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人如果从梦中惊醒,并能端详自身,便会觉得——心上,似有什么不足,又像是太多了。
“已经到了,我先进去问安,然后就求商容爷爷接见你。”商铃兰一面让云梭安安静静在商府外等,一面又像兔子一样冲进了大门,门口的侍卫一见是她,喜笑颜开地接过行李,引着二人就进去了。
清晨站在大街上倒是不会让他介意,自然经济下的城市在早晨不会很热闹,也不会有叫卖声,因为他还勉强还记得,大声喧哗是禁止的,听起来像是在骂人,而骂人在当时和诅咒是等效的,谁知道骂你的那个人有没有诅咒人的能力呢?而现在只过去了两千年,经济面貌没有大的改变,这种心理一定还保留着。
但这里毕竟是朝歌,有时也会熙熙攘攘,基本上是因为什么大新闻,比如昨天/前天偷偷在城墙上乱涂乱画的云中子,就引起全城人的围观。当然,骚乱的人群是一定会被驱散的。
如今连字迹都被擦除,看来已经有长了眼的人准备对“轩辕三妖”动手了。
云梭心想:时隔千年,可要让我好好瞧一瞧,人还能不能凭人力胜过妖呢?
“有点意外情况耶,商容爷爷还没回来,好像和杜太师见了一面后,就上朝去了——你还是直接和我回家吧。”商铃兰略显遗憾,但邀请云梭的想法却很坚定,其实云梭现在想去看的是“人/妖舌战朝堂”的大戏。
他暂时脱不开身,没办法,先去商家坐坐也好。
正如他所料,商容和那个杜太师就是勇敢接受了时代使命的人,看不了现场直播,看看评论区也不错。
“长姨,这是我路上碰到的朋友,很厉害的,我想要爷爷帮他。”商小姐开门见山的说了出来(央求状~)。
“嗯,小铃兰都觉得厉害的,爷爷一定会喜欢的,先带他去住下吧。”气质淡雅的夫人接待了云梭,也同意让他住下。(这家人可真是够难得的!)
“嗯嗯。”商铃兰一把抓住云梭,往府内拖了去,这时候,那被称为“长姨”的贵妇人有了些许惊讶和担忧,淡淡地显现在脸上,看来关于商铃兰的婚事这点,云梭猜得还是挺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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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住着好了,等爷爷来就好了,刚刚小惠儿去准备我们的早点了,就在这吃。”商铃兰推开门扉,然后直接坐了下来,比云梭都快。
“这是我房间~~!”
“小姐,早点好了,你在哪个房间?”嗓门不小的惠丫头端着吃的在庭院里寻找着,这要是大街上,一定会被因为大声喧哗引起围观、甚至被逮~
“这里,这里,在这里。”商铃兰跳出房门,招了招手,然后帮忙端着东西一起进了门,放下就吃了起来,看来天还没亮就跋涉确实耗费了她们不少的体力。
“你待会吃剩下的好了。”惠丫头一脸坏笑,和她小姐一模一样。好吧,她们耗尽的不止体力。
“你不是真打算吃剩下的吧,快来吃一点啊。”商铃兰看云梭一动不动,反倒是有些着急了。
“不,桌上的东西很快就全是我的了——你们爷爷回来了,还不快去。”云梭(隔了十几堵墙)看得到门口有人落了轿,是两位老者,一位头发白而转黄,另一位是真的有点苍白,全都身披彩衣(工作服),面色惨淡(人生路上,总少不得这样那样的坎坷)。
“对了,他生着气,我的事和你们恶作剧的事先别跟他说。”云梭补充道。
“什么?爷爷居然会生气?爷爷为什么会生气?”商铃兰一脸惊愕和不解,她眼里的首领爷爷可能从来没生过气吧,连同着目瞪口呆的惠丫头瞪着云梭。
“别管了,你们直接去问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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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时分,她才回来。
“爷爷果然在生气,谢谢你提醒,不然就加重爷爷的忧愁了。”商铃兰也是一脸愁容,忧他人之忧。
云梭大致明白她的感伤,但没打算宽慰她,毕竟他不想把三妖乱世这样的信息告诉她,只好说道:“你爷爷在朝多年,一定可以摆平的。”
她稍微控制了一下表情,也不重不轻地应道:“希望如此,爷爷什么都可以解决的。就算是妖后也难不倒爷爷。特别是还有杜爷爷帮忙,一定可以把妖怪赶出皇城,保护所有人的。”看得出,她多少还是在担心的。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妖怪的存在,也就意味着她已经把城墙上的涂鸦、商容的气愤、府内的传言联系起来了,正常智商的人都已经推测出朝歌发生了什么了,云梭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打发了她几句。商铃兰虽然还有话说,但还是被忽悠走了。
这一天夜里,云梭潜入了商府的书库(一堆竹片子,他差点以为是柴房),顺道抓了个死灵,借用他的记忆来辨识文字,浏览信息。然后,他在众人的梦中收集整个朝歌的风评,进一步得到了些许线索,也有了几个疑点,其中最大的一个疑点必须马上弄清楚,简直无法理解。
——
另一方面,商容和杜元铣(执掌司天台官)的交谈也已经延续了一天。其中内容他早听腻了,没必要整整一天都说一样的东西吧,他和二老只隔了二十来个房间,声音还是很吵的。
“老丞相(商容),妖妃惑主,扰乱朝纲,祸乱天下,我们三朝元老,如何自处?必须苦谏君上,重肃朝纲啊!”杜元铣苦大仇深地说着。
“‘国家将兴,祯祥必现,国家将亡,妖孽必生’,陛下火烧木剑,不听圣贤之言,致使妖魔复萌,日盛一日,我等虽近天颜,陛下贪恋女色,日夕欢愉,君臣不会,如云蔽日,天下安能太平?”商容痛彻心扉地应答。
……
“斧钺尔耳,我愿死谏君上,稍尽臣则,不论成败,望老丞相怜我衷肠,不屈不挠,保我大商天下安康啊!”杜元铣对商容深鞠一躬,告辞回府,只待明日入宫死谏。
“元铣,明日我和你同去,待我今日理好奏章,共抗妖邪。”
“甚好甚好,你我二人同去,不差一个闻太师啊。”杜元铣意气风发,感觉胜利在望,正式打道回府。
“罢,罢,罢,你们两人赤胆忠心,也不去妨碍你们尽职尽责,但念及你家中儿女,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云梭仔细端详了整个朝歌的分布地图,直接赴往殷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