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疏嗫嚅着,搓着手,捉襟见肘:“林小姐,程总,程总……”
到现在,到这个地步胡疏尚且想要找借口,她厉声道:“我想不出来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有什么天大的事见不了面,你带我去,他要做什么我等他就是,胡疏,事到如今什么话都不用说了,我只要见他一面,我林顺没脸没皮跟他一场,他如今,他如今……”说到这里眼中盈盈的泪珠再也支撑不住,絮絮的落下来,这样一种弱态,胡疏看了都不忍。
林顺怎么能不难过,这个男人,她付出了一切,她怀了他的孩子,然而他却是这样来骗她。明明是他千里迢迢赶到云南把她接回来,明明是他坚持在一起,明明是他,那样多的过往在眼前一幕一幕放过去。经过那么多的事,经过那样多的人,那样多的爱,那么多的从前,这还不够吗?前程往事历历涌上心头,共同经过的事,甜蜜惊险,现在却统统变成了一把又一把尖利的刀,猝不及防的刺进她的心里,一种撕心蚀骨的痛,深入骨髓,浸润到血管里,筋骨中,尸骨无存。
心痛到麻木,她捂着胸口喘着气,对胡疏说:“我要见他!”
到这步田地,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是微弱的,她哪里还有力气,唯剩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
胡疏不敢再多说,忙给程敬南打电话,这一次他接了。胡疏本以为程敬南定是要责难于他的,看这情形一切竟是他透露出来的,程敬南并没有见过她,可程敬南没多说,只嘱咐他把林顺带到中庭办公室,他马上来,也没说要林顺接电话就挂断了,胡疏放松一口气。
胡疏挂了电话,林顺率先走出去,直到上了胡疏的车她都没有再说一个字。胡疏看她那样子担心她走不了几步就会倒下去,她的脸白得透明,可这倔强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得虽然艰难可也坚定,看得他心中甚是不忍。他也不再多言,车开得很快。
这几日N市的天气甚为反常,前几天是大雾不散,这几天又转成阴天,乌云密布的天空黑得骇人,黑沉沉的象是要压下来,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却又不下雨,只在昨天晚上下了一阵,可时间也不长。今天更是不同寻常,一种妖异的阴沉晦暗,仿佛天空在预谋着天下大乱。
林顺面无表情瞟一眼窗外,天空是这样沉闷,闷得她透不过气来,仿佛是要吞没她。她坐在车里心思百转千回,她是这样爱他,经过那么多事,她当然也相信他是爱她的,可是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只有紧紧咬着唇,嘴唇仿佛要被咬出血印子来,可是她混若不觉,唯有这种痛楚才能提醒她现在不哭出来,她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