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此战或许有去无回,由于情势所迫,本宫不会给你一兵一卒拖累你前行征战的步伐。你只能夜以继日奔赴北疆,依靠北疆夕辉城里内仅有的五千精锐,抵挡车池国十万先头大军的再度进犯。
这一次,本宫希望亲自集结大军,攻其不备,率百万大军只捣黄龙。
七日,只要你守城七日,那么本宫就可率百万大军直攻车池国不可一世的“天池黄城”。
一但此战告捷,必定乾坤逆转,还我龙皇天下,正统血脉。
此战是我半壁江山在统天下的唯一之计。此战必胜,败则生灵涂炭。
输者,输天下!
“十皇子。”烟云皇后眉睫一动,“你可听清否?”
顾月容冷冷的道:“是,父皇。”
“不过,月容最后有一个请求。”
烟云皇后的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十皇子,你害怕了?”顾月容冷冷的摇了摇头道:“月容不是。”烟云皇后沉默片刻,随后又容颜一展道:“那你是何意?”
顾月容停顿了一刻,说道:“我只要一人,陪我出征。”
听得此言,烟云皇后忍不住失笑了一下,仿若喃喃自语般地轻声问道:“哦,是何人?”
“我的娘子,阿绿。”
烟云皇后点头微笑道:“好,本宫并未看走眼,世间紧迫,本宫命你即刻出发!”
顾月容冷冷的道:“是,父皇。”
人世间从未有人如此的焦急,一路上顾月容夜以继日不分昼夜,拼死的赶路,犹如一只离弦之箭般不知疲惫的在苍茫的大地上执着向前飞逝。
短短数日,他的坐下已经累死了八匹汗血宝马,而在他的身后紧紧抱着他怀的少女阿绿的面色也随着时光的流逝,深深的憔悴的下去,失去了血色。
顾月容的耳边不断有凛冽的风声在呼啸,而远远依稀可见的大好山河也在那一双浅紫色的入水眼眸中,几近飘摇动荡。
为了能扭转风云乾坤,为了半壁江山最后的反击希望,一位脆弱的十皇子,将会身披铮铮铠甲,血战沙场。
可是,他的心真的像传闻中,那么脆弱吗?
烟云国北疆,苍蓝色的天空下,漫天的风沙遮云蔽日,那一抹抹的淡蓝色越渐为寒风呼啸吹拂起的黄沙所弥散,纷纷扬扬地遮蔽着视线。
远远望去依稀可见的是一座厚重宏伟的城墙,好像饱经了千年雨雪的风霜,看不见一丝希望的痕迹,方圆百步之内寸草不生,赫然并且孤单的伫立在茫茫地地平线,一座孤独的边疆城镇。
天空被厚重的风沙遮挡,光线仿佛蒙着一层尘埃,混沌地洒向大地。
凛冽的北疆风沙飞天,吹起了他蓝紫色冰冷的额发,空旷的天地间。一位英姿飒爽的身影,他浅紫色冰冷的眼眸里流转着一丝的脆弱的泪痕,在漫天的暗黄色风沙中怀抱着一位霓裳美艳的人儿,一步一步向那一座或许注定了的死亡之城走去。
“娘子,你看到了吗?那就是夕辉城。”伴随顾月容的脚步入城,天空中出现了一处巨大的深深不可见底的漩涡。
城外城廓岿然一副寸草不生的衰败景象。可是伴随顾月容身处夕辉内,却俨然是令外一番出人意料的胜景。由于天色为风沙所遮蔽,夕辉城实际上却见不得一丁点的太阳之辉,反倒是城镇中人自个将这风沙连天的北疆粉饰的仿佛人间仙境,整个街灯布满了繁花似锦的阑珊街灯,人们个个身著花彩衣裳喜爱眼开的把玩着临街两侧琳琅满目的商品。摊位旁错落有致的生长的一株株绿色美艳的植物。或攀爬延伸至斑驳的白壁,或肆虐绽放着美丽的花瓣,将这小镇渲染的处处充满了花香。天真烂漫的孩童奔跑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摩肩接踵的路人不时地停留,整个小镇的气氛和睦而且带着几分梦呓。
“如果不是我以前来过这里,我现在或许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顾月容轻轻的放下了怀中的阿绿,冰冷冷的说道:“如果不是为了抵御外敌,我真的想多在这城镇停留数日。”
“我也多希望在这小镇多停留几日。”阿绿的神色越渐红润,“可是……”阿绿低低的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呆呆的将目光投在了城镇中巡逻的几位铠甲士卒的身上。“月容。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在多做停顿,今夜车池国大军便会率领数万金戈铁马的大军,兵临城下,那么到那个时候我们将会成为的瓮中之鳖在劫难逃了。”
“阿绿,你想不想吃糖葫芦?”顾月容冰冷如霜的目光望着远方,却仿佛是若有所思地道,“想不想吃?”
