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脱下官帽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立即叫来随身侍从周冲,低声吩咐道:“快到贺家庄找贺员外,就说开封府来人查案,本县保不住他儿子了!”
周冲听罢低声问道:“这好好的怎么就来了人?不是说冯家没人没势吗?谁跑到开封府告的状?”
周津皱眉怒道:“听说是陷空岛卢家庄搞出来的事,把那什么破御猫引过来比武,比武……比他娘个腿!”说罢,啐了一口,接着又白了周冲一眼,“还不快去!开封府的人你敢惹?”
“那老爷,咱们收的那八百两银子……”说到这,周冲面露难色,担心自己私吞的那一百两白银又得吐出来。
“还能怎么样?”提起银子,周津立即换上一张苦瓜脸,摇头无奈道:“哎,只得忍痛割爱了……”
周冲走后,周津便回了内堂,他脱了官服换上便衣,因三伏天气甚是炎热,热的他脑门上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滚落,他摇着蒲扇踱来踱去,心里寻思着,董家庄这个案子要是坚持原判,胜算到底有几成?原告确实没钱没势,又是董老太爷的上门女婿,可既然是开封府查案,就不会轻易罢手,更传言那个包拯是个铁面无私的黑炭脸,这叫他如何是好?要是被查出收了贺家人八百两银子,这……岂不是仕途末路?!
不行不行,如果中途改判,那更是不打自招了!要是被彻查,这几年在松江县作威作福收受贿赂,万一要是全抖出来……想到这里,周津脑门子上的汗珠更密集了,他惊恐的掏出手帕,满脸擦拭。
这时周津的小妾俞氏从后屋出来,看见周津满脸流汗,皱眉急切道:“老爷,发生了什么事?”
待周津说明原委,俞氏怒道:“那八百两银子已经被我放高利贷了,现在又要要回去,这松江县还没有吃进去再吐出来的道理?”
周津无奈,摇了摇头道:“家里还能凑出些银子吗?”
俞氏翻了个白眼,努努嘴,道:“老爷怕他我可不怕,银子是我收的,叫他那御猫有本事来找我!”
“糊涂!”话音未落,周津立即怒骂,“你想害死我不成?啊?你想害我斩首弃市?”说道这里,他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俞氏听闻也吓了一跳,随不再多言,可事情终究是个什么程度她也不甚清楚,而那放出去的八百两高利贷,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收回来。
回到内府,俞氏唤来丫鬟柳青,将自己一对玉镯一条璎珞拿了出来,吩咐丫鬟拿到镇上当铺当掉,那柳青领命,便前往镇上当铺去了。
——————————我是情景分割线——————————
宝儿在松江县的集市上找了一家当铺,刚想将自己在某宝网站上淘的藏银手镯拿出来估个价,队伍就被一个一身翠罗裙的女子参了。
只见那女子长得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大家出来的姑娘,此时正埋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对白玉手镯,一个银饰镶珠宝的璎珞,然后踮起脚尖递给柜台里的老板。
花白胡子的老板举起那玉镯,趁着正午的阳光眯眼仔细的瞧了一瞧,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货倒是好货,只可惜并不是上好的和田玉。”
那绿罗裙的女子嗔道:“你可看仔细了,这是县衙里出来的东西!”
花白胡子掌柜将睁圆的眼睛眯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绿衣女子,接着张大嘴巴像是醒悟了一般:“哟,你不是县衙里那柳大姐吗?”
绿衣女子点头含笑:“正是。”
“柳大姐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小的哪里敢要县老爷家的东西?”掌柜的慌忙赔笑。
柳青道:“你看这些东西,够八百两吗?”
那掌柜飞快的在脑海里计算了一番得失,然后忙不迭点头:“够的够的,大姐要当死契还是活契?”
柳青满意的点头,道:“当然活契。”
“好!玉镯一对、璎珞一条,当银八百两!”
掌柜的立即取了纸笔,写了当契,这一连串的举动看的一边的宝儿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宝儿抓抓头,县太爷家?难道那个周津日子过得很艰难?竟然还跑出来当东西!
宝儿也顾不得当自己的藏银手镯,跟着县太爷府里的绿衣丫鬟一路又回到了县衙,站在大门口,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家进去,而自己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要是会隐身术就好了!可这也只能想一想,随即,为了弄明白究竟,她发动了瞬移术,嘴里轻唱咒语,一下子便瞬移到了县衙的后客厅——她和展昭早上去的地方。
宝儿见四下里无人,悄悄的躲在一条藏蓝色帷幔后面,仔细聆听四周的动静,而那个绿衣丫鬟她早已跟丢了,只好躲在这里守株待兔。
约么一盏茶功夫,一个身着枣红色开襟褙子、头插金银珠钗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那女人手扶着丫鬟,一边走一边嘴里叨叨:“杀千刀的贱人,竟然敢拿老爷的钱出去放高利贷,去给我传话过来!我今天非得拿出点家法来!”
接着,一个身着绿衣罗裙女子拿着几张交子进了后客厅。
宝儿揉了揉眼睛,原来是她在当铺见到的那柳大姐。
柳青下跪道:“夫人,二夫人把钱要回来了……”
那中年女人拉着脸,不假思索道:“混账,叫她自己来见我,你算什么东西?!”
宝儿偷听了一气,也终于搞清楚了这县太爷府上的事情,原来这八百两白银是贺家庄的贺员外送给周津的孝敬钱,却被周津的小妾俞氏私自拿去放高利贷,事情被正房夫人知道后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于是上演了一场后屋里的撕bi大战。
宝儿叹了口气,感觉听到这些对冯运的案子并没有什么帮助,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发动瞬移术回到了悦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