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而后卦。
———《周易系辞上传》
“师叔,你可要为弟子做主呀,师父他打我。”第二天夜间,启玄殿里,道青拽着道明带着哭腔大喊道。
被拽着的道士,一脸的黑线,又来,上一次青儿闯祸,结果做师叔的面壁三年,现在又来,道明浮尘也不拿了,扯着衣服就要跑,再不跑,等会师兄过来,又要遭殃。
“死开。”道明脸胀的通红,遇到一个不靠谱的师兄就够他受的了,现在师兄教出的徒弟又这个德行,还有他道明的活路吗,格老子类,逼急了,老子出家。
“师叔,你欺师灭祖,你离经叛道,我要告诉师父去。怪不得你叫贾得道,朝秦暮楚,能得道嘛”道明老脸胀的通红,怎么就说漏嘴了呢,顾不了太多,忙去堵住青儿的嘴。再让这丫头胡说下去,师兄听到了,抽筋扒皮都是轻的。
这时,道源出现在了门前,瞪了一眼道青,然后径自出去了。
道青跟跟在道源后面的道一做了个鬼脸,也乖乖的走了出去。
观星台。
夜凉如水,又是个满月。人们似乎都已安睡。洞宵宫深处,道源满头白发,仿佛老了几十岁,着一八卦道衣,手托拂尘缓缓向观星台走去。道明从来没有看到师兄如此苍老过,还有青儿,还有道一。道明实在不忍,上去扶住道源。这一次,道源没有甩开,只是用力的抓住道明的手。一步步缓缓地登上了观星台。
道明,道青,道一立在一旁。三人结起了一个结界,护着四周。小烛躺在道青肩膀上睡着了。
“占星么,已经多少年没有占星了?”道源看了一眼这屹立几千年的占星台。一种熟悉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悲怆。道源缓缓的坐了下来,双手着于膝上开始入定。整个世界寂静了,道源从未感觉如此寂静过,山川河流,日月星辰,难道这就是道?道源感觉自己被束缚在一个胎壳里,四处踢挠,渐渐的,渐渐的胎壳破了,天地洪荒,地火风水,女娲造人,巫妖大战,九州结界。然后现代文明。豆大的汗珠开始从从脸上躺下,道源身子一阵颤抖,“九州破,巫神出,山河裂,碎,碎,碎……”。
“小小妖道,也敢窥探天机。”随着声响,一张无形大手抓下,瞬间抓破了结界,一掌印在了道源的胸口上。道源被震得飞了出去,整个观星台瞬间化为齑粉。
道明三个人被真气的余波震出了老远。道一祭出盘古斧,道青祭出青冥剑,飞身上天,四处寻找,哪里还有人影。
变故陡生时,道明刚被震飞就看到师兄向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口吐鲜血落了下来,顾不得身上的伤,飞身一把接住了道源,双双跌落了下来。被道源身上传来的真气余波震动了心腹,一口鲜血喷出,顾不得擦拭,忙将真气渡于道源,只是道源哪里还有半点生气。只有脸上惊愕的表情,仿佛看到什么一样,是不甘,不解,落寞,还是绝望?
道青和道一落了下来,围着道源暗自垂泪。
道明目眦尽裂,脸上花的已经不成样子,泪水,血水,死死地盯着这天空,这黑夜,想要狂吼,声音却压迫在嗓子里,整个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一样,最后变成了无声的呜咽。
第二日的阳光照进洞宵宫的时候,几个人埋葬了道源,然后整理好行囊。道明背着手陷入了沉思,一夜间,他仿佛苍老了许多,人比以前也渐的消瘦。
“道一,你随我来。青儿,你现在此侯着。我有些事情和道一商议。”道明将道一叫到一旁。
“切,我才不稀罕。”道青撇了撇嘴道。
道一看了一眼道青,跟着道明向后山而去。
“道一,为师已经老了,累了,做了你师父这么多天,为师却没有教你一点东西。”道明叹了一口气,“青儿这孩子太过娇纵,都是我和她师父往日管教不严,于她修道不利,她却不喜屏气凝神,神游八荒,只是这茫茫浊世,灵气皆无,有灵气的奇珍异宝又不好找,若要有所精进,也就这一途了,现在他师父已经去了,以后你可督促她好生修习,切莫再任性。”
“师父,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道一慌道。
“呵呵,我都活了快千年了,老了,走不动了,我也舍不得这里,舍不得师兄,我倒要看看这天,这道,是个什么样子?”道明说着,铁青的脸,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然后趁道一一个不注意,定住了道一,一股股真气传进了道一的体内,道一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师父不可。”道一大喊道,道明哪里肯停下。道一只感觉一阵头昏目眩,大量的真气和道青数千年的体悟冲进脑袋,仿佛要将这脑袋撑炸。
