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看着灰蒙蒙的天,思绪很乱,不知道这样的安排能不能改变武青的命运,如果改变了又会不会出现令人意想不到的后果,秦羽非常纠结。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秦羽拿起电话找到班主任的电话拨了出去,意料之中,还是关机,现在只能等他主动联系自己了。
秦羽走出医院大门回头看着经过二十年时光变迁的医院,心中感慨,以前不常来这片区域,还真不能想见这里的变化有多大,只能记得以前的低矮办公区域已经变成高楼,窗户很多,在灰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沉重。
秦羽暗暗下决心,武阿姨,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一定。
秦羽坐车来到了真心油茶铺门前,看着那个女人忙碌的身影,秦羽有点想笑,这么明显,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没想到呢?其实这条线索是秦羽一直所遗忘的,当初给秦羽木盒的老头是这家店的主人,那个把旧招牌收进柜子里的女人,应该也和那个老头有关系,不然也不会把那破旧不堪的招牌小心翼翼的放到柜子里。
秦羽走进店里坐了下来,女人看见忙上前招呼:先生是喝油茶还是米线。
秦羽说道:油茶就好。
那女人应了一声,就又开始忙碌起来。不一会,就端了上来,秦羽把油茶搅匀,尝了一口发现,还是以前的那个味道,很好吃,秦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但是秦羽的目的不是来吃东西的,而是找人,所以吃得很慢,慢到一碗小小的油茶居然吃了一个多小时,弄得秦羽都有点不好意思。
等人都走了之后,秦羽才叫过来女人,问道:老板,你这油茶有问题啊。
女人刚开始还没注意秦羽,只是一碗油茶能吃得这么久,也不能不引起她的注意,但是进门都是客,也不好赶人走,所以女人就一直坐在门边时不时的看看这个怪人。
女人听到秦羽这么说,终于知道这个怪人不是来吃东西的,而是来找茬的,快步走到秦羽面前压着火气说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这碗油茶有什么问题?
秦羽笑道:这个和二十年前一个味道。
女人疑惑道:啊?就这事?
秦羽:当然。
女人:常客?
秦羽:不是,就在二十年前吃过,这个味道就像在昨天一样。
女人:你真是个怪人。居然能记得那么久的味道。
秦羽笑道:一点也不奇怪。不知道以前的老板是你什么人?
女人坐下来说道:我公公。
秦羽哦了一声,想了想说:能不能带我见见他。
女人:你们很熟?
秦羽:恩,很熟。
女人:那好吧,但你得等我一会,现在时间还早,回去早了他是要骂人的。
秦羽:他很凶?以前的他虽然看起来比较古怪,但是和凶也粘不到边啊。
女人笑说:原来也有人这么说他。哈哈,凶倒算不上,只是他一直交代让我等一个人。
秦羽:等什么人?
女人说:这还真不知道,他只是说让我等,却没有告诉我人的模样,所以我也觉得他很古怪。
秦羽站起身来对女人说道:那不用等了,那个人就是我。
杨老头的家在城市的郊区,这里是被规划过的片区,坐在车上随处都能在道路两旁房子门面上看见喷着的大大的拆字,肖琴说这都是好几年的事了,一直写着拆,却一直没见动静,有些人觉得可能不会拆了,就在原来的地基上加盖了后房,刚建的时候没有人管,可是到了快盖好的时候,准有人开着推土机来给推平了。久而久之,也没人愿意再盖新房,旧房残破,自然也住不了人,所以有钱的都到城里买房,没钱的只能租房,更没办法的只能在旧房勉强的过着。肖琴的家住在离规划区不远的地方,三层小楼平地而起,整个院子都栽满了果树,走在其中,有种世外桃源的意思,秦羽叹道:过的真是土豪般的日子!
秦羽看到的老头,已经看不出当初的活力四射,看着他缓慢的呼吸,也只能知道这个人还活着。
肖琴在老头耳边轻轻叫道:爸,你让我等的人我把他找来了。
只是轻轻一声,老头的眼睛就睁开了,仔细的看了秦羽好几分钟才气若游丝的说道:你终于来了,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要再不来,老头我怕是要先走一步了。
秦羽看着年迈的老人,想起了现在同样已经步入老年的父母,心中隐隐作痛,握着老头的手说道:这不是来了吗?安心吧。
杨老头对肖琴说:琴儿啊,你先出去,我有话对他说。
肖琴答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秦羽二人。
沉默了一会,老头说道:我知道你有事情想要问我,但是你得听我把我的事情说完。
秦羽看着老头,他说话一顿一顿的,还是不要插嘴比较好,只能答应。
老头问道:你进这院子,可有发现什么不对?
