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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蓦然回首 (二)

接下来是景然妈妈继续讲她那过去的事情:

景然妈妈用一种凄楚哀痛的语调:“不知是从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化了。我跟他在一起时很是紧张,觉得非常的不自然,好像空气都凝结,窒息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太忙了!在家时,他早早起床,溜达一圈之后就坐下来看报纸,是每天必读的。

吃完饭被车接走,然后就是一天不见个人影。

我心里不平衡了!

他心里一天到晚心里装得都是工作,工作,还是工作……他有做不完的工作:开会、学习、检查、出差、下基层蹲点儿……家里越来越很少见到他的身影。

我开始提醒他,注意身体,要劳逸结合,没有干完的工作。他用笑来应付我。

后来我抱怨他,只知关心工作,不知关心家人,家里连个旅店都不如。

他还是用笑来回应我。

我麻木了。

渐渐的心疏远了他,我认为: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没有孩子,没有这个家,更别提什么爱呀情啊!

我心里很空虚。

我也是一个想得到丈夫爱、想有个幸福家庭的女人。我多希望我也能像别的女人一样,有不顺心的事时向丈夫倾诉……在他的肩膀上靠一靠。这个宿求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奢侈,他做不到!

他的肩膀上,担着忙不完的工作,担着老百姓的日子。

他的肩膀上,没有留给我一点可以靠的地方。

再后来,我对他有了逆反心里。

有时候他突然想家了,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我偏气他,找个事,出差去了。

我也有个性。凭什么你需要我了,我就得乖乖地满足你的要求!

到了最后,他过年过节都很少在家,我和景睿俩回老家过。

他则去工厂跟值班的工人过、去部队跟部队战士过、在不就去农村老乡家里过去,过年过节不就几天吗!”

景然妈妈又长长喘了口气!“按说他是正职书记,不用去蹲点的。可他经常蹲点儿,三秋大忙时节,他去农村;生产任务紧时,他去工厂,跟他们同吃同住同劳动。

后来我才知道,难怪他有时个把月都不回家。

我当时就是一个气呀!

广播里、报纸上都有他的名,说他是老百姓的好领导、好干部。

可在我的眼里,他不是好丈夫,不是好父亲。

气人的是景睿不这么看,他爱他爸爸,尊敬他爸爸,一如既往,始终不变。爷俩关系可铁了,学校放假时,景睿就跟他爸爸去蹲点儿的地方,家里就我一个人出出进进,我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渐渐的景睿跟我也有了隔膜,以后随着年龄增长,我们娘俩之间的距离拉得越大。

后来文革开始了,我俩都被抓了。蹲在小黑屋里,天天要我反省,交代问题!

这时,我才想起了丈夫,儿子……

无论对丈夫,对儿子,我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追悔莫及。

假如时空还能反转,我一定会从新做一个不一样的我,做一个不一样的妻子和妈妈。”

景然妈妈说到这已泪水扑簌下落。

姚爱赶紧起身拿来毛巾,递给妈妈。

景然妈妈振作一下精神。

“姚爱呀!我现在才有感到:我爱我的丈夫!我爱我的儿子!可是,他们却只能再出现在我的梦里……”

景然妈妈又说不下去了。

她在用毛巾拭泪。

姚爱看着如此激动的妈妈,也流下了眼泪。

“姚爱呀!那个该后悔的人,不是你。是我!应该是我!

我的人生有多么失败呀!

姚爱呀!其实我不是景睿爸爸的第一个妻子。

景睿爸爸在上北大时娶过妻,不过因病去世未给他留后。

他说:他看见我时,第一个感觉就是组织上给他找的这个假妻,一定会变成他的真正妻子。

他说:我笑起来时非常美且可爱!

他说:他喜欢看我嘴上唠叨脸上还笑着,给他整理桌上凌乱东西时的样子。就因为这样,他变得不在意桌上的乱劲。他知道,有一个人肯高兴地为他把桌子收拾得整齐干净。

姚爱!你知道他在信里是怎么写的吗?”

姚爱点头表示我听着呢!

“他写道:我是非常爱你的!我们的结合,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他写道;对不起了!那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跟了我这么个没有生活情趣的人。

姚爱!他在信上写的,如果在平时说上一句,我们不会变得那么尴尬不堪。可惜!一切都来得那么迟。”

景然妈妈任眼中的泪水肆意流淌,她不去理睬!

