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清风中,那抹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眼眸深,笑意浅。
嬉闹过后,两人谈起了家常。
“在那边的日子过得很苦吧?”颚斯问道。
阿尔弗瑞德的皮肤由原先的白皙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原本细长的胳膊变的粗壮,下巴变得尖了些。
“还可以吧,那边可是有享用不完的美食和看不完的美女呢。”
阿尔弗瑞德搔搔头发,轻浮的说。
“哼,不怕被那个小姑娘听见吗,到时候人家不理你,你又来找我哭诉。”颚斯戏谑道。
“额…那家伙…”
提到心中最重要的人,阿尔弗瑞德一窒,不过他没好气的说:“谁会向你哭诉啊。”
颚斯耸耸肩,他可是清晰的记得,以前阿朵儿不理他的时候,他失落了有一阵子。
一直不停的和自己诉苦,简直是把颚斯当成了垃圾桶。
“要不是因为现在她还在上课,真想马上见到她。”
阿尔弗瑞德莞尔道:“离开她的每一天,我都在回忆着她的一颦一笑。”
晚上放学,蜜莉她们说说笑笑着,一起走出教学楼。
“我要不要和他说‘今天天气不错’?还是问问他之前过得怎么样?哪个比较好?”
阿朵儿有些紧张,手心都攥出了汗。
“唉,真搞不懂你,依我看,无论你说什么他都很开心的。”
舒特珥摆摆手,认为阿朵儿的紧张完全没必要,“你之前还当街骂过他呢,忘了吗?”
“什么嘛,我可做不到像舒特珥那样淡定。”
阿朵儿扁扁嘴,“还有以前的事不许提了。”
“又不是去见敌人,紧张什么?深呼吸,放松啦。”蜜莉轻抚着阿朵儿僵硬的后背,安慰道。
“哎?那里怎么这么多人?”舒特珥好奇的看向学校大门口。
那里簇拥着一堆女生。
她们定睛一看,女生中心站着的正是阔别已久的阿尔弗瑞德,他们正微笑着说些什么。
“准将大人,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好想您的啊!”一个女生嗲嗲的说。
“我们每天都在为您担心呢,做梦都会梦见您。”另一个女生也说道。
“是吗?我说为什么我总是失眠呢,原来跑到你的梦中去啦。”
阿尔弗瑞德灿烂的微笑一下子迷倒了许多女生。
在她们眼里,经过一场潘多拉战役后的阿尔弗瑞德更成熟、更英俊、更加幽默。
比起遥不可及的布诺恩基上将,他自然是最佳男朋友人选。
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这样随意的和其他女生说笑,阿朵儿只感觉肚子里有一股火在燃烧,都能喷出来了。
“阿朵儿?”舒特珥发现阿朵儿停下了脚步。
“我从侧门走!”
阿朵儿咬牙切齿地说:“他怎么不去当**男,才回来不到几个小时就开始招蜂引蝶了,就让他一直活在人家的梦里吧!”
然后气冲冲的走了,身子一颠一颠的,看样子愤怒到极点了。
“哎?她这是?”
蜜莉奇怪,为什么阿朵儿要改走小门呢?明明都来到了大门口,而且阿尔弗瑞德也在那啊。
“别管她,吃醋了。”舒特珥无奈的翻翻白眼。
人家阿尔弗瑞德不过是和女生说几句话而已,这就受不了啦?以前他可是一直这样的。
看到走过来的舒特珥和蜜莉,阿尔弗瑞德不禁奇怪,阿朵儿没和她们在一起吗?
“hi,蜜莉、舒特珥,好久不见。”
阿尔弗瑞德微笑着打招呼。
“好久不见。”她们也礼貌的一笑。
“那个…阿朵儿呢?”阿尔弗瑞德挠挠头问。
蜜莉和舒特珥对视了一眼。
舒特珥果断选择出卖阿朵儿,她用手指指侧门,“从那边出去了。”
“哦,谢谢,改日再聊。”
阿尔弗瑞德从众多女孩子中侧身挤过去,急匆匆的奔向侧门。
“阿朵儿会不会生气啊?”蜜莉担忧的说。
“不会不会,她感谢我还来不及呢,她也就是表面上做做样子,实际上还是很想念阿尔弗瑞德的。”
舒特珥毫不在意的说道:“走,我们去蛋糕店吃点东西吧。”
阿朵儿赌气的走出去没多远就有点后悔了。
她的左边出现了一个小天使,右边出现一个小恶魔。
“他好不容易回来,你就这样耍小性子,真是太不成熟了。”小天使责怪道。
“那怪谁?还不是他在那里和女孩搭讪,真是本性难改。”小恶魔恶狠狠的说。
“可是,他刚回来不久,确定不和他见面吗?”小天使担忧道。
“那又怎样?反正那个厚脸皮过几天就会出现在家门口,着什么急。”小恶魔不以为然的说。
阿朵儿真不知道该听谁的意见才对,正考虑着要不要折回去。
正在这时,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底,是康索。
隐约想起,上次在法国她为阿尔弗瑞德担心的时候,是他安慰了她,而且之后也一直鼓励着她。
犹豫片刻,阿朵儿旋选择主动上前打招呼。
“嘿,康索,你的大哥回来了吗?”