秦羽思索片刻说道:没发现。
老头又问:你可知琴儿是谁?
秦羽笑道:那还用问,当然是你儿媳妇。
老头:那你知不知道她只是我没过门的儿媳妇?
秦羽愕然,这还真不知道,这到哪里知道去啊,我又不在你家楼下。
秦羽摇头。
老头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我儿子犯了错,留下青梅足马的琴儿,这么多年就只有我们相依为命,我也劝过她,让她另寻人家,可她执意不肯,非要等我儿子出来,看她苦苦等待,我儿子出来也遥遥无期,我真的很心痛。
秦羽明朗:你是要我帮忙?
老头点头:对,这也是当初我答应你给你送东西的原因。
秦羽问道:这么说来,这世上真的有两个我?他为什么要你给我送东西,他的目的是什么?
老头摇头道: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问他,他只是笑,笑得很奇怪。
秦羽又问:那你是在哪里遇见他的?
老头:灵台山。
秦羽出了房门,轻轻的把门带上,转身就看见了一直坐在大厅里的肖琴,肖琴见秦羽出来,上前轻声问道:他睡着了?
秦羽点头:对,睡着了。
肖琴:哎,人上了岁数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不叫他,他都能睡上一整天。
秦羽看着眼前的肖琴,岁月荏苒也没有彻底遮盖住还散发着淡淡的清新脱俗,要是她的男人在她身边,是不是她现在很幸福,答案很肯定,社会的现实也没能催跨她坚强的内心,那还有什么能让她改变的呢?秦羽突然发现自己跟她很像。都是痴情之人。
秦羽告别了肖琴,临走时只对肖琴说了一句话:梳妆打扮吧,漂漂亮亮的等他回来。
秦羽打算即刻就去灵台山,但是车开到了一半,又放弃了这个打算,那个人既然能找到杨老头帮他办事,而不是直接找到自己,而且手机都是单线联系,他可能根本就不想让秦羽见到他,又何必再走一次冤枉路。
秦羽的车转了个弯,朝一片高档的别墅区开去。
这一片别墅区是建在城市的边缘地带,依山势而建,隐藏在茂密的树林中,在城里看去,只能隐隐看见里面的一点星光,很有一种神秘的感觉。
秦羽父母的家就在这片区域,秦羽的父亲秦项是政府退休官员,以前的秦项很低调,为官的时候只住郊区,从不显山露水,秦羽只知道家里很有钱,但是不知道钱是哪里来的,现在的秦羽可能已经知道,但是也不可能去问了,所以秦羽一向自给自足,从不拿家里的钱,进入社会后,靠自己的努力从私企的小职员一直做到了公司副总,这里面的关系有没有父亲的缘故,秦羽也不去想,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就算有父亲的关系,也不可能让一个没有行政能力的人坐二把手的位置。
人到中年的秦羽赫然已经成为让很多拜金女趋之若鹜的钻石王老五,别墅也是秦羽买给父母的,自己却很少时间在这里住,家里给秦羽找了很多相亲对象,只是秦羽对所有的人都很冷谈,这另秦羽的父母格外焦急,怀疑自己的儿子取向问题。在听到秦羽明确的答复后,这更让秦羽的父母绝望,眼看年纪越来越大,抱孙子的期望越来越小,秦羽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这也是秦羽不在这里住的原因。
秦羽敲开了父母家的房门,杨燕看见是秦羽很吃惊,因为秦羽不会主动回家,每次都是要打很多电话才会回家呆一会,最多不超过半小时,今天的情况屈指可数。
杨燕拉着秦羽的手,高兴的问道:小羽啊,今天怎么过来了?
秦羽看着妈妈的满头白发,心里一阵酸楚,想着躺在床上的杨老头,更是对家人感到愧疚,如果他们的心愿能实现,那自己是不是应该满足他们呢?可是那瘦小的身影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秦羽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将就,至少要找到她再说,可茫茫人海又在哪里去找寻,这更让秦羽感到绝望。
秦羽握紧了杨燕的手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回来看看你们。来的匆忙了些,东西都忘买了。
杨燕怪罪道:回自己家还买什么东西啊,真是的,来坐下吧,你爸爸在书房,我这就去叫他。
秦羽拉住杨燕的手说:别惊动他了,我呆会就走,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杨燕:怎么又要走啊,不是说了吗,你的事我们不管了,只要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我们就不管了。
秦羽知道妈妈说的言不由衷,心里很不好受,说道:这个你别操心了,我现在不是一个人。
秦羽现在当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穆佳,少年时候的穆佳。
杨燕闻言大喜,急忙问道:真的?这可太好了,女孩怎么样?想也知道,能让咱家小羽看上的一定是个很好的丫头。
秦羽轻笑道:您就别多想了,等有空我带她回来让你们见见就行了。
杨燕高兴得很,一直满面笑容的看着秦羽,心中已经满怀期待。
看着眉开眼笑的妈妈,秦羽心理也舒畅了许多。
秦羽突然想到了杨老头,如果他儿子也在身旁尽孝,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儿孙满堂,安乐天年。
想到这里,秦羽问杨燕:妈,爸有没有老关系在监狱工作的啊,我想打听个人。
杨燕想了想说:好像是有,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你问你爸吧,他一定知道。
秦羽想到那张严肃的脸说道:你还是帮我问吧,有消息的话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杨燕:好吧,那人叫什么名字啊,在里面上班吗?