阿绿转过身来望着顾月容眼波如冰,冷冰冰的目光道:“现在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花费这种琐碎事情上。月容,你已经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了。你怎么还能如此不紧不慢的,你这种态度只会害了你自己。”
“好吧。”顾月容冷冰冰的截断阿绿的话,向远方的一位游走客商拂袖一挥。“我要一个冰糖葫芦。”
“天哪。世间怎会有你这样的皇子。”阿绿摇头道,“究竟怎样你才会真正的将你内心敞开,对我说实话呢。”
“实话。”
“自从你我结拜天地,化作结发夫妻以来,你却仍是与以往一样的冷峻,丝毫未有为我改变的意图,月容,你究竟要怎么样,才会像世人展现你最真实的一面,而不是此刻这个冷冰冰的游历太子。”
“承蒙惠顾,一金三黄。”
顾月容面色冰冷的从血红色长袍怀中掏出了一锭金灿灿的月牙金宝,冰冷地摇了摇,将那一锭钱财放在了客商一只摊开的掌心上道“客商。我问你,城外那样的苍茫天色已经持续了多久?”
“回贵客,自打我在十年前在此经商起,这里的天色便已经是此等的苍茫暗无天日了。”客商用很认真的表情对望着顾月容的冰冷地眼眸道:“一晃十年。”
“十年。”阿绿脸上忽现几分疑惑,忙问道,“十年来,苍茫天色一直未有一日消散吗?”
“生意人只做生意。多余妇人之言,言之无益。”客商眉间略略一蹙随即转过身去,大步流星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没了踪迹。
阿绿神色一惊,怔了半晌方道:“世间怎会有如此精打细算,冷酷无情的奸商。”
“人非圣贤,又怎么人人为你着想。自古以来无商不奸,但生意人终归只做生意,人情只卖一二。”
“嗯。”阿绿口中答应着,脸上露出了敬佩的目光,赞赏地看了顾月容一眼,“都怨阿绿方才失态,月容,我险些错怪了你。”
“无妨。”
“可是……”阿绿眼眸间眼波流转,口中却是带着不容置疑地担忧道,“你若以此冰冷态度下去着实也不是佳事。月容,你已经是未来的太子殿下了,日后也要多亲近百姓,这样才能令你日后当政时国家亦可长治久安啊。”
“太子。你还真的以为我可以做太子吗?”顾月容冰冷冷地道:“太子之位根本就是一场权术阴谋下的幌子罢了。”
“月容。你怎会如此去想……”
“父皇有十位皇子,论地位。我顾月容位居人后。论才气,我亦并非为尊。论权术,大皇兄权谋超凡。论武艺,三皇兄为不二人选。在烟云额娘的眼中,我只不过是最卑微的皇子。或许,派我出征这已经是朝政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月容。你为什么要如此看低自己。”阿绿咬了咬下唇,面色忽现一阵痛楚,低低地道:“难道你当真如国师所言、天生脆弱嚒?月容……”
顾月容冷目如雪道:“我说的这些没有一处不实。阿绿,你或许比我更加清楚。”
“月容,你…………”一串脆香欲滴的冰糖葫芦递在了阿绿嘴边,“原来你早已经发现。”
时光如车市马龙的市集,熙熙攘攘的过客,在不断时光的流逝间,两人就是这般注视良久在一阵沉默的对视中,终有一人打破了僵局,“阿绿,为什么不以你的真面目世人,如果不出我所料,你必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
“一切都瞒不过你的眼睛。”阿绿慢慢摇了摇头,轻柔地一笑,说的她终究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月容,你是怎么发现的。”
顾月容冷冰冰道:“你如果以你的真面目示人,那么我将会告诉你答案。”
“好,我们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