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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可画山河岁月

这一夜,部落在欢呼!

珍藏数年的美酒从地窖里启出,混合着猛兽精血,赤红色有如琥珀,血腥味儿浓香四溢,闻之欲醉;部落中篝火熊熊,猛烈燃烧,粗壮的野兽炙烤出浓烈的肉香,肥油爆响,金黄色分外诱人;部落中女子围绕着篝火,释放着青春活力,性感健美,别具大荒美感,每一个眼神都令人热血沸腾;年轻一代三三两两坐在篝火旁,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意神色,带着狂热与羡慕,作为篝火晚会主角的四个少年,被簇拥在人群之中,分外瞩目。

大祭司罕见的走出了阴暗房间,仿佛被族人的热血感染,笑眯眯的看着众人;首领一向是寡言少语,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尽显狂野!

夜,如此疯狂!

“血火叠燃,染血青春,谁道岁月静如歌?

不败不屈,不死不灭,天地为谁奏离殇?

永恒亘古,明灭至今,岁月沉浮人主宰!

恐生命之离兮,悲万古流芳;惧尘世崩毁兮,道无尽幽暗!世间哪有不死躯,唯有热血洒边荒;天地哪有不灭魂,血火重铸不朽碑!生死离别兮,人世之常情;尔独何泣兮,战旗裹尸还!风飒飒兮叶零落,苍天无情兮人独战!

除妖魔之祸乱兮,奏人族之凯歌;灭灵鬼之不祥兮,复先祖之荣光!天地与人共存兮,独得大道之安宁;荡尽四海八方敌兮,唯我人族独尊!今朝一人守河山,独战妖魔灵鬼神;今朝热血洒战旗,丹心不死人不灭;今朝以身封天地,明日重拾旧山河!呵!呵!呵!谁道岁月静如歌,岁月沉浮人主宰;天地为谁?唯人独尊!”

乐巫沉厚凝重的嗓音缓缓回荡在部落上空,伴随着狂热,卷携着信念,一如那篝火,熊熊燃烧,发出所有炽烈!

人族战歌,铭记着那段最悲壮最惨烈的历史,这是一代战神所留,代表着那个艰难岁月中人族起于幽微,独战百族的凶猛热血!

所有人沉默着,夜空下只剩下了乐巫深情的嗓音,一遍又一遍重唱着这首曲子,不知名的情绪酝酿着,混合着,有如一颗种子,种在众人心中!

苏黎轻轻搂着祁玦,静静地听着,篝火的火光在他眼中跳跃着,一如他沸腾不息的热血。昊衍也在听着,目光中闪过回忆之色,可见刀光剑影!

第二日……

苏黎重又背上竹篓,在祁玦不舍的目光下,再一次出门采药。

这一次是昊衍的要求!

“小子,你应该也知道如何成就虚荒吧!”

昊衍漫不经心的问着,这只不过是大荒中最浅显的问题。

“炼凡血,画虚纹!”苏黎不假思索,成就虚荒有很多种不同的方法,但回本溯源,这六个字是其中根本,也是一切方法的源头,像风川部落的血启,就是根据这六个字衍生而来。

“嗯,不错,这个是根本!那你知道虚纹有什么分类,或者说品质?”昊衍再次开口。

苏黎思考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弟子不知,还请师父教诲!”

“嗯,不错。”很满意苏黎的态度,昊衍点了点头,解释道:“所谓虚纹,不过是人体血气强大到一定程度后,用来储存多余血气的纹路,也可以说是方式。但因为人体血气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不断变化,因此这些纹路也会不稳,故此称之为虚纹!”

“每个人所能画出的虚纹也有所不同,最多有小周天之数,最少也就二三十条吧,可谓因人而异,天差地别,而这个差别,也就来源于虚纹的分类!”

“人体前九条虚纹被称之为始纹,想必你也知道它们的位置,四肢,心脏,腹部,眉心,脑后,脊柱!这九条始纹,决定虚纹品质的是第五条,第七条以及第九条!”

“这三条始纹,又可以称之为初始纹!”

昊衍说得十分详细,几乎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从中苏黎也明白了初始纹的四种品质划分。

分别是凡,灵,地,天!

其中的差别,不可以道里计!

这也让苏黎开始思考,自己会画出什么品质的虚纹。

转念一想,苏黎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小部族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人,之前怎么也无法想到居然可以有机会画出虚纹,更别说品质,如今却有了一线机会,因缘际会,实不如是!

“师父,你有什么法子让我画出虚纹,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没有血精,没有荒像之力,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苏黎双手枕着脑袋,尽量做出轻松的模样,然而目光中的紧张却出卖了他,事实上,这件事确实让他无法冷静。

昊衍淡黑色的魂体游荡在苏黎身边,像是一条灰黑色的飘带,他略带缅怀的声音传了出来:“多久没有见到阳光了,多让人怀念的感觉呵!”

“小家伙,你紧张什么,有为师在,只要你不是蠢得和猪一样,至少也可以画出灵级虚纹!”

“灵级么!”苏黎喃喃自语,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这可不是我要的啊!”

阳光逐渐炽烈,万里无云,明蓝色半透明,像一块巨大无边际的蓝宝石,倒映在苏黎暗红色的眸子里,显露出略带奇诡的颜色来。苏黎甩了甩暗红色的短发,一路有惊无险,只三个多时辰,便来到了雾谷。

此时谷中浓雾弥漫,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远远望去,好似絮状棉花,软绵绵随风飘动。山崖处碎石不时滚落,悉悉索索,没有虫鸣鸟叫,也没有兽吼,只留下一片静谧。

“进去么?”

“你怕什么?除了黑羽雕,这里可没有其他荒兽了!”

“那就进去咯!”

苏黎径直闯入这雾茫茫的世界,由于之前进来过一次,大概的地形倒也明白,也没有磕磕碰碰,只不过为了保护其中各种草药,苏黎的速度并不快。

“徒儿,可听说过药炼之法?”

昊衍声音有些缥缈,一如既往地凝厚,当然,也一如既往地吊人胃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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