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北方的深秋已经很冷了。贺佳拖着两个大箱子走进电梯,她租的房子就在六楼。那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足足有一百二十平米,而且家具一应俱全。在这座一碗普通的米饭都要好几块钱的城市里,这样好的房子月租竟然只要2000元,这让贺佳觉得她一定是出门踩到狗的粪便,走了狗、屎运了。虽然房东有几条规矩,比如,不能进主卧。没关系,她一个人也住不了两个房间。再比如,不能在家里开派对。也没关系,她刚到这里半个月,谁也不认识,开不成。还比如,不能带异性回家。这就更没关系了,因为她没有男朋友!
贺佳并没有见过房东,房子也是通过电话租的。想起租房那天给房东打电话的时侯,房东说:"你不用感谢我,我只是请个人帮我看着房子。"
这房东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声音也低沉浑厚,声音很好听,但说的话却不讨喜。
终于把东西归置好了,贺佳进卧室洗澡。拉开浴室的抹沙玻璃门,里面还有浴缸。贺佳舒舒服服的躺在浴缸里泡着,边庆幸自己遇上了个二傻子一样的房东。忽然她听见有敲门声。她立刻从浴缸里起来,围上浴巾,穿好外套。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坐了一个男人,他就坐在沙发上翻着贺佳买来的娱乐杂志。
贺佳紧紧的抓着外套,吓得舌头都在打结:“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听见动静,那男人回头扫了贺佳一眼,转身继续看着手里的杂志,头也不抬:“我是顾原松,你的房东。”那人一开口就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标准程度不输新闻联播主持人。但声音实在是太低沉了,显得格外的冷。贺佳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他就是那个二傻子!
贺佳紧了紧身上的浴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是你啊!那个,你来有什么事吗?"
“嗯,我来这边找样东西。”顾原松站起身打量着贺佳。她披散着的头发还滴着水,裸在外面的肩膀还有一点点泡沫。他轻轻笑了一声。
"你继续,我拿了东西就走。"说看他站起身朝主卧走去。
去主卧就要经过浴室,贺佳为了避开他就转身又进了浴室。顾原松还没有打开主卧的门,就听见浴室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随后就是贺佳的尖叫。顾原松犹豫了两秒钟要要不要进去看看,最终他还是敲了敲门。
"你没事吧?要不要帮忙?"
"不,不用。你忙你的。"贺佳的确是摔了一跤,摔倒的同时碰掉了浴室架子上的瓶瓶罐罐。还好是臀部着地,并没有多痛。自己小心翼翼地爬起来,随便冲了冲就出了浴室。客厅里已经没有顾原松的身影了,她快速闪进自己的卧室。
顾原松拿着一个精巧的小盒子走出来的时候,贺佳已经收拾好情绪,换好衣服端坐在沙发上。她脊背挺得笔直,摆出一副正义的谈判表情看着顾原松。
顾原松笑了笑,坐到贺佳对面,闲适的把玩着手里的盒子:“怎么,有事?”
贺佳瞬间闻见一股淡淡的木香,似有若无,好闻的很。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果然是从顾原松的身上飘出来的。
"房东…"
贺佳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原松打断了:“我叫顾原松,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顾先生。”什么房东!听到房东,他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形象,就是穿着睡衣,满头卷发器,嘴里叼着烟的包租婆好吗?!
贺佳忍住心里的不快,咬牙深吸一口气:“好,顾先生!这是你的房子没错,但是我已经租来了,你来之前是不是该跟我说一声?你这样登、堂、入、室让我很尴尬!”贺佳特别突出了登堂入室几个字,好让顾原松明白现在住在这里的是她。
“你看看手机再说话好吗?”顾原松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了。
贺佳看着手机里的两个未接来电,都是‘房东’。看来他已经打过电话了,是自己忙着收拾东西没听见:“那顾先生要拿的东西拿完了,这么晚了该回去了吧。”
顾原松把盒子装进西服裤兜,朝贺佳伸出手:“把你的身份证复印件给我。”
“太晚了,我明天复印好。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拿或者我给你送过去。”
顾原松从茶几底下翻出一只笔,在杂志上刷刷地写着:“明天你送到这里吧,太远了,我不想过来拿。我先走了。”他把笔放回原处起身走了。
“切,拽什么拽?!”贺佳对着门口恨恨的说完,拿起杂志看看地址:“泉清路中段笙歌吧。”贺佳皱起眉头,她刚到这个城市一个月,根本不知道哪里是泉清路:“什么鬼?笙歌吧,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