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鹏也被吓了一大跳。他咽了下口水,嬉笑着说:“此话倒是真的,你家女儿早就跟我儿子睡过觉了,一只**当然是难嫁人了,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好人家。”
这下可好,两位父亲更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嗓门是越扯越高。门外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大凡在家吃饭的人都跑来萧家看热闹了。农村的人就是喜欢一窝蜂地往一处跑,空闲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家说东家长,评西家短的,那些看到的、听到的新闻都将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甜点。
“你……你……这还是人说的话吗?”萧华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等侮辱,顿时急火攻心,眼睛一花,整个身子向后倒去,幸亏冰清的二舅眼明手快扶住了他。萧华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句话没说就起身疾步冲进冰清的房间。
“啪——啪——”屋里传来两记响亮的巴掌声,屋里传出了哭泣声。
“你打孩子干什么呢?也不是女儿的错。”夏梅英小声地说道。
“我跟她说多少次了,没有结婚就不要住在一块。”他顿了顿,又朝夏梅英吼道:“你也有责任,要不是你放纵,她怎么敢住在一起?今天我萧华也不用被那条老狗嘲笑。”
萧华痛心疾首,一直引以为豪的宝贝女儿竟然在这个春节送给他此生难忘的一份“厚礼”,嫁女之事让他觉得自己以后无法在世人面前抬起头了。
此时此刻,他真想挖个地洞躲进去,面对外面一屋子的亲朋好友,他第一次感到了束手无策。心中强烈的怒火随着两大巴掌虽然逐渐消退了下去,可这种痛却慢慢地随着呼吸侵入到了骨髓里,让他觉得特别得冷,嘴里不由地呢喃道:“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呀,以后我和***这张老脸往哪搁呀。”
夏梅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女儿身边一直抹着眼泪。
在冰清和万紫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从未见过他流过泪,就算在生活最困厄的时候,也没有。但是这一天,她俩却看到了他那滚烫的泪水潸然而下。姐妹俩直到此时才突然发觉高大魁梧的父亲也老了,满脸的皱纹写满了沧桑,似乎就在这一瞬间,父亲头间的白发都平添了许多。
“爸,对不起,是我让您和妈受委屈了,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听您的话,您要是心里不舒服,就打吧,狠狠地打我吧。”冰清从这一刻起,才真正了解了自己的父亲。他对她的严厉都是为了她好。
她泪流满面地跪在萧华的面前,心里也觉得特别的委屈,抱着父亲的小腿,忽又嗷嗷大哭了起来。这哭声里只有冰清自己才明白,心里所有的苦与痛,还有深深的后悔:悔自己为何为了别人,亲手把深爱的李子剑送到王海霞的面前;悔自己为何听父亲的话答应出嫁,因为她不爱田晓明。
如果可以的话,冰清也想钻进地洞里躲起来。她这痛不欲生的哭声扯出了屋里屋外好些人的泪,心想,这嫁女儿难呀,怎么会让萧家遇到这样的事,还真是百里第一闻。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一盏茶的功夫就传遍了前后几个村庄。
“罪该万死的是我,是我这把老骨头。当初我也是瞎了眼,千挑万选为你选了这么亲事。”萧华刚刚真的后悔了。自从冰清狠心与李子剑断绝关系后,她曾无数次对他说“此生不嫁,常伴膝下。”可做父母的怎么忍心看着心爱的女儿孤独终身,恰逢上门说媒的人络绎不绝,萧华一一亲自把关,相貌堂堂的田晓明对冰清是穷追不舍,死缠烂打,加上夏梅英一直在耳边吹枕头风,萧华也就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