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光线很暗,少年郎只能隐约的从前面看见小黄鼠狼的影子,这山洞越往里,空间越小,走到最后,少年郎几乎是匍匐着向前挪动。
“吱吱”
小家伙的叫声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回荡,传的很远,叫声里带着一丝喜悦。
少年郎抬头,才发现已经接近了山洞的尽头,一抹亮光从前面的洞口处传来,少年郎加快了速度,钻出洞口后才发现竟然又别有洞天,又是一个空荡的洞穴。
少年郎望向四周,发现这四周的石壁竟然都是钟乳石,犬牙差互的岩壁凹凸不平,微弱的荧光从石壁内折射而出,斑驳陆离的闪耀出淡淡的光晕。
“吱吱。”
少年郎顺着叫声,望了过去。只见在小黄鼠狼的跟前有一洼不大的潭水,仅有几尺的宽度,清澈见底。一根乳白的钟乳石从潭水的中心倾斜的竖立而出,在顶端又呈现出一小小的平台,中间凹陷,凝集了一小抹奶色的石乳,石乳中正生长着一株少年郎从未见过的草药。
这株草药浑身漆黑如墨,没有枝叶,茎干褶皱很多,形状委实有些怪异,乍一看就像一辆马车后边跟着一个小人。小人的表情栩栩如生,不知是不是少年郎眼花,小人的神情竟然带着享受。
少年郎眨巴着眼睛,熟记过许多草药的他竟然对眼前这株草药没有一丝印象,不确定的呢喃道:
“灵芝?”
确实,眼前这株药草在颜色和茎干的颜色上有些和灵芝有些相似,却在外形上和灵芝又大不相同。而那只小黄鼠狼自从进入到这洞穴后就显得格外的乖巧,神情有些陶醉,它眼珠里带着不舍,又隐约有着一丝崇敬的朝着这株怪异的灵芝遥遥一拜,接着又赶忙催促起少年郎。
“给我的?”少年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株灵芝。
尽管不舍,小家伙仍然是点了点头。
少年郎也不客气,眼前这株类似灵芝的东西一看就知不凡,想着带回去给师傅瞧瞧,也许能够看出些门道来。这样想着,少年郎赤着脚,踏入了水潭中。
水潭水深不高,才刚刚没过了少年郎的脚踝,但是那潭水却是冰冷刺骨,刚一伸进去,少年郎就打了个寒噤,倒吸了口冷气。
强忍着寒冷,少年郎来到那钟乳石的跟前,还好这钟乳石不高,不然他还得想办法爬上去。不敢耽搁,少年郎慎重的伸手就要将那株怪异的灵芝摘下。
却不想指尖刚刚碰到这灵芝,它竟然瑟瑟发抖起来,那小人的神情也从享受变成了害怕。
成......成精了!少年郎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句话。少年郎采过的草药不知凡几,还是头次碰到如此有灵性的草药,竟然还会动!
“小东西,别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少年郎不由得安慰起来,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少年郎的话,亦或是知道了自己反抗也是没用的,那株怪异的灵芝没有再发抖,但是小人的神情还是透着害怕。
少年郎不再犹豫,探手深入石乳中,刚一伸进去,就觉得温软如玉,好像被一层又一层的绸缎包裹,好不舒服。他试着找到灵芝的根部,一摸过去,发现这灵芝竟然是泡在这石乳中,并不是从石乳中生长而出的。
少年郎无不惊叹的赞叹万物的神奇,轻轻的将这株灵芝捧起,用衣襟小心翼翼的裹起,装进了衣兜。转身向着小黄鼠狼道:
“好了,小家伙,我们回去吧。”
“吱吱。”小黄鼠狼发出一声轻快的叫声,率先蹿进了来时的洞口。因为已经走过一次的缘故,这一次走起来少年郎显得有些轻车熟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那老黄鼠狼所在的石洞。卧在地上的老黄鼠狼见有了动静,微微睁开了眼。
少年郎先是检查了一边老黄鼠狼的伤口,“行了,恢复的比我想象中要快,相信不久你就可以痊愈了。”
老黄鼠狼的老脸挤在一团,宽慰的一笑,就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好了,小家伙。诊金我也收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少年郎背起自己的小竹篓,确认没有遗漏后,询问道。
在这个洞穴之中,大大小小的洞口不下有十几个之多,大小虽然不同,模样却是一般无二。就是少年郎自己也忘了先前他是从哪一个洞口出来的了。
小黄鼠狼轻快的叫了一声,扭身跳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洞口处,雪白的尾巴朝着少年郎一摇一摇的。见少年郎跟过来之后,一个跟头就朝前翻去,灵活的在通道里蹦来蹦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少年郎就看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亮眼的明光,他加快了步伐,已经耽搁不少时间的他,能够想象出回家后师傅是如何的暴怒,想到这,没来由的,少年郎额头就渗着冷汗。