终于停了下来,道明一阵眩晕,差点倒在地上。道一忙上去去扶。已是满脸泪水。
“这也不负你我师徒一场了。”道明喘着粗气,一脸的欣慰,仿佛又老了几十岁。
“师父。”
“我要去闭关了。你带青儿走吧,不要让他来找我,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好好照顾青儿。”道明一脸的决绝,再没有了平时的玩笑。
道一跪下向道明磕了三个头,然后红着眼睛向外面走去。
道青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突然见只有道一出来,忙跑上去问了一句,师叔呢。
“师叔不跟我们走,他要留在这里。”
“不行,我要去去看师叔。”
道一一把拉住道青,往外走。倔强的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道青怎样都挣脱不了,双手使劲的打着道一,又是掐,又是咬的。
道一看着道青满脸的泪水,和散乱的头发,心如刀绞,却将道青一把揽在怀里,紧紧地抱住。
“师叔不会不要我的。师叔是不是嫌弃我太吵了。是不是我不听话。”道青趴在道一怀里,哽咽着,双手死命的拍打着道一的后背。
道一轻轻的抚着道青的背,等道青声音稍微小点了,从包里拿出一小袋果子,然后递给道青。召唤出小烛。小烛看到道青手上的果子,吱吱乱叫,忙飞到道青怀里,好似撒娇。
道青终于破涕为笑,递给了小烛一个果子,小烛喜喜的啃了起来。道青朝后看了看,跟着道一向外走去。又想着去找青兰,青竹,只是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想必也已经向南方而去了。
此时门外异常的冷清,昨日的异象已经消失。道青刚要问去哪里。只见一辆军用暴龙多功能战车飞驰而来,然后在道青和道一面前停下。
“有事上车再说。”谭静雅带个鸭舌帽。探出头喊了一声。
“前日在香港抓到了一个原美国中情局棱镜计划小组的间谍诺登,据他透露,美洲全境现在瘟疫肆虐,美国所造二十艘航空母舰业已起航去了泰坦星。欧洲整个陷入了海底,北极山雪融化,北欧人占领了卡西尼克星球,留在地球的全部北迁至北极洲腹地。中东非洲等地,数以亿计的人群正去往土耳其的亚拉腊山寻找停泊在黑海里的诺亚方舟。关于帝国制造神舟宇宙飞船的事情,业已在香港新闻上报道,现在全国乱成一片,大量的人群开始往南方喜马拉雅山移动。保险起见,十一艘飞船已经起飞。而且西北出现了怪人,这里的核冶炼已经完成,父亲押送最后一艘的核燃料陪同军队已经开赴南线维持秩序。我和欧阳不愿随军南下,所以逃跑了出来。”
“还有我。”胖子雷风嘿嘿的笑着,我最喜欢看热闹,干冒险的事情了。说着,猛地拍了一下开车的陶辉的脑袋,“你小子倒是说句话呀,一听说小魔女要出来,死缠烂打要一起来,天天绷着个脸,要不是看你偷了一辆好车,对我的胃口,早把你扔下车去了。”
欧阳静一听,老脸一红,照着胖子就是一巴掌,死胖子,你又编排我。
静雅拍了拍小陶的肩,“嗯,小陶是个好同志,以后保护欧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陶辉像没听到他们说话一样,眼睛直视着前方认真开他的车。
“我们去哪里?”
“向北,冀州之野,涿鹿之阿。”道一正自思索着师伯临终前的四句话,又想起山海经上的种种记载,肯定的答道。
正惬意的吃着道青手上果子的小烛一听,长大了嘴巴,一颗果子从嘴里掉了出来,忙一阵慌乱,飞起去捡。逗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涿鹿在哪里?”陶辉正准备卫星定位,一听冀州之野,逐鹿之北,直接懵了,回头问道。
“这都不知道,你中学没毕业吧,涿鹿都不知道。”胖子伸手又是一巴掌拍到陶辉脑袋上。
“在哪里?”陶辉躲了过去,问道。
“你不会搜呀。”胖子含糊到。
话一出口,立马被谭静雅和欧阳静痛扁了一顿。
小烛站在道青肩膀上,欢快的嗷嗷直叫,突然果子卡在喉咙里,大家顿时笑个不停。
车辆驶出了紫气大道,上了豫青高速一路向河北方向开去,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一个未知的世界,敬请期待第二卷《巫神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