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姜太公钓鱼
她们一走，几人松了口气。
杨云溪让杨晨挑几个人暗中跟着她们，而他们也开始讨论他们的案情。
“属下见他出来后，就跟了上去。甚至故意撞了他一下，在他身上果然闻到了很浓郁的脂粉味。而且，在他的颈侧有一枚暗红色的印记。”杨晨虽没有成亲，却还是有过女人。他当然知道男人何时会脸色红润，意气风发了。那枚印记更不用说了……
“可他……”林允之对宫廷之事不了解，也从来不屑去了解，此刻还是有些纳闷:“他一个太监怎么会……”
林允之说白了，在这方面除了书上看到的那些知识，他根本不是太懂。
杨云溪却不同。他自小生长在那种地方，什么样的腌臜事没听过？没见过？对此，他还是粗略的说了一下:“皇宫里，每隔三五年就将全部太监检查一次。就是那个……有时阉割不彻底，还是有可能会……”
郑思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道:“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
杨云溪面子上挂不住了。几个男人讨论这个，不是一般的别扭，遂就不言语了。
杨晨又道:“还有，属下在刘琦别院监视刘琦时有一个人特别奇怪。”
杨云溪问道:“哪里奇怪？”
杨晨将当时看到的仔细想了一遍，道:“当时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那人是背对着我们，所以也看不清长什么样，但他腿脚不便，还是个左撇子。”
“腿脚不便，还是左撇子？”闻言，杨云溪有些兴奋。
原来他们认为，那掳走孩童的有可能是一个左撇子，另一个腿脚有问题。如今，看来可以换一个思路了。
“对了。说起太监……”林允之突然想起了什么，沉吟一会，道:“我曾翻阅过古籍，倒是有类似……”
杨云溪狐疑，问道:“类似什么？”
林允之摇摇头，想了好一会，才道:“你容我想想。我还是最近看到的，当时没在意。”过了一会，他还是没想起来，最后又道:“我先回去再找找吧！”
杨云溪只好作罢。这几日里，凶手并未出来作案。京师那边赵浩然也没有传来消息。另外那三个人也没有什么异动。至于刘琦，他……到底是不是太监？而且就算他不是太监，以他的地位他根本用不着那些男童……
赵诗婷二人吃了饭后，也把陈青河的那只醉仙鸭给忘了。吃完饭见天色还早，二人就一路大摇大摆开始逛大街。赵诗婷对什么都很淡，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在她们经过一家卖琴的店铺时，她还是忍不住进去了。
刚进门，掌柜就迎了出来，一副笑容可掬:“小姐是要买琴吗？”
赵诗婷就道:“我先看看罢！”
掌柜一眼就看出她们二人是有钱的主，随即跟着她们身后逐个介绍。这时赵诗婷终于在一尾琴旁停了下来。
这尾琴长达三尺多，栗壳色漆，朱漆修补，鹿角灰胎较薄，底有八宝灰修补。月白钧窑瓷徽。通体发大小蛇腹间牛毛与小冰纹断。琴底断纹尤不规则。龙池凤沼皆长圆作三连弧形。
掌柜的立刻就欣喜的介绍道:“小姐真是好眼力。此琴名为‘鸣凤’是本店的镇店之宝。素有小绕梁之称。”
赵诗婷对琴并不是太了解，不过也看出这的确是一尾好琴。她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叩琴背音松而有回响，又按弹时，低音松古，高调则发音欠松润。
掌柜的看她又敲又弹，就是不说话时，赵诗婷这时开口了:“朝阳既升，巢凤有声。朱丝一奏，天下文明，是尾好琴。”
掌柜不防她会这样夸赞，也随着她道:“看来小姐也是精通乐理之人，小姐若是喜欢，我……”
陈青莲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等人，就道:“姐姐要不弹一曲，是否是好琴，有小绕梁之称一试便知。”
赵诗婷一想，也对，就让掌柜将鸣凤拿了下来放在琴架上。
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赵诗婷自出了万花楼就再也没有弹过琴了，此刻也生疏了不少。加上并没有什么心思，弹了一会就没兴致了。
虽说如此，可她自小天资聪颖，擅音律，就算是漫不经心，那曲调在她那纤纤玉指中弹奏出来的也让人心驰神往。
眼前好似出现一副美丽不可方物的景象，周身都萦绕在一片云山叆叇，香雾空朦中；那忽高忽低的琴音中，如怀高岚于胸臆，寄缠绵于溪云，一派融和春水，浓艳温柔，有情至而弥深者矣。低弹轻拂，真落花流水溶溶……
“啪啪啪……”在赵诗婷刚弹完，手还没离弦时，突然有人鼓掌。
正听得痴迷的掌柜与陈青莲被掌声惊醒，还没回过神，只见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此人一身藏青色织锦衣袍，眉宇舒朗，颜如舜华，身躯高大秀挺，走起路来仪态万方，要是多几分阳刚之气那么会是一个鼎鼎帅气的大叔，只是可惜……人未老鬓已霜。