“姚爱!你知道景睿爸爸的信最后写的是什么吗?”

姚爱回应她的是摇摇头。

“他写道:他在你身上,看到了当年的我。他要求我,如果有机会,一定帮帮你。”

景然妈妈强调说:“这是他一辈子要求我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更是唯一的一件事。”

景然妈妈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我替他完成了他的心愿。”

姚爱听到这里,赶忙说声“谢谢妈妈!”

景然妈妈轻声说道,“景睿以前跟我的关系很紧张,你是知道的。”

姚爱点头承认,又忙给给妈妈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景然妈妈又开始娓娓道来:“我有一个同事,就是魏丽娟的父亲,我们的关系比较好,但是没有男女之情。

一次他到我家看我,我们不是邻居嘛!关于工作的事我受了点儿委屈,我非常难过,他就那么抱我一下,算是安慰安慰我吧!

让景睿恰恰看到了,他从此认为我背叛了他爸爸,跟我产生了隔膜。我哪知事情是这样的,一直以为景睿和我别扭就是青春期叛逆行为。谁会想到这里隐藏着一个深深的误会!”

景然妈妈喝了一口水,眼里充满了感激。

“姚爱呀!我还要感谢你才对,是你影响了景睿,使他一改过于内敛冷酷的个性。是他后来向我吐露了心声,使我知道了我们之间的误会。虽然现在看来我知道得太晚了。但是误会毕竟解除了,我们娘俩关系好了。让我心灵多了些宽慰,少了些遗憾。”

姚爱听完景然妈妈的故事,心中产生了一种冲击,她回忆起景睿和她在柳泉村时的种种情形……景睿对她的痴情,景睿对她的爱护,景睿唯一对她的柔情……

姚爱上前搂着景然妈妈,“妈妈!景睿把他最纯洁的爱都给了我,我也还景睿一个永远不变的爱!景睿永远都不会孤单,因为有我们的爱陪伴。”

绿色军营歌声嘹亮,训练场上杀声阵阵,吼声冲天。

徐强正跟新兵连的一个战士,练习对杀,徐强已是汗流浃背,仍然憋着劲地杀杀杀!把个王连长也累得大汗淋漓。

团长杀起来不算完,他这个当连长的哪敢停手。

团长杀得对手是节节后退,引得其他对阵的战士都停下手来看团长这俩个人地拼杀,两边各有一排的战士为他们俩呐喊助阵!

眼看团长胜利在握,谁知这个小战士“啊——”一声呼喊,拨开团长的枪,猛地一刺,“躺下!”

团长真听话,随声一个趔跄,立足不稳,身子一歪,单腿跪地,枪拄地……

这个小战士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啊!”呱……两边的战士同时叫喊,同时响起掌声!

徐强这个当团长的拽起小战士,给我起来,咱不能导架子,咱们当兵的人就是不服输。

小战士累得脸都灰了,“团长大人,是我输了,如果这是在战场上,我肯定被敌人杀个回马枪。”

徐强拍拍他,“嗯!不错,我让你给算计了,我轻敌了。”

小战士看着团长嘿嘿乐!“这叫偷机取巧。”

旁边好多的战士看着团长,一个小兵说“团长!哪天咱俩比个高低,我绝不让你枪拄地……”

战士们“哄”地大笑……

解放坐在卫生室里,伤心透顶。

她用十分的努力,换不来徐强一分的回报。

她黔驴技穷,所以决定知难而退。

解放被徐强叫到团部。

徐强坐在椅子上,看着解放:“解放!你回军区医院去吧!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你就继续当我的小妹妹吧!原谅我这段时间对你的态度。我不这么快刀斩乱麻,你能死心塌地地离开这里吗?”

解放嘟着嘴,一言不发。

“你都表个态呀!”徐强腆着笑脸。

“人家不爱我,我有什么可说的。”

“解放啊!你别生气,我不是不爱你一个人,以后任何人我都不再爱了,我心里只有一个你该叫姐姐的姚爱。这辈子,我除了她再不结婚了。”

解放回去了。

郑干事替解放提着包。

军营门里。

徐强站定,“解放我就送你到这。他转身对郑干事:小郑!我把我妹妹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护她。”

郑干事点头,“团长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她平安送到军区医院。”

军营外,绿色吉普车,卷起一股沙土,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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