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醒醒。”马卫东手放我肩膀上来回推搡。
“有事说事，再晃就吐了。”
“建军，哥对你咋样？”
“一般，要是年底饭馆分红能算我一份的话就另当别论。”
“哥现在遇到难处了，愁的哥实在是没辙了。”
“哦，那快说说，让我替你高兴高兴。”
“你小子怎么这么损？看见哥们倒霉你就来劲。”
“有么？我怎么觉着我侠肝义胆，为朋友两肋插刀，仗剑天涯，路见不平一声吼......”
马卫东唠叨了许久，我酒喝得有点大，头懵得像装满了浆糊，无法准确还原当日场景，只能大概叙述如下文字。
杨艳妮到店上班后，陈亚囡表现的非常热情，（这也难怪，算起来杨艳妮还是马卫东和陈亚囡的红娘）不但经常请她去家里做客，衣柜里没撕标签的名牌衣服也可着杨艳妮挑选，有时还和下班后的杨艳妮一起逛街，做头发、美容美甲等，不几日，俩人就拜了姊妹。
这天，马卫东和几个朋友喝酒到深夜回家，陈亚囡穿着吊带睡衣在客厅等他，茶几上放着大瓶的红酒，陈亚囡拦住欲洗澡睡觉的马卫东说：“老公，记得今天什么日子吗？”马卫东想了半天，试探着说：“今是哥第一次失身给你的日子？”
“讨厌。”陈亚囡面颊绯红，接着道：“想不起来？那罚你陪我喝酒。”
马卫东头摇得像拨浪鼓：“别闹，囡囡，今确实喝不动了，要不改天我陪你逛街，我看了一款驴包，早想买给你了。”
“不行，老公，我今天就想喝酒。”说完从沙发上起身像猫样偎在马卫东怀里，一边还向马卫东脖子里吹气，马卫东低头看向老婆半裸的****，明白了，起身一个熊抱。陈亚囡奋力挣脱，嚷道：“现在不行，先陪我喝酒。”马卫东看老婆态度坚决，又想难得老婆今天有兴致，不忍扫兴，遂取杯倒酒。陈亚囡频频举杯，马卫东刚和朋友喝完白酒啤酒，这会已经到了即将喷涌而出的临界点上，等俩人把一瓶红酒喝完，马卫东坐在自己南北通透的豪宅里已不辨了东西。
陈亚囡像是就等这一刻，媚眼如丝的呢喃：“老公，我在床上等你，快去洗澡。”
马卫东草草冲洗一番，踉跄着进了主卧，刚想开灯，床上传来一声娇喝：“别、别开灯。”
马卫东累了一天，又喝的五迷三道的，此时只想给老婆交完公粮早点就寝，摸黑爬上床，掀开被子就欲直奔主题，床上这位不着片缕，双手抱胸，蜷着双腿并不配合，马卫东胡乱撩拨了一番，对方欲拒还迎，马卫东瞬间进入作战状态，挺枪长驱直入，对方连连呼痛，抱着马卫东求饶：“疼、疼，哥，轻点。”马卫东心底暗笑，老夫老妻的还来这一套，更加卖力，使出浑身解数与之周旋。片刻后，（这一点马卫东并不认同）马卫东在对方不断呻吟声中一泄如注，打了一个浓烈的酒嗝沉沉睡去。
第二天，马卫东是被疼醒的，睁眼看向痛处，只见肩膀上一排细密的齿痕，这才想起昨夜缠绵时老婆吃痛咬了自己，揭开蒙在老婆头上的被子，打算再做个早操，却看到杨艳妮全身****蜷缩在床角，此时正眉间含羞瞅着自己。马卫东昂扬斗志转瞬不知所踪，惊出一头冷汗，嘴里也吐不出囫囵句子：“杨艳妮......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杨艳妮并不答话，拉过被子把头又蒙了起来。马卫东快速套好衣裤，窜出卧室，逃向洗手间。期间还被没系好的裤子拌了几个趔趄。马卫东在洗手间打开淋浴，把脑袋浇了半个时辰，也没想明白怎么在自己家里老婆也会被掉包，只觉着这一幕似曾相识。
出了洗手间，陈亚囡站在客厅似笑非笑的看着马卫东，张嘴说道：“老公，辛苦了。”
马卫东心想，这是怎么个情况，陈亚囡又说：“傻站那干嘛，过来。”
马卫东摆着走成一顺顺的胳膊腿磨到沙发上，给沙发上耽了半个屁股，说：“老婆，我记得昨晚咱俩一直喝酒来着......怎么？”
“看你的脸色，昨晚怕是没少出力吧？老公。”陈亚囡不动声色。
马卫东摸不清形势，不敢接话，点了一根烟。
“别紧张，老公，是我让艳妮陪你的。”