“吱吱。”
小家伙的叫声让少年郎为之一醒,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待有所适应后才环顾四周。只见少年郎出现在了一个并不太陡峭的小山峦,身后的洞口杂草丛生,很不起眼。回身一望,那株参天巨树已望不见茎干,只能瞧见那遮天蔽日的树冠。日头已经渐落下山,霞光四射,晚霞如虹似锦,美不胜收。
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令少年郎直到现在都有一种处于梦境的恍惚,他不敢停留,转身向着小黄鼠狼道:
“小家伙,快回去吧。”
“吱吱”
小黄鼠狼眼里泛着泪光,感激的朝少年郎遥遥一拜,起身一个飞跃就蹿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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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村是位于青牛山脚下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庄,祖祖辈辈都是过着与世无争,朝九晚五的生活。杏花村之所以叫杏花村,因为在其村口处生长着一株盘旋虬曲的杏树,见证了这个小村子的起起落落。
少年郎名叫柳乾,据柳乾的师傅所言这名字取之为扭转乾坤之意,到今年,他已经年满十二周岁了。柳乾从小就无父无母,懂事起就是师傅一手带大。在这就不得不提一下他的师傅,他的师傅是一名赤脚大夫,而且还是医术很高明那种,少年郎没有见过御医,不顾在他看来,所谓的御医也不一定有他师傅厉害。
无伦是怎样的疑难杂症,在柳乾的师傅手里都会迎刃而解。因此,从小深受熏陶的他更是熟知各式草药。然而有一件怪事,却令少年郎疑惑不解,那就是虽然少年郎的师傅十分严格的督促他认知各类草药,却从来都不肯教他医术!无伦少年郎怎样苦求,师傅都坚定的否决,并重复的说同一句话:“乾儿啊,师傅是为你好。”
少年郎从小就随师傅走遍了大江南北,直到他的师傅因为身体的缘故才从五年前定居在了杏花村。村人都不清楚他师傅的具体姓名,只知姓氏是宋,所以都以宋老爹来亲称。
宋老爹很受村人的爱戴,给乡人治个病从不收取钱财,最多换些粮食来代替,所以老爹的名誉也是清佳,哪怕是到了城镇里,宋老爹的医术和清誉也是备受赞誉。
走在乡间小路上,少年郎时不时的和过往的村人打着招呼,身为宋老爹的唯一弟子,乡人们也是爱屋及乌,对少年郎很是爱护,而且少年郎自身也是十分招人喜欢,手脚麻利、勤快。
“嘿,小乾,你回来啦?”说话的是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三十五六的年纪,高七尺有余,袒胸露脯。穿着一身獐皮大衣,胯间拧着一把朴刀,虎头豹眼,两颊长着精悍的黑髭,好不威猛。
“诶,是的,林叔。”少年郎朗声应道。眼前的汉子叫做林毅,是青牛山附近方圆数十里最有经验和厉害的猎人,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个汉子一拳就将一头水牛打倒在地,半天都不能起来,是少年郎见过最牛的人。他本想跟这个林毅学习武艺,林毅对少年郎的机敏也很是中意,不想却遭到了宋老爹的强烈反对,师命难违,最终这事也不了了之。
“正好,你来我家,今天叔我才打到了一头野猪,你带条腱子肉给宋老爹。”林毅性子粗狂,根本不容少年郎拒绝,说着话,就一把拉过少年郎的胳膊,往自家走去。
“说来也巧,今天你林叔我一进山就碰到了一头受了伤的野猪,没费啥劲就带来了回来。”说着话,二人就来到了林毅的院子,他的婆娘是本村的一个妇人,正洗米弄饭,瞧着进门的少年郎,笑眯眯道:
“小乾来啦?要不就在婶子这儿吃了吧。”
“不用!不用!林婶,我今天一天还没回家,再不回去师傅得着急了。”少年郎忙招手道,画壁,就忘向了院落中间那头显眼的野猪,没怎么细看,光从那断裂的獠牙少年郎就能断定这野猪就是今天晌午少年郎遇到的那头,不想风水轮流转,转眼就成了他人的盘中餐,一念至此,少年郎小小的默哀了一把。
林毅大步迈了过去,抽出胯间的朴刀,一个起落就割下了一条肥嫩的野猪后蹄,也不顾低落的鲜血,递给了少年郎。
少年郎也不客气,没有过多犹豫就接过来,“谢了,林叔,那我就先回去啦?”
“客气啥?明儿记得来我这儿吃个饭。”
“诶,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