的人是最与世无争的,他们只需要老茶树下的一方净土紧紧相拥就足够了。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坐在这千年老茶树下,有着说不完的情话、诉不尽的衷肠,想到还有两天就到了上门提亲的日子,两人更是开始畅想婚后的幸福生活……

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几声枪响,把二人吓得从地上站起来,只见数十支火把组成的长龙在县城东边区域穿梭移动,城里鸡飞狗跳的,几个人一面敲着铜锣在城里奔走一面急呼“刘疤脸来了,刘疤脸来了”,不大的南水县城已然乱作了一锅粥,东边有几处民居已被燃烧起来了。丁远桥心里面暗叫不好,因为他家就住在县城东边,看那土匪放火的区域好像就在他家附近。

丁远桥叮嘱巧妹呆在原地、不要乱跑后,自己拔腿就往城里面冲,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祷告着“家里千万不要出事啊”。经过刘富贵家时,看到沙县长还在带着那群保安队在兴高采烈地划拳,丁远桥急忙大声喊道:“土匪来了,你们还有闲心在这里喝酒”。沙县长急忙指挥保安队成员跌跌撞撞地跟着丁远桥往前冲。

沙县长走在最后,拔出手枪向天鸣了3枪,醉醺醺地吆喝着“所,所有青壮男丁,速,速来与保安队剿匪”。然后又要求所有保安队员向天鸣枪,说是要提前威慑土匪。几十条枪向天齐鸣,壮观到很是壮观,就是过于浪费弹药了。跑在前面的丁远桥在心里面暗暗骂道“一群贪生怕死的酒囊饭袋”。

终于到富升号门口了,丁远桥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因为昔日车水马龙的富升号如今已被熊熊燃烧的大火所吞没了,根本无法分清哪是前院、哪是后院了。

“爹、娘”丁远桥一边大哭一边奋不顾身地往火海里冲,突然冲出两个人来将丁远桥紧紧抱住。这两人就是李巧妹和刘三,他们明白丁远桥此时冲进去也就是白白送死。刘富贵急忙组织街坊邻居救火,沙县长则继续带着保安队员“追击”土匪。

在大家的努力下,大火终于在天亮时被扑灭了。丁远桥的爹娘,丁家下人和富升号伙计共二十几口人就这样葬身火海。

昔日在南水县城数一数二的丁家转眼间就成了眼前这样,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丁远桥安葬了父母、下人和伙计。

家里的钱财、银票等不是被刘疤脸劫走了,就是被大火付之一炬。丁远桥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丁远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出去避避风头,因为刘疤脸的一贯行事风格是斩草要除根,如果刘疤脸知道丁家还有人在世的话,肯定会来迫害的。

初八,本应是丁远桥上门提亲的日子。但一次匪患、一场大火彻底改变了一切,丁远桥不得不远走他乡,不得不告别自己心爱的巧妹。此时两人在南水江边依依惜别,巧妹千叮咛、万嘱咐的要远桥路上小心。

丁远桥嘴唇动了动,终于说出那句想了很久的话“巧妹,我走后,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女孩的青春耽搁不起啊,我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年才可以回来”。李巧妹留着泪摇了摇头,带着哭腔道“远桥哥,你要原谅我,我爹一人在家没人照顾,我现在无法伴你左右,但我会一直等你回来,不管是五年抑或是十年”。

“待我大仇得报之日,如果你还在等我,我必娶你”丁远桥强忍着悲痛,挥泪告别了巧妹,划着竹筏顺流而下,漂向那远方,此时丁远桥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有生之年必定手刃刘疤脸”。是啊,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就应该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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