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硬骨头”乔老师面前如此胸有成竹地日了一回天,他惊讶于我充满自信的神情和自然舒展的动作,一下子就怔住了,竟以为这是我苦练多年的必杀绝招。
不过,我当然没投中,球弹筐而出,这天不是谁都能日得了的。不然这可不得了,想日天就能日天,我都可以登陆NBA赛场了,动不动就年薪两三千万美刀,真是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
就在他错愕的瞬间,我已经绕过他迅速移动到了篮下,抢回篮板球之后顺势就一个两步半上篮。
一比零,我偷袭成功。
结果“硬骨头”反应过来之后,却对我此行嗤之以鼻。
在单挑过程中,他的技术动作就如同教科书一样规范,一板一眼,稳扎稳打,不冒进,但是他的身体素质和力量明显优胜于我。
我力量拼不过他,只能靠技术、脚步和速度与之抗衡,擦花、交叉步转身还有假动作都较多,而这偏偏又是他最看不顺眼和不屑的,花哨,取巧,不实在,旁门左道。
期间有一次我在篮底下抢位时被他猛用力一顶,脚底下一滑,本该属于我的篮板球被他抢了去,而我也因此失去了身位,他一个轻松的打板,球应声入筐,将比分追成了一比一平。
在高强度的防守之下,我们的命中率都超低。
斗了好久,我们都已经全身被汗水湿透,气喘吁吁,胜负却还是没见分晓。
这时候大部分的人都陆陆续续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而管理员也过来表示要清场关灯,然后所有人一下子就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们这个场子的人。
他们也早就打得累了,已经不打了,满身臭汗,一个个东倒西歪地坐在场边看着我们单挑,有些人甚至干脆躺着。
管理员要清场关灯,我于是提议一球定输赢,为表示对老师的尊重,我来进攻,他来防守,这一球进了算我赢,没进就算我输。
他没说话,也没摇头反对,我就当他是同意了。
管理员也表示同意了,站到一边跟他们一起看热闹。
我运着球,擦花、虚晃、前交叉步转身,又是擦花、虚晃、后交叉步转身,不停地迂回进击,一点一点不断地往篮下靠近着。
终于在离篮筐约三米的位置,我找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出手机会。他被我晃得错开了半个身位,这会正在脚下发力想把失去的防守位置给马上补回来。
哼,我苦练多年的绝技就看今晚这一刻的发挥了,嘿嘿!
我抓住机会,立即双手持球,像科比那样,大幅度双晃肩连续两个假转身动作,紧接着一个背转身后仰跳投。
他刚把防守位置补回来,又发现我背身持球左右晃动,似乎要转身投篮。他反应极快,也紧跟着小幅度碎步快速移动,紧紧卡住防守位置,双手往上伸直,防止我突然出手投篮。
他一发现我背转身后仰跳投,立马跟着起跳,往前一扑,想封堵我的投篮路线。
我为了保证能躲开他伸过来封盖的手,只好特意把球投高了一点。皮球离手之后划过高高的抛物线,“嘭”的一声砸中了篮筐内缘,然后沿着篮筐内侧缘在上面不停地转着圈,没有进,也没有不进。
这有点像转动中的俄罗斯转盘,最终结果仍是个未知之数。
场边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双眼瞪得大大的,紧紧盯着正在转圈的球,十几只眼珠子也一同随着球在不停转动。
王胖子干脆就走进了场内,直直地站在篮筐正对着的下面,仰着头盯着上面。
此时全场鸦雀无声,我仿佛听到了众人的呼吸声,还有数百米之外老槐树上的虫鸣之声。
皮球一直在篮筐内侧缘打转,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眼看着进球的机会要比不进的机会要大得多。
这时候天空里偏偏突然下起了雨,一颗颗的雨滴打在球上,平衡被打破,原本打转的圆圈变成了椭圆,晃了两晃,就往篮筐外慢慢滑了出来。
“唉~~~”在现场众人的叹息声中,这球没进,我输了。
“嘭”的一声,皮球并没有直接掉落地上,而是砸在了胖子肉乎乎的肥脸上,砸歪了他半边脸,砸起了一片的水花,也砸碎了我的希望,砸碎了我想联手对付红衣女妖的希望。
晕死,这胖子也太投入了吧,竟然比我还要入戏,这都能吃个波饼?
不过由于有胖妞在旁边,胖子没敢骂粗口,摸着又红又肿的半边脸,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卧槽”两个字,咕噜一下又硬生生给吞了回去,差点没噎死。
看到眼前这一幕,要不是碍于现场气氛,我都要捧腹大笑直至滚地三圈了!
胖子收回篮球后,要把胖妞送回她的外语学校去,于是先行一步走了,现在只能远远看到他们两个胖胖的背影在雨中浪漫地奔跑着。
雨慢慢地越下越密,其他的人已经一哄而散,管理员也跑回去控制室准备关灯去了,现在篮球场上只剩下我和“硬骨头”两个人。
他站在雨中,把右手张开伸向我,双眼直视着我,颇有诚意地说:“易小枫,我们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你好,我叫乔青云。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那红衣女妖的情况了吧?”
既然他都主动地做出了让步,肯放低身段跟我握手言和,于是我就礼貌地跟他握了握手,并建议找了一处能暂时躲躲雨的地方详说。
愿赌服输,我并不想把落败原因归咎于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所以明天就由得他去单独挑战一次红衣女妖吧。
他法力如此高强,也许一下子就把她收了呢,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只好如实相告:“那红衣女妖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方妖孽,只知道她上半身穿着红衣服,下半身我也从来没看见过。据我推测,她以水为生,时刻离不开水,而她也绝对不会轻易的离开水,因为水是她生命和法力之源,尤其是大海。”
乔青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专心听着我说的每一句话,时不时地点点头,并没有随便插嘴。
接下来我又说到了泳池鬼影,推测她的手下都只能在有水的地方作恶;她能调动虾兵蟹将,组成海鲜陆战队出击,而且能无限复活;另外她似乎在海里还有撒豆成兵的能耐。
最后我还提起那晚暴雨中的遭遇,以及那个衣服上有诡异龙标志、身份不明的神秘黑衣男子。
这场雨下起来很不靠谱,越下越大,转眼间,已变成了倾盆大雨。
球场这里只剩下两盏灯还没关,再加上附近大楼窗户里透出来的光线,能见度极低,可视距离不超过三米。
这时候,我们一个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回忆和说话,另一个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听着。突然,我周身鸡皮疙瘩都凸了起来,一个听起来似乎恶狠狠却又嗲嗲的女声音,在我背后怪怪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