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之际,崆峒山上白雪茫茫,寒风瑟瑟。此时正值正午时分,天气阴沉,天地一片死灰景象,黯淡无光。崆峒山雷声峰上,一道人身着道袍负手仰天而立。许久之后,这名道人转身对身边的另一名道人说道:“师兄,近半年以来,反常的气候变化和诸多诡异的奇异事情频频发生,恐天下有大事发生。”
身边的道人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半响之后,缓缓问道:“卜术也未能探测原由?”
这两名道人分别是崆峒掌门苍云道人和师弟雷云道人。
“是的师兄,毫无头绪。”苍云道人应道,“师兄,是否动用神器之力一探……”
苍云道人摆了摆手:“先静观其变,看看后续如何。”
崆峒shanxi边的千里之外,浓雾环绕,一个小村庄被这死灰天气所笼罩,就像一只被巨蟒吞到胃里的猎物一般。寒风凌冽,刮得呼呼有声,冷风不住的灌进一间毫不起眼的小屋内,一盏油灯被寒风刮的摇曳不定,毫无光亮可言。
“娘,我冷。”一个小男孩说道。闻言,一个少妇心疼的把把睡榻上的棉被拿起来,把小男孩的身体裹住,问道:“暖和了些么?”
“嗯,暖和了好多。”小男孩嘟着嘴说道。
这小男孩便是青娥和儿子杨云天。
“娘,爹爹什么时候回家?我好想爹爹。”
面对小云天的发问,青娥却无法回答,脸上略显失落和无奈。不禁想起,丈夫上一次回家,已是半年之前,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家,自从嫁给这个男人之后,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但却不曾后悔。看着儿子同样失落的表情,青娥轻轻拍了拍自己又一次高高隆起的小腹,话锋一转,问道:“天儿,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看着小云天一副全然不解的小模样,青娥不禁觉得好笑,用指头轻轻敲了敲儿子的额头,笑着说道:“娘又要生小宝宝了,天儿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啊?”小云天仿佛明白了过来,高兴的手舞足蹈:“娘亲又要生宝宝喽,娘亲又要生宝宝喽……”
“小傻瓜。”青娥被儿子的可爱模样逗得笑出了声。
“娘,小宝宝会管我叫哥哥吗?”
“傻瓜,当然了。”
“嘻嘻,只要管我叫哥哥,弟弟妹妹我都喜欢,如果不管我叫哥哥,那我就不喜欢,哼。”小云天嘟着嘴说道。
青娥被儿子的话语逗得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小屋的门一声闷响,被人从外面推开,看到进来的人之后,母子两高兴的飞奔上前。看到肚子高高隆起的妻子和飞奔上来的小不点儿子,杨继宗满心愧疚,他一把抱起儿子,架在脖子上,小云天乐的咯咯直笑……
“爹爹,这次不要走了好吗,你不在家时我每次都好想你。”
“好,爹爹答应你,这次不走了。”
看着这欢快的爷俩,青娥心里乐开了花。
时光匆匆,流水无情,一晃便是三个月之后。这次杨继宗倒是很新手承诺,在家整整陪伴了妻儿三个月。
这天夜里,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杨家灯火昏暗的小屋传出,接着传出阵阵喜悦好欢快无比的对话。
“恭喜杨先生,是个闺女,自此儿女双全,齐人之乐啊,哈哈。”
“谢谢吴嫂,有劳了有劳了。”
“娘,是个妹妹耶,我好喜欢,我能抱抱妹妹吗?”