阿朵儿微笑着用手拍上了他的后背。
这一拍,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子哆嗦了一下,缓缓的回过了头。
阿朵儿惊讶地发现,一个月没见,康索原本圆润的脸变的瘦削苍白,嘴唇还是紫色的,眼睑底下出现了黛青色的眼袋。
“你没事吧?是不是病了?”阿朵儿皱眉,关心的问。
他此时简直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憔悴不堪。
“阿朵儿,我大哥他…”
康索的声音粗糙而沙哑,似乎之前哭过,“他在最后一次潘多拉战役中牺牲了…”
阿朵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不得不承认,天真的她之前仅仅认为,只要阿尔弗瑞德平安回来,那么就意味着大家的亲人都回来了,大家都会幸福起来。
但此时此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战争的残酷性。
战争就是战争,有的人幸运的活着回来,有的人却永远安息在了那片土地上…
“对…对不起。”阿朵儿感觉她戳到了康索的痛处,让本来就伤心欲绝的他更加脆弱。
“我该怎么办,我们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没有了大哥,我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断了,父亲欠下的赌债没有一分钱能还了,追债的人天天围在屋子外面,吵得街坊邻居都不得安宁…”
康索崩溃的捂住脑袋,阿朵儿愣愣的说不出话,也不知道从何安慰。
她只知道康索很崇拜他的大哥,每每提起脸上都会露出自豪的微笑…
可是现在,他就像折了翼的蝴蝶,失去了飞翔的翅膀,更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只剩下空洞洞的灵魂四处游荡。
“你…你先冷静一下,天无绝人之路,你父母还有工作吧?应该可以慢慢偿还赌债的吧?你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就可以进入军部工作了,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这些话康索都没有听进去。
阿朵儿嘴唇动了动,最终选择了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抱住了康索颤抖的身体。
她能深切的感受到这个男孩深深的无助感,一夜之间失去最敬仰的人,这种打击不是一般人能马上调节的。
“他们早就没工作了,没办法了…一切都完了…我的大哥…他那么优秀怎么会死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潘多拉战役死去的人太多了,连尸骨都运不回地球…”
康索语无伦次的说着,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接到牺牲通知书的那一刹那。
他怎么也想不到,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头顶说着“快些长大”的大哥,就这么死去了。
“…”
阿朵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因为将心比心,如果死去的换成阿尔弗瑞德的话,她怕是也会想康索一样精神崩溃吧…
这种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感觉,她能理解。
感觉怀中那个瘦弱的男孩在瑟瑟发抖,阿朵儿知道,这些天来他一定过的很糟。
风儿掠起阿朵儿粉红色的长发,感觉到身后灼人的视线,她不经意间的回头,却发现自己魂牵梦愫的人就站在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们。
他的眸中波澜起伏,白色军服的衣角在风中微扬…
阿朵儿本能的松开了抱着康索的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和阿尔弗瑞德的重逢会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境下。
他似乎没变,眼睛依旧深邃,鼻子高挺,那张俊脸多次出现在阿朵儿的梦境中;
他似乎又变了很多,瘦了、高了、成熟了,下巴上长长的一道疤痕仿佛象征着他这些日子的成长。
他的脸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挂上一抹玩味的笑容,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当他脸上的笑容完全褪却的时候,说明他真的生气了。
“阿朵儿,我不在的这几个月里,似乎你…过得很好啊。”
阿尔弗瑞德眼睛盯着她,缓缓地说道。
他的这句话,带有很深的讽刺意味,宛若一盆冷水泼在阿朵儿脸上。
此时此刻,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