秦羽想了想说:上班也算,只是不是那种意义上的上班。
杨燕吃惊道:你是说他……
秦羽很干脆的说:对,蹲监狱的。
杨燕很奇怪看着秦羽:你找那种人干嘛?你什么时候和那种人有关系了。
秦羽:你想到哪里去了,再说监狱里也不全是大奸大恶之人,冤狱也比比皆是,您怎么也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了。
杨燕:反正我就觉得那里面没什么好人,你还是不要和那些人扯。
秦羽握着杨燕的手说道:安啦,你儿子像那种人吗?那个人是一个孤寡老人的儿子,进去二十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我看他实在可怜,就帮他问问而已。
杨燕听了才表情一松,微怒的说:你早说不就完了,你妈妈是哪种不暗世事的人吗?说吧,我让你爸帮忙问问。
秦羽大喜:那个人叫杨光。查到了就给我打电话哈,我现在就回去了,再晚天都黑了。
杨燕听秦羽要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说道:这么快,再坐会吧,再怎么也把晚饭吃了啊。
秦羽笑道:妈,这次我真的没法呆,家里还有一位呢,下次,下次我把他带来我就不走了。
杨燕喜道:真的?你可不能骗妈妈哈,不然我可要伤心了。
秦羽心中一苦,可还是高兴道:当然,我怎么会骗您。一定带她来。
杨燕这才说:那你开车慢点,不急不急。
秦羽回头向杨燕一笑:好咧,我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哈!
目送着秦羽的汽车尾灯消失在转角,杨燕脸上的笑容如沐春光,进了门就听到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问道:走啦?
杨燕瞟了秦项一眼:当然走了,要不然还要看你的脸色吗?
秦项嘿嘿一笑:你这说得,好像我和他有仇似的,这不是你让伴的严父慈母吗?现在好,这小子天天都只记得你,把我却忘一边去了,我还没找你呢。
杨燕大笑:吃醋了?来得及,等抱孙子的时候再来补偿呗。
秦项:嘿嘿,还别说,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居然找到女朋友了,害我们瞎担心,现在好了。嘿嘿。
杨燕:别高兴太早哈,儿子可是让你帮他办事来着,这个事情办好了,儿子肯定会对你改观的。
秦项知道儿子已有了女友,心情很开心:办,一定办,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呢,杨光?在哪里听过呢?
秦羽留下用谎言安慰的父母,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欺骗他们,其实不是自己想好的,而是话赶出来的,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杨燕那伤心的眼神,如果历史不能改变,秦羽是不是也要真的为以后打算了,不为别的,就为了父母,也应该改变了。
第二天,秦羽站在山岗上,看着无数冒着浓烟的化工企业,神色黯然,想不到这里变化这么大,大到已经找不到以前的任何痕迹,大片的农田被高墙铁网围了起来,留下的犄角旮旯也被挖成排水沟,站在山上也能闻到令人发指的臭味。
秦羽凭着记忆来到一块荒地,这里已经连房屋的地基都看不出来,仿佛根本就什么也没存在过,显得那么的荒凉。
只有秦羽知道,这是穆佳住过的地方,记忆纵然有些不确定,但这就是穆佳以前的家,这一点秦羽记得很清楚,不会错。
秦羽望着天空发呆:穆佳,这么多年了,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说走就走,连一声离别你都觉得我不配吗?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你又可知道这么多年我多么想你,知道吗?
秦羽的身影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孤单。
枯燥的手机铃声响起,秦羽以为是神秘人打来的,匆忙拿出电话,看了才知道是妈妈打来的,秦羽的神经一下就垮了下来,自己都快被手机弄得神智不清了。
按下接听键,秦羽虚弱道:妈,有事吗?
杨燕听到秦羽的声音关心道:小羽啊,怎么了,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生病了?