“傻瓜,妹妹还太小,你不能抱。”
“哦。”
“青娥,辛苦你了,又为我添了一个女儿。”
“继宗,说的哪里话,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都是咱两个人的孩子。”
……
小屋内昏暗的清油灯光映出窗外,屋外雪花簌簌,旋转飞落,记录着这个普通人家的快乐。
第二天左邻右舍都知晓了早晚杨先生家又添了一个女儿,杨继宗在村子里德高望重,有不少人层受过他的恩惠,此时,七八个好心的村民提着米、面、油等东西前来祝贺杨先生喜得千金,杨继宗一一答谢。十天之后,杨继宗为这个宝贝女儿取名叫杨念珍,此时他眉开眼笑,看着襁褓中宝贝女儿杨念珍,越看越是喜爱,属于一个父亲才有的那种喜悦和满足感悄然浮上眉头。大地无情,戏红尘芥,可曾想多年以后“杨念珍”这个名字却成为了无数人的梦魇和两个人男人一生都抹不去的痛,这些都是后话。
这天一大早,隔壁猛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嚎哭声和一个男孩的哭声,吓了杨继宗夫妻两一大跳,二人闻声赶忙跑到隔壁的水花嫂家,看到宝柱爹和宝柱伏在睡榻变嚎哭,睡榻上的水华嫂身子不住的剧烈抽搐。这还是半年前,张宝柱和杨云天在后山挖雪苔菜捡到一个神秘铜牌,从而引来的祸端,半年间,曾请无数的郎中前来探病,来着千篇一律,无不摇头叹息,也瞧不出是什么病,但所有来过的郎中有一点都非常肯定——这个人命不久矣,随时准备后事。杨继宗心里也有些愧疚,此时,儿子杨云天也从家里跑了过来,站到青娥身旁。
正待杨继宗要上前劝慰宝柱爹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让人始料不及,之间水华突然身子直直的坐了起来,双目圆睁,面色狰狞,语气犹如一个十八岁的少女那般灵动,口中说着一些奇怪吓人的话:“玄天铜鉴事关苍生,一定要交给神咒之人。否则,天显血光,星辰陨落,五行覆灭,轮回道坍塌……万物将不复存在……”说完之后似是身体极度虚弱,宝柱爹带着哭声忙从背后扶住,此刻再看水华,脸上显得极其疲惫,她吃力的抬起手摸着儿子宝柱的头,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宝柱,以后要听爹爹的话,娘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看着此刻突然神志清晰的妻子却说着交代后事一的话语,他的心也在这一刻紧紧的挤作了一团,妻子此刻神志清晰,只是身体虚弱了一些,其他与常人无异,但为何却说这些话呢,他很不解,此刻也顾不上究其缘由。青娥哭着说道:“水华嫂你不要再说了,以后我就是宝柱的娘亲,我会照顾好宝柱的。”杨继宗突然心里一震,意识到不好,这莫非就是人临终前的回光返照。只有年幼的宝柱还傻傻不知,用童真的语气,接着娘亲的话问道:“娘要去哪里呀,带上宝柱好吗,这样宝柱就可以照顾……”听到宝柱说的话,青娥早已哭成了泪人,杨继宗杨难掩悲容,眼泪簌簌而下。
宝柱的话还未说完,水华的身子便直直的靠在了宝柱爹身上,已没有一丝生命气息。
宝柱爹不住的叫着妻子的名字,疯狂的摇晃着靠在自己身上的那个早已没有生命气息的身体,声泪俱下,屋内一片悲伤景象。
“二狗疯了,二狗疯了。”不知谁先喊了这么一句,村里顿时炸开了锅。
就在刚才水华说那些奇怪的话之时,同样诡谲的事情在村子里的另一处同时上演。村里的无赖二狗突然发疯了似得,脸色铁青,面容扭曲,时分吓人,他狂奔回家,把家里翻的一片狼藉,最后找出了一个铜牌一样的东西,发足狂奔,竟是直直朝着杨继宗家的方向跑去,村里看热闹的人见状,如见瘟神一般,纷纷躲开。就在经过杨继宗家门口时,二狗手中的铜牌掉落了,而他看似浑然不知,继续向前发足狂奔,跑出百米左右,身子一头栽倒在地,便一动不动了,路人大惊,纷纷围山前,只见二狗面容扭曲,双眼圆睁,七窍有血渗出,凄惨可怖。
从宝柱家出来的杨继宗,一眼就看到了一物散发着祥和的光,安静的躺在自家门前,而自家门前百余米处围了许多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也顾不上去看。走到自己门前那闪着祥和光芒的东西跟前,这一看,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玄天铜鉴——半年前儿子杨云天和张宝柱在后山捡到的那个铜牌。他不禁怒从心中起,就是这个害人的东西,让水华嫂丧了命,待我砸了它,他怒拾起那铜牌举过头顶,待要砸时却听到了百余米处有人呼喊他。他赶紧将那铜牌揣进了怀了,免得再引起其他事端,随后快步朝着那些人的地方走了过去。
发现原来是同村的无赖二狗七窍流血惨死,不只是和人所为,那些围观的人告诉杨继宗二狗从他家门口经过,跑到这里就一头栽倒在地。此时,杨继宗心中依然明了,半年前打伤水华嫂家,抢走这块铜牌的人就是二狗,害的水华嫂丧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水华嫂今日刚过世,这二狗就紧接着丧命于此。想到此处,杨云天心里好受了些,也算是告慰水华嫂的在天之灵了。
往后的几日夜里,杨继宗夫妻两每晚都被隔壁院落的宝柱的哭声所吵醒,每次听到宝柱的哭声,青娥就忍不住以泪洗面,平日里对待宝柱视如己出。
有一次夜里杨继宗被宝柱的哭声惊醒之后,他下床认真端详起了那个上书“玄天铜鉴”的铜牌,心里不住恨道:“这东西害人不浅,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他扔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