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来得诡异来得快,几乎只是眨眼间,白袍儒生的消失并不是犹豫其速度快导致的,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突然现身在雪弃头顶的那一刻而决定,他是从雪弃的影子里出来的。
撩衣和尚此刻已经瞪大了眼睛,这白袍儒生的身法竟然诡谲到这般地步,这等身法他绞尽脑汁都看不出来。
雪弃的气势越来越强,他眼角的余光看着白袍儒生,突如其来的一幕他并不惊讶,他早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这一幕也在他的计算之中。
撩衣和尚怔愣中缓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厉气,怒喝一声,“你这卑鄙小人,竟然偷袭。”
另一边书童闻言,眼中寒芒闪烁,他盯着撩衣和尚冷声说道:“出言不逊,你是在找死。”
“无知小儿,毛都还没长齐,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撩衣和尚眼神怒瞪着书童,心中的闷气还不知该向谁撒,此刻这书童口出狂言,他也不介意拿这书童出气。
“公子的决定也是你能随意评判的,你这个胖和尚还敢顶嘴,你就这么想死吗?”书童说话间一步一步向撩衣和尚行去,他的步伐缓慢却很沉重,每一步落下,他的气势就会攀升一节,随着气势的攀升,他一步踏下便是一个破碎的脚印。
撩衣和尚心中警觉,这个书童的气势不简单,他可不敢再次阴沟里翻船,他手掌紧握住禅杖,目光凌厉的盯着书童,气势攀升,袈裟无风舞动。
韩礼乐惨淡的脸色骤然一变,只见他停住后退的步伐,眸中寒光一闪,伸出手掌按向乱雪剑尖,剑尖竟无法刺入半寸。
韩礼乐手中长剑上挑,竟然想将雪弃划成两半,雪弃没有丝毫坐以待毙的打算,只见他不退反进,直接向前跨出一大步,手腕一抖,乱雪蠕动如万蛇出洞,无数剑影直接刺向韩礼乐,这一刻雪弃竟然松开手中的剑,乱雪却没有掉落反而奔袭向韩礼乐的眉心,只见他双手合掌,顿时一股雷霆缠绕与手掌,下一刻他的眼中似有一丝电光闪烁,正当韩礼乐长剑上挑而来的那一刻,雪弃双掌打开,再度合掌,直接夹住了韩礼乐的长剑。
韩礼乐心中大惊,他的剑寒气逼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然能够空手接刃,看情况竟然没有丝毫大碍。
这一幕仅仅只在一瞬间,但是这一刻白袍儒生的脚尖已经点在了雪弃的背上,雪弃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但是他的目光却更加凌厉,只见他合掌翻滚如同水中游鱼一般,竟然将韩礼乐的长剑掰成了一团废铁。
韩礼乐眼皮微微一跳,猛然后退,白袍儒生另一只脚掌抬起对着雪弃的脑袋再度踏去,看情况竟打定主意想要踩烂雪弃的脑袋。
击退韩礼乐,雪弃自然腾出手来,他身体紧贴地面滑地而行,随后身体旋转带起一股雷霆雪花,紧接着他一脚蹬在白袍儒生踩踏而来的脚掌上。
白袍儒生冷哼一声,袖袍一甩,双手背在身后,眸子淡漠无神,踩踏而来的脚掌竟有一抹金光闪烁。
砰!