秦羽:没事,就是晚上没休息好。
杨燕轻轻一笑:妈懂,年轻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过度也不好。
秦羽听到杨燕说话的时候旁边有个声音在偷笑,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秦羽:不是你想的那事,您老人家想多了。
杨燕:对对对,我想多了,不说这事了,你昨天让你爸打听的事有消息了。
秦羽闻言精神一正,问道:怎么说。
杨燕:这里有三个人,都叫杨光,不知道你找的是哪一个?
秦羽:二十年前就开始坐牢的那个。
杨燕沉默了一会说道:小羽啊,我跟你说啊,这个人情况有点特殊,听了你不要急啊。
秦羽一听心里一紧,有一丝不好的念头闪过,急切的问道:他怎么了。
杨燕顿了顿说:他啊,死了。
秦羽大惊:怎么可能,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杨燕听秦羽声音急切,心一下就紧张起来,小心的说道:小羽啊,你别激动,事情是这样的……
十分钟后,秦羽什么都明白了,想到还在苦苦等待儿子和丈夫回家的两个人,秦羽仿佛被铁锤重重的敲了一下,心也随着在滴血,这个事实连秦羽都不能接受,更不要说一个气若游丝的老人和一个傻傻等待的女人。
秦羽心里想着,如果可以改变武青的命运,是不是也能把杨光也从死神的手中拉回来,秦羽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念头希望那个神秘人打电话来,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神秘人把杨老头拉进这件事情中,一定有着这样的意思。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秦羽看了看来电,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的灿烂。
秦羽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声说道:喂,你终于打电话来了。
对面的男孩好像知道一般,对秦羽的镇定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哦?你就这么的迫不及待了吗?
秦羽轻笑:当然。
男孩:那就好,那么这次的你准备好了吗?
秦羽:如你所说,迫不及待。
男孩大笑道:好,那就如你所愿。
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就没有什么事想要问我的吗?
秦羽想了想说:只有两件事,不知道你肯不肯说。
男孩:那要看什么事了。知无不言。
秦羽问道:你真的是我?
男孩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一丝犹豫:我是你,你也是我。
秦羽证实了一直以来的猜测,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去,再次问道:那么,现在的你是不是和班主任在一起?
男孩出现了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平复的说道: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羽说道:你不可能只叫我救一个和你关系不大的人,杨老头只是顺带帮助的,主要的人当然是救武青,你有穿越的能力,那么他当然会帮助你来骗我,让知道武青命运的人去救她,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还有,你自己就有那种能力,为什么你不去救她,而是找到我?
秦羽一口气说完,把自己的猜测都抛给了男孩,如果真如自己的猜测,那么,这一切的事都能解释得通了。
男孩的笑的很开心,很肆无忌惮,但在秦羽听来这种笑声里充满了无奈与悲伤。
男孩笑了一会说道:你很聪明,什么都难不倒你,为什么我就不觉得我自己聪明呢?人生简直太奇怪了,不是吗?你基本上都说对了,但是你还忘了一个人。
秦羽疑惑:还有谁?
男孩:一个不辞而别的人。
秦羽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你是说……
秦羽不敢再说下去,这一点真的是一次真正的灾难,秦羽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那瘦小的身影怎么会,怎么会。
男孩看秦羽不说话,惨然一笑:就是她,在毕业前夕就死了,走的很安静,仿佛就像这世界根本没有她的存在一般。
秦羽大叫:不要说了,我不信,好好的人为什么突然就会……
男孩不管秦羽的大呼小叫:这就是事实,那时的我也不知道,直到我36岁的时候偶然得知而已。
秦羽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显然秦羽对穆佳的死根本不敢相信,可是想起二十年的鸟无音讯,也不能不去相信男孩说的话。
男孩平静的说:车祸。
秦羽: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男孩:因为有些人不想声张。
秦羽:谁?
男孩:我不会说的,你知道了也没有用。那么,你是否准备好要去改变历史了。
秦羽想了想:改变历史没有代价?
男孩:有。
秦羽:是什么?
男孩:以命换命。
秦羽惊道:谁的命?
