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松妮为谭信哲写陶艺的书配好了插画,谭信哲说他还写了一本诗。也有意把它出版了,请薛松妮吃饭,请薛松妮再为他画新书的插画。薛松妮冰雪聪明,当然知道谭信哲是在接近她,心里看上了她。她呢,对谭信哲也很有好感,也不由自主地在迎合这种接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们都到了适婚的年龄,很自然的,都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饭吃得高兴,两人谈得也开心。薛松妮说:“我觉得你这种状态很好啊,不是把写诗当做换钱的办法,这样写出的诗要纯粹得多。”
谭信哲说:“是啊,我是自己供养自己的诗人。不过我觉得呢,诗歌的发展也要有好的环境,有一些真正爱诗的人,他们爱读诗,读得懂诗,并且,他们爱惜诗人。”
薛松妮说:“嗯嗯,有时候,艺术家是需要供养的,国外许多有见地的个人和一些相关机构都会供养艺术家,让他们不沾染铜臭味儿地安心创作,直到他们靠自己的作品可以维持自己的生活。这是高雅的事儿,我们国内也会多起来。如果你没有生活来源,我愿意供养你。”
谭信哲笑道:“好伟大的女性啊。”
薛松妮笑道:“只能说这个事情比较伟大。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有各种文化传承啊。没有诗歌、绘画等等文明的时代是令人悲哀的。就算宇宙有一天会大爆炸会从头再来,人类灿烂的文明也不该提前熄灭,那是我们照耀灵魂的太阳,它让我们的生活有黑白以外的色彩。”
谭信哲看着薛松妮,越发喜欢她。
高小帅的枕边搁着手机,手机里藏着个白沁冰,高小帅安然睡去。
那些放在厨房碗架子上的玫瑰膏啊,虽然在月光下熠熠闪光,但是还没有成熟,还没有发酵好,还需要时日,就不要惦记着去偷嘴了。
顾小是探望高小帅后,自然要去向陈庆鸥汇报情况。陈庆鸥听说高小帅在白家厨房里和面,脑子里就幻化出他儿子那刻的情形,不由地又疼又笑,听顾小是继续说着,竟然流出泪来。
顾小是小心起来,叫:“董事长……”
陈庆鸥说:“啊……没什么,觉得挺有意思……”
顾小是说:“您哭了……”
陈庆鸥说:“是吗?……我流泪了……。想起小帅小时候啊,那时我们刚刚创业,没有精力管孩子啊,小帅就跟着他姥姥姥爷。冬天的时候,下大雪,他才十二岁,骑着自行车去上学……,我的心啊,疼啊……,我在离他很远的地方,闭着眼,想着他一个人骑着车子穿过风雪的样子……,我的心里念着,我的小燕子穿过风雨、我的小燕子穿过风雨……,菩萨保佑他平安啊……。夜里,我做梦,怎么找都找不到他,我在一条巷子里疯跑着,哭啊,哭醒了……”
顾小是不知该说什么,也有些唏嘘,默默地看着陈庆鸥。
陈庆鸥含泪笑了,说:“一个母亲,总想把最好的给自己的孩子,这就是我想把高氏交给小帅的原因。”
顾小是说:“也许,您的爱,才是他最好的、最想要的礼物。”
陈庆鸥点点头,说:“是啊,这些年我都对他关心的太少……”
两个人默默坐了一会儿,陈庆鸥说:“你去吧,顺便叫美静过来一下。”
顾小是轻轻答应着,去了。一会儿,甄美静来了,尽量做出职业范儿,问:“董事长,您找我?”
陈庆鸥笑笑,说:“过来坐吧。”
甄美静过去,坐在了陈庆鸥身边,看着她,问:“你哭了?”
陈庆鸥说:“哪里?没有……”
甄美静有些心疼陈庆鸥,说:“我不要像你这样,苦啊,难啊,都在自己心里存着,太沉重了!我要一辈子潇洒地活,做个快乐的吃货。”
陈庆鸥说:“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在这儿还习惯吧?”
甄美静说:“啊,还行。”
陈庆鸥说:“听说新飓迅的广告风险是你化解的,是吗?”
甄美静说:“表扬我啊?”
陈庆鸥说:“嗯,当然表扬。我还听说,你准备嫁给我家小帅?”
甄美静忍不住笑了,说:“我爸出卖的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才不嫁给你家高小帅呢。”
陈庆鸥微笑着,手支着脸颊,说:“说话不算数啊?你都进来高氏了,就好好在这儿干吧。”
甄美静说:“我进高氏是……”闭嘴不说了。
陈庆鸥说:“是什么?为了新飓迅?怕他嫌你只会吃饭不会干活儿?”
甄美静两个黑漆漆的眼珠一转,说:“对,就是!”哎呀,这真是太好的理由。
陈庆鸥说:“小帅住进了白沁冰家,美静啊,你给我推断推断结局吧。”
甄美静想象着,说:“结局吗?……会生出个小小帅!”
陈庆鸥斜眼看着甄美静,笑着。甄美静也忍不住笑。
顾小是回到办公室,想着最近的事,邮递员给她送来了一个包裹。顾小是签单收了,看着,竟然是侯明泰从德国给她寄来的。哎呀,太幸福了!太感动了!顾小是关上门,把包裹搂在怀里,紧紧搂着。
顾小是并不急着拆那包裹,晚上回到家,才慢慢拆开了看,竟然是一件漂亮的晚礼服。她发了会儿呆,简单吃了饭,慢慢洗了澡,在身体的一些部分撒了香水,穿上那件礼服,在镜子前把自己收拾妥帖了,才打开电脑,和侯明泰视频通话。侯明泰已经在等待,在顾小是出现的一刹那,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起来。爱啊爱,这远隔了万水千山、万水千山的爱,此刻,距离变成了零,天地隐去,时空隐去,时间和空间都隐去,两个相爱的人的灵融合为一体。
陈庆鸥回到家,终于决定,把他们儿子最近的情况告诉高小帅他爸。
这儿子啊,这不省心的儿子啊,这让陈庆鸥头痛又心疼的儿子!陈庆鸥觉得自己的腿有些沉,有些带不动身子,老了呢,还要这么拼!一个女人啊……。男人呢?高家的男人呢?不但不出力,还没有一个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