马卫东嘴一哆嗦，烟顺嘴角掉到裤子上，烫了个洞。
陈亚囡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老公，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么，我和艳妮说好了，她愿意帮咱俩生，这段时间就让艳妮住咱家，等怀上孩子，咱给她租个单元房安心养胎。孩子生下来，先让艳妮带着，孩子断奶后，艳妮就是孩子的干妈，你看成么？”
“这......”马卫东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想了想说：“这事你怎么也不跟我提前商量商量，杨艳妮人呢？”
“小姑娘脸皮薄，上班去了。”
“艳妮还是大姑娘，冷不丁的生个孩子，将来怎么嫁人？”马卫东不无忧虑。
“我反复问过多次，艳妮都说义不容辞。艳妮现在还小，等到了结婚的年纪，咱给她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她要愿意和咱往来，她就是咱孩子一辈子的干妈，她要不愿意，咱就帮她在老家开家店，保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顺便提一句，怀上孩子后，你俩就不能再有任何肉体接触，能做到么？老公。”
“.........”
“老公，我也是不忍老马家绝后......你大哥家是个闺女，将来咱偌大的家业总得有人继承，其实你也知道，我这样做是相当冒险的，万一你俩日久生情，我可就鸡飞蛋打、人财两空了。这有个协议，你看一下，签了吧。”
马卫东接过陈亚囡递过来的A4打印纸，打印纸被折叠过多次，显然这事老婆早有预谋。
至于协议书上都有哪些条款，马卫东不愿复述。
“完了？”我问道。
“完了，你嫂子最后一个问题是；马卫东你真没发现床上躺的人不是我？”
“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你也知道，对待美人计，哥向来都是将计就计的。况且彼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看着活泛过来的马卫东一头雾水：“不对，不对，你刚不是还说要把艳妮发给我呢么？怎么这会你俩倒勾搭成奸了。”
“有么？你会错意了吧？”马卫东一脸诧异。
“你他娘的刚还说遇到难处了，闹半天你是搁我这显摆来了。”
“没有没有，我话还没完呢，弟弟不急。”
“说吧，协议你到底是签了没签？”
“签了，为什么不签？哥哥我实在想不出拒签的理由。”
陈亚囡收了协议，又和马卫东长谈一番，反复强调自己是为了老马家香火，才出此下策，希望老公理解并遵守协议每项条款，尤其是艳妮怀上孩子后，俩人必须断绝一切往来。如有违例，按协议第一条执行，名下财产悉数划归自己所有。
马卫东见爱妻如此识大体，深受感动，随即信誓旦旦的起了几个重誓，包括誓与发妻死后同穴的承诺，都是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誓言，在此就不一一表述了。
陈亚囡又说：“哥，协议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就摸着良心办事就行，我相信你。我回娘家住几天，你晚上把艳妮接回来，我在你俩也不方便，你俩就安心孕育下一代。”
马卫东喜极而泣，拉着陈亚囡小手深情表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哥必不负你。”麻得陈亚囡直甩手。
马卫东到店里，瞅着艳妮得空，把她叫进办公室，艳妮低着头也不言语，马卫东说：“艳妮，这事是你嫂子逼你的吧？”
“姐夫......”