“这首‘潇湘水云’刘某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了，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听到，今日不想再度……”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惆怅。
赵诗婷闻言一惊，不可置信的从凳子上起来，大步来到男人跟前，道:“这位大叔，你的意思是你听过这首曲子？”
男人不置可否:“自然！”
赵诗婷摇摇头，又问道:“大叔莫不是弄错了？此曲共十段，因曲子太长，一般人弹奏此曲，只弹奏前五段。而小女子弹奏的却是后五段。”
男子想了一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刘某并不懂音律，不过以前听的的确是这些。怎么这个还分前五段后五段？”
“那到不是。”赵诗婷摇了摇头，道:“大叔过谦了，只是小女子嫌前五段太过高亢，不太适合自己而已。”
掌柜见二人相谈甚欢，好似没有购买古琴的意思，不免有些扫兴，口气有些不耐:“这琴姑娘还要不要？”
“啊！”赵诗婷这才想起自己是来看琴的，不过她还真没有打算买，就摇头道:“不买。我家有琴，买回去也是闲置，何必浪费那些银子？”
闻言，掌柜简直要吐血，心里咆哮:不买你弹什么？害得我以为你要买琴。不过作为生意人他自然只能心里腹诽，面上勉强挂笑:“既然姑娘不要就该直说。”听那语气，好似很不屑。然后很不客气的越过赵诗婷，还状似无意的撞了她一下。
赵诗婷正要发作，陈青莲看不过去先闹了:“你这老儿好生无礼，难道看了就一定要买吗？本小姐今日不把你这里的琴逐个弹一遍还就不走了。”言罢气势汹汹的向鸣凤走去，看那架势，是真要把逐个琴都弹一遍。
掌柜哪里会如她愿？溜得比陈青莲还快，直接挡在鸣凤面前，就道:“姑娘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这琴啊！我不卖了。姑娘请自便！”
赵诗婷心想，这怎么还来劲了？她看了看男人，见他嘴角含笑，不知为何，她竟然也不生气。就在一旁看着陈青莲和那掌柜的理论……
最终，琴买了。不过不是赵诗婷，也不是陈青莲出的钱。一来是她们的确没带那么多银子。二来是陈青莲倔劲上来了，非买不可。
而掌柜却不卖了，二人僵持了一会，掌柜的说不过她这才松口。等掏钱时二人却悲催的发现，她们出门也就带了不足一百两……如何能买得起那价值五百两的鸣凤？
银子……自然是男人付的了。为了感谢他，赵诗婷自发请人家去茶楼里喝茶，然后告诉他，她住在什么地方，另外，她明日一定将银两亲自送到他府上。
抱着琴回到陈府，杨云溪几人似乎等候多时。董颜因前几日回娘家，此刻也回到了陈府。见二人回来就迎了上去:“婷儿，小妹，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哥他们都担心死了。”说完，接过赵诗婷手中一直抱着的琴，“这琴……”
陈青莲似笑非笑，不动声色的将琴接了过来，直接递给向她们走来的杨云溪，道:“买的。姐姐先回去歇息吧！明日还得去还钱呢。”
“还什么钱？”杨云溪不解。不过没人回答他，赵诗婷很不厚道打着哈欠走了。
回到依兰阁，赵诗婷小憩了一会，就让人送了热水过来打算沐浴。当她从内室出来看到浴桶中的花瓣时还觉得奇怪。这花瓣浴不用猜也是出自林允之之手，可回来后也没见过他。
待她衣衫尽褪进入水中正舒服的泡澡时，门响了一下。然后就看到林允之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赵诗婷想尖叫让他出去，但想到这是陈府，就双手挡在胸前，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他们都有了关系了，看她还是这般害羞不敢与他“坦诚相见”林允之也是无奈至极，不过也没打算出去，反而来到她身旁，将手中的一瓶什么东西直接打开瓶塞将瓶中的液体到了进去，道:“嚷什么？又不是没看过，还不好意思了。”
赵诗婷泫然欲泣，期期艾艾道:“那，那也不能直接就这样进来啊！我，我，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
林允之将手中的瓶子抛开，直接抓住她的手，淡漠的神情有些凝重，墨黑的眸子深邃寒冷，道:“没到哪个地步？”
“允之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赵诗婷此刻都想一口咬死自己。这段时间她一直回避与他们在一起，不用说，林允之他们早已察觉吧。她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难免让人多想。
林允之不再言语。神情依旧淡漠，放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赵诗婷又不好出来，在他走出房门那一刻，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