下一刻一声闷响,只见白袍儒生纹丝不动,身体犹如鸿毛般飘然落地,然而雪弃身形贴地滑出数丈远,一口鲜血喷出,气息瞬间萎靡。
另一边撩衣和尚与书童之间更是一面倒的局面,没想到的是撩衣和尚寸步难行,被这书童压得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这对主仆行事古怪,没想到竟然有这般让人难以琢磨的实力,即便是雪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此刻都没有丝毫作用,一切的计划都赶不上此刻的变化。
“小童过来。”白袍儒生看着身体摇曳的雪弃,语气淡漠的说道。
书童本想再给撩衣和尚一击重招,却传来白袍儒生的呼唤,书童没有丝毫迟疑,直接缓步来到白袍儒生身后。
“你知道吗?我本可杀你,为何我没有下手,你知道原因吗?”白袍儒生淡漠的眼神似有一丝别样的味道。
“因为我觉得好玩的东西,弄坏了就不好玩了。”白袍儒生没有等雪弃回答,他的语气显然有些轻蔑的意味,“我明明觉得你不好玩,但是我又觉得你好玩,这是不是显得非常的矛盾,如果你也这么觉得那就真的错了,我觉得你不好玩因为你无能,我觉得你好玩因为你刚才的变化,此刻我又觉得你不好玩,你说我是不是可以把你弄坏了。”
撩衣和尚捂着胸口,看着这个白面儒生,心中却觉得这个儒生有些变态,竟然因为好玩与不好玩而行动,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牵强了。
正当白袍儒生踏出一步的那一刻,雪弃的耳边再度传来一声雷鸣,这一声一雷鸣超过了之前那一声雷鸣,雪弃只觉得头晕目眩,本就摇曳的身体此刻颤抖的差点摔倒,他一口鲜血喷出,本就萎靡的气息,此刻更加虚弱。
韩礼乐在远处没有出手,他的目光冷淡的看着雪弃,他没有去看白袍儒生,也没有惊讶白袍儒生的实力,仿佛他的冷淡不会应为这些事情而动摇。
“看来时间已经到了,借用的力量也开始反噬了。”白袍儒生轻笑一声,似乎想看看眼前这个挣扎的少年还有什么后手可用。
就这样白袍儒生一步一步向雪弃行去,直到白袍儒生走到第十步的时候突变出现了,他的脚下突然升起一丝白色的烟丝,这烟丝中有一股恐怖的寒气,这股寒气令他色变,即便是他都觉得头皮发麻,不敢有丝毫大意。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此处竟有数个地方升起了淡淡的烟丝,白袍儒生快速后退,也是一个呼吸之间,淡淡的烟丝竟然变得浓密,渐渐扩散而开。
撩衣和尚眼神猛然色变,大喝一声,“冥河寒雾。”
也是这一声大喝,顿时众人猛然惊醒,纷纷不可置信的躲避着这些寒气,雪弃眼神猛然一变,这一刻正是好时机,拖着几乎崩溃的身体,他直接穿梭在寒雾之中直奔撩衣和尚而去,眨眼间卷着撩衣和尚穿行在寒雾之中远离此地。
白袍儒生诧异的看了一眼雪弃与撩衣和尚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睛,随后冷冷一笑轻声道:“不知死活,冥河寒雾沾染丝毫都难以抵抗,更何况整个人穿行在这寒雾之中,想要逃命却又选择了另一种死法,可笑。”
“雪弃,你强行运功会出事的。”撩衣和尚看着脸色苍白的雪弃心中莫名的焦急。
“死胖子,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先保住命再说其他的。”雪弃吐出一口鲜血沉声说道。
撩衣和尚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看着雪弃苍白的脸,心中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此刻他只觉得心中沉痛。
雪弃本就虚弱至极,但是他却没有一个人逃命,反而将他一起带了出来,他知道雪弃体质特殊,不会受寒雾的影响。
“死胖子看着我干嘛,我都快痛死了,你还不背着我快点离开。”雪弃沉喝一声,撩衣和尚这才反应过来,他消耗并没有雪弃多,带着雪弃自然不会有丝毫问题,此刻两人能够安然穿行在寒雾之中,他知道这归功于雪弃的特殊体质。
“雪弃你这家伙不会死吧。”撩衣和尚背着雪弃感觉雪弃的气息越来越虚弱,这一刻他却是真心实意的担心,也是此刻他也真心打算与雪弃坦诚相待。
“你这个死胖子,满嘴胡诌,就不会说些好的,这点小伤我怎么可能会死。”雪弃声音沙哑虚弱,音色都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
撩衣和尚没有说话,他紧咬牙关,似乎心中有所纠结,但还是决定说出来,“雪弃……之前说的葫芦山那件事,其实我也不确定,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