男孩:我的,还有你的。
秦羽笑了,笑的很开心。
男孩:你可愿意。
秦羽淡然道:有何不可。
男孩:那么,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这将是你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天,你会永远留在二十年前的时空,不能改变历史,你将会在痛苦中度过余生。
秦羽: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男孩笑道:那么,少年,不要让我失望哦。我们会见面的。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朗读声,熟悉的人,熟悉的桌上涂鸦。
秦羽看见眼前熟悉的情景好想大声喊出: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可秦羽并没有喊,不是因为在教室的缘故,这节是自习课,没有老师,所以做出什么荒唐事也没有人管,只是秦羽发现了一件事,一件怪事。这怪事的源头就是现在缩在桌子一角的胖子,桌子本来就不大,他把自己整个身体外加凳子全都搬到桌子的一角,离秦羽远远的,生怕离秦羽太近,秦羽就把他吃了似的。
秦羽一阵好笑,想起昨天在医院的时候自己的消失,肯定把胖子吓得半死,还好胖子胆儿肥,不然吓成生活不能自理,秦羽还得破费买东西去看他,所以很庆幸,还好还好。
秦羽故意把凳子往胖子旁边挪了挪,吓得胖子肥肉一颤,假装读书。
秦羽说:胖子,咋了?这么用功。
胖子:我不认识你。
秦羽看见胖子说话的同时,把他僵硬的身体往外移了一丝,再来一点准保连人带书全掉桌子下去。
秦羽也不好意思开玩笑了,对胖子正色道:胖子看清楚,哥们回来了,虽然有些事情是常理说不通的,但是就是这么神奇的发生了,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好歹看我一眼啊。
胖子还是僵硬道:我还是不认识你。
秦羽顿时火冒三丈:胖子,你要再往外面动一下,信不信老子分分钟把你吃了。
很有效,胖子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秦羽想笑,敬酒不吃吃罚酒,胖子,我咋以前没发觉你这么贱呢?
秦羽有命令道:给老子坐过来。
胖子赶紧把书和身体移到原来的位置。只是表情非常恐惧,脸色都有点发白。
秦羽:看着老子。
胖子肥肉一甩,正眼看着秦羽,只是眼神有点飘,不敢对秦羽对焦。
秦羽这才拉着胖子的胳膊可怜道:胖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吓你,其实把那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你要愿意我可以教你,只求你不要见我像见怪物的看我。
胖子浑身僵硬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秦羽表情一顿,准备使出杀手锏了,对胖子说:胖哥,亲爱的胖哥,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那这样吧,你借的钱不用还了,这种行了吧。
这时秦羽明显感觉到胖子僵硬的肌肉松弛了一点,他动容了,特么的他居然动容了,我特么是开玩笑的好不好,你不要当真啊。
只见胖子的眼睛逐渐的对焦,脸色也开始有了血色,用很颤抖的声音问道:真的?
秦羽知道钱的事没戏了,只能咬了咬牙点头道:真的,比珍珠还真。
胖子差点高兴的跳起来,兴奋的说道:妈呀,老子还以为出现幻听了,真的就好,真的就好。
看着眉开眼笑的胖子,秦羽连杀人的心都有,谁让自己嘴贱呢,得,认栽吧。
秦羽:胖子,那天发生的事你没对什么人说吧?
胖子见秦羽说那事,心有余悸的说道:哥们,你那天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当时把我吓得够跄,但是后来又想了想,就凭你我的关系,也不能来害我,所以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就是消失吗?魔术嘛,多大个事嘛。
秦羽暗叹一声,胖哥,你的心真大。
秦羽问胖子:昨天给你说的事怎么样了?
胖子:哥,你当我是超人啊,你走了我就回家换裤子了,那还有时间帮你问旅行团的事啊。
秦羽暗骂,多大人了,就一点破事还特么的尿裤子。
秦羽叹口气:得,那这事让我来吧。
但你得帮我打听个人。
胖子:什么人?
秦羽:这个人叫杨光,在欢乐今宵上班,你帮我打听打听谁和他有摩擦就行,到时候我来处理。
胖子:这谁啊,让你这么上心,看上人家女朋友了?你都有穆佳了,你可不能脚踏两船啊。
前排的穆佳转过头疑惑的问:你叫我?
胖子有点微怒:怎么哪都有你。
秦羽敲了敲胖子:你说什么?
胖子马上陪笑:没叫您咧,您老人家听错了。
穆佳才哦了一声转了过去。秦羽看着穆佳清秀的脸庞,心中就像有人拿针刺了一样,痛到滴血。这么可爱的生命为什么说没就没了呢。
秦羽没好气的说:以后对穆佳说话客气点,我要是不在,就是你来保护她,知道不知道!
胖子笑道:嘿嘿,你吩咐我照办,就算你死了,我也会叫上她来给你上坟的。
秦羽知道胖子的意思,以前两个人开玩笑开习惯了,什么话都能说。以前的秦羽肯定要反驳几句,可现在的秦羽只是脸上轻轻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对胖子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秦羽:尽力帮我打听吧,就当是还我钱了。
胖子高兴道: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