“姐夫？”
“........哥，是我自愿的，我和囡姐每次单独在一起，囡姐总是唉声叹气，说她怎么就这么倒霉，生不出个孩子，家里没孩子就不像个家。”
“唉，你怎么这么傻，这让哥，情、情什么堪来着？”
“哥，你放心，你和囡姐都是我的恩人，我不会破坏你俩家庭的，我跟囡姐说好了，生了孩子我就走。你就当这是我对你的回报好了。”
艳妮说着眼角竟有泪花涌出，马卫东怜香惜玉之心顿起，搂过艳妮，看着怀里艳妮小脸梨花带雨，鼻间还嗅到对方身体散发出淡淡幽香。一时心旌摇曳、不能自持，捧过艳妮小脸亲了上去。初时艳妮任由摆布，直到马卫东宽衣欲行苟且，这才跳起来坚决不从，说：“哥，让人看见多不好，等晚上......晚上妹子陪你。”说完红着脸跑了出去。
马卫东说其后的一个星期是自己一生中使命感最强的一段日子，（当然也是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因为肩负延续马家血脉的重任，马卫东推掉了晚上所有应酬，回家和艳妮安心造人。考虑到【一马当先】餐饮管理有限公司未来的接班人智体必须优于常人，马卫东竭尽所能......具体细节马卫东不愿透露。总之，这几天下来，艳妮看马卫东的眼神中除了感恩，又多了几分爱恋、哀怨和崇拜。
当然，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一个礼拜后，陈亚囡回来在家给他俩各自开了个短会，强调了协议内容，肯定了这二位近期的工作成绩，接着部署了下一步工作安排。
马卫东沉浸在美好的回忆当中，脸上洋溢出满足的神态，片刻后表情怅然。
我拔刀相助之心油然而生：“哥——明白了，艳妮没怀上？这事弟弟岂能坐视不管，我来！”
“你来个屁！”
“......？”
“艳妮怀上了，现在都三个月了，你嫂子给她租了个一居室，又给我俩约法三章，除了上班时间，你嫂子严禁我俩私下接触。”
“哦，你愁的是这事？这兄弟还真是爱莫能助。”
“让哥把话说完......”
“您老请讲。”
马卫东信守合约，下班时间从不单独约会艳妮，但上班时间.....
马卫东几次三番以工作之名把艳妮带到饭馆顶楼自己宿舍，欲行鱼水之欢，艳妮每次都誓死不从，除了亲吻，坚决恪守底线。
有次马卫东逼急了，欲学那霸王——硬上弓，艳妮哭诉：“哥，我答应囡姐的，你就别再逼我了。”
马卫东听到囡姐二字，犹如当头一瓢凉水浇下。同时感叹艳妮是一个重信守义的奇女子。无奈做出承诺，以后自当断了此番念想。搂过艳妮亲吻抚摸一番也就了事。
艳妮待马卫东放开了自己手脚，便取过化妆包补妆，打开包，一张A4纸飘到地上，马卫东捡起一看，是一份协议书。
协议书甲方是陈亚囡，乙方是艳妮。合同内容基本和马卫东签署的上一份等同。只有一点区别，孩子满月后，甲方付给乙方一笔营养费，（后面跟着一长串阿拉伯数字，相当于本年普通务工者辛劳一生所得总和）乙方需要承担的义务是，拿钱后必须远走他乡，不得和这孩子、孩子他爸此生再有一丝瓜葛。
乙方落款：杨艳妮。字迹娟秀。
马卫东茫然不知所措，自己老婆不是说艳妮是孩子一辈子的干妈么，怎么过河就要拆桥，询问艳妮：“你忍心和咱孩子永不相见？再一个，生了孩子你去哪？”
艳妮含泪说道：“哥，你是我家的恩人，我愿意为你生个孩子，囡姐的意思我也理解，没哪个女人愿意孩子生母和自己老公有往有来。你就放心吧，囡姐要给我的那笔钱足够我照顾家人的，至于我，找个人嫁了就是。”
“打断一下......”我插嘴道：“两个问题，一是这事你问过你老婆没？怎么协议三方签的内容有出入，二是这么重要的协议书艳妮就放到化妆包里？这事有点古怪。”我酒醒了不少，已经可以发现疑点了。
“这事我怎么问你嫂子，你嫂子为了我们老马家香火已经做出让步了，为了捍卫自己在婚姻中的地位出此奇招也无可厚非。至于你说艳妮把协议书放化妆包里，你意思她故意让我看见的？”
不等我接话，这货又接着道：“这也难怪，凡是跟过哥的女人，哪个舍得自己离开？哥那方面......你懂的。”
“我懂个......这我就搞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愁从何来？”
“哥一想到要真按协议办，这孩子一出生，就和亲妈永不得见，唉，这孩子命苦啊！”
“是你和艳妮永不得见，才让你更煎熬吧？”
“弟弟是个明白人！”
“我是真替你这智商着急，协议是死的，到时你老婆撵艳妮走，你表面答应，私底下给艳妮另租套房子，隔三岔五抱着孩子去喂个奶，你也顺便打个牙祭，做得隐秘点便是。真让你老婆知道了，她能拿你怎么着，你签的那份协议法院也不见得支持。不过话说回来，你媳妇还真是胆大。”
“弟弟睿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