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随着“噬元丸”滑入食道,宝儿突然感觉自己的恐惧感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
等到劲装男子松开擒住她下颌的手后,宝儿自然的舔舔嘴角,嗯,她心里想,这药丸怎么感觉冰冰凉凉的?好像芒果味冰淇淋啊!她抬头看着方天戟,真想问问,还有没有了?能不能再来一颗?
看着对面的白衣女子眨巴着眼睛,方天戟嘴角上扬,他邪邪的一笑,道:“‘噬元丸’味道不错吧?七十七种毒药毒虫,加上冥一道士四十九日的炉火纯炼,为了增其药性,鄙人还特地加入了一味天山冰片……这配方,可是世间极品呐!”
宝儿听闻对方解释后并没有太大反应,她只是隐约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息渐渐的凝聚在了心脏附近,忽然间憋的心脏有点胀痛。
“宋姑娘,接下来该取出封穴针了……”方天戟看着白衣女子在昏暗的烛火里慢慢变呆滞的面容,他满意的笑了笑,随即转身走到书架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最顶端的一层摸索起来,而后,他取下来一个青瓷坛子,转身回到了女子面前。
拍开封口的红泥,方天戟从青瓷坛子中取出一个极小的檀木盒,那盒子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幽蓝色的光,盒子表面还有一层密密麻麻的针孔,像马蜂窝一般。
宝儿睁了睁杏目,好奇的看着方天戟手里的檀木盒。
方天戟抬头冷笑,只见他光洁的脸颊上似乎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宋姑娘,这可是鄙人练功用的蛊虫,来之不易啊,今天为了帮你取针,我还真是破费呢!”说罢,他停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宝儿道,“你到了天山,可得好好报答我呐!”
“嗯?”宝儿发出一个简单的音阶算是回应,她歪着脑袋,呆滞的看着爬在方天戟食指上的淡蓝色蛊虫,那蛊虫在烛光里扭曲着,仿佛刚刚出世。
方天戟伸出左手将宝儿的脖子固定,然后将右手的食指搭在宝儿的天牖穴,只见那只淡蓝色的蛊虫慢慢开始爬,不一会,那虫子便轻车熟路的钻进了“天穴七芒”的针孔里……
宝儿忽觉脖颈上疼痛难忍,那痛觉忽的将她从飘忽的神游状态拉回了现实,随着“啊”的一声尖叫,她顿时双眼蓄满了泪花,等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时,天牖穴里已经开始渗出黑褐色的血迹来。
方天戟伸手,用白色的帕子拂过女子的脖颈,那滩黑褐色的血迹随即消失不见,就连封穴针刺过的针眼几乎都消失了。
“好了。”方天戟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劲装手下,随后走到清水盆前洗手。
“我……”宝儿试着开口说话,痛觉已经消失,她渐渐地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随后,她试着趋使双腿下地,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宋姑娘,你的穴针已解,那么,是否可以考虑一下鄙人的第二件事呢?”方天戟整理完自己的衣袖,微笑着坐了下来,他翘起二郎腿,满意的看着眼前女子原本自然的表情又渐渐变的呆滞,就如同他的两个手下一样。
“好啊。”宝儿清脆的答了一声,盈盈一笑,机械的向门口走去。
身后,那男声又淡淡道:“帮宋姑娘收拾上房,就住在沁雅阁的二楼。”
“是。”
左右两个侍卫抱拳,用同样机械的步伐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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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媛第二日的监狱生活并不好过,她狠狠的挨了一顿马脸婆子的皮鞭,然后灰溜溜的缩在墙角一个劲的颤抖。
“我问你,人呢?”凄厉的女声询问,那声音的源头就像一个地狱出来的夜叉。
“我不知道……她晚上不见的我怎么知道啊?”方媛哭的稀里哗啦,用肮脏的手背擦着脸上的眼泪。
马脸婆子正要出手再度挥鞭,但刚举起了手就被领头的胖婆子一把拉住,那胖婆子道:“不用打了,还是回禀上面吧,既然你们才发现,那就只能说人是今天早上丢的了。听见没?!”她最后三个字朝方媛怒吼,吓的后者缩在墙角直打哆嗦。
片刻后,那胖婆子还不解气,她冲上前去,狠劲地踹了方媛一脚道:“听见没?听见了就应个声!”
方媛连忙点头应道:“听见了,人是今天早上丢的,我刚刚还看见了,她忽的一下就没影了……”
“算你识趣!”那胖婆子白了她一眼,哼哼了几声,随后拉着马脸婆子扬长而去。
半个时辰后,登州府大街的公告栏前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众人把正在张贴布告的差役围的死死的,全都想以最快的速度一睹眼前的搜捕令。
“搜捕令:案犯宋宝儿以乔术杀了人,为什么杀人捏,因为她被打入死牢……”一个肩背扁担农民打扮的中年男子一字一句认真念道。
“去去去!”突然另一个男子将此人推倒一边,翻着白眼道,“瞧你念得什么狗屁,都站好了,听我念!”
这人清了清嗓子,道:“搜捕令:案犯宋宝儿以妖术杀人,本已打入死牢,但该犯狡诈乖僻,又以妖术越狱逃脱,如有捕得此人者悬赏白银一百两。登州府衙……门……”
他将最后两个字的音调拉的长长的,捋着稀疏的胡须等着围观的众人羡慕褒奖,片刻后,却听见众人开始哄闹。
“什么?!才一百两?”一个渔夫打扮的男子大声疑惑道,“上次捕那个江洋大盗不都五百两吗?这可是妖女啊!”
“我说你不懂吧,这妖女可没江洋大盗厉害,妖女妖女,能真的是妖吗?最多是那些邪魔歪道上的教徒,杀了人而已,一百两足够啦……”一个白衣书生摇着折扇缓缓开口。
那渔夫听罢,怒气顿生,争道:“别以为你认得几个破字就了不起,你敢说这个世上没有妖吗?”
那书生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合起折扇,不甘示弱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读圣贤书的人从来都不相信有什么妖邪,全都是人在作祟!”
“臭小子,别以为你打扮的白白净净我就不敢揍你,你今个要是再敢顶撞你爷爷,我就叫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
看着快要打作一团的众人,一个头戴斗笠的年轻男子嗤笑一声,他拂了拂被人群蹭脏的衣角,转身咻的一下,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