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春之时,今年却下了一场大雪。繁华褪去,往日车水马龙的街上少了叫卖的喊声。放眼而望,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扉驱着寒意,只有几只火红的灯笼偶尔撞入眼帘,却如瞬逝烟花般,尽管再如何灿烂,都驱散不了半分阴沉。
整个钟国裹在一片银装之中,显得肃穆死沉。
白兰眨眨眼,抖落下睫毛上的飘雪,冰晶落在颊上,即刻融化成了水凝在肌肤上,被风刮的刺人骨髓。
“兰儿,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公孙明绝寻出门,正好看见的便是这一幕。剑眉微皱,两三步走到了发着呆的人儿身边。大手一挥,便顺理成章地将身上的大髦披在了侧旁纤细的骨架上。
“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单薄,你倒也不怕冻着。”
公孙明绝侧目瞥着旁人身上单薄如丝的锦衣,隐怒开口责怪道。
闻声,白兰转头迎上公孙明绝,眸子里是坏坏的笑意:“是不怕,反正就算是着凉了,不也有你这个百毒都侵不死的神医公孙在旁边随意使嘛,这生病不就跟玩似的,安了安了~”
……感情可好,他这个世人求都求不来的当世神医,到她面前就变成了一句“就是随便使嘛。”?!
公孙明绝嘴角一抽,心下一沉,不露痕迹扯开话题……
“这雪可是钟国历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啧啧,可怜我悉心养了多日的金线蛊,一个个全被冻死了……”看着那印在积雪中的脚步,他大肆感怅道,活脱脱一副李白发酸的模样。可话虽这样,他的身上却还是只穿着一件家常袍,一袭青色在大片莽莽中显眼十分。
“是挺大,盖过半个梅园应该是没问题了。”白兰笑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道,倒也无意去戳破这拙劣的伎俩。
雪纷纷落下,厚厚的压在一片枯树枝上显的摇摇欲坠。白兰看着,抬手,却是轻轻扫去了肩上遗落下的雪白。
她伫立在这一片大雪中,犹如画中的佳人,皎洁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美得亦真亦幻,容易破碎。
“明绝,陪我去看看爹爹吧。他走了以后,我这个做女儿的还一次都没去看过他呢,他那个臭脾气,一定要在上面没好气儿地抱怨我是个小白眼狼了……”白兰淡淡的笑着,眼角眉稍寻不到半点哀伤的影子,仿佛口中说的人,与她没有丝毫关系,仅是个陌生人而已。
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安宁得天地都似乎为之静了一静。
她站在那里,衣不带水,却似乎已经历尽了千遍万遍的繁华落尽…
“好。”公孙明绝简答,长长的眼睫不动声色掩去眼中感伤。
片刻,挺拔纤细的背影抬步渐渐离去。青丝如墨,白衣甚雪,清冷气息扫过的地方,留下着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连这冰雪都在喊疼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白雪掩去昔日的繁华,对世间的一切照收无误。
白兰仰首,目光清澈地盯着这一番鹅毛,手缓缓捂上心口,只觉身寒万分。
“这雪,似乎比往年冷了许多呀…”
只是今朝,不管这雪再怎么寒冷,都不会有一个慈祥的老人啰嗦着为她加上一件裘衣了……
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
何必,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告诉她,什么是物是人非。
何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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