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龙虎庄十里开外，一群人正着这注视着龙虎庄。
清一色的绣春刀，证明了他们也是锦衣卫，但是却没有穿官服，清一色的黑衣。
“主公，连晋没能杀死白羽。”
“这倒是意料之外。”说着收起了望远镜“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神医剑侠本来就是一个神话不是，在他身上发生些奇迹也没什么，反正他今天必死，接下来才是真正精彩的时候，不过这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走。”……
莫非常看着连晋与白羽和解傻眼了。
廖轩笑道：“哈哈哈，连兄与白兄打玩了，也轮到哥几个了吧。”
白羽道：“我只要血人参。”
连晋道：“我只要让白羽拿到血人参。”
这时莫非常也按捺不住了，就像白羽说的那样只要他们众人联手，普天之下难寻敌手。现在看来，那里需要他们全部动手，白羽和连晋俩人都不是他们能够抵挡的。
莫非常道：“真的没有迂回的余地了吗？”
白羽道：“没有。”
莫非常叹了口气，他知道了，要办好这差事，难了。
“锦衣卫。”
咻，咻，咻……
百来个锦衣卫纷纷拔出了绣春刀。
莫非常道：“最好一问一次，没有迂回的余地了吗？”
其实他不必问，他曾经就是一个江湖人，锦衣卫很多都是江湖人。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原则，但是他还是问了，他希望有奇迹发生。
没有人回答，气氛越发紧张。
莫非常叹息道：“锦衣卫，动手。”
洪福道：“白兄，我帮你，换你一次对我出手的机会。”
白羽道：“如果那时我还活着。”
梁红道：“白兄，我也一样。”
孤悲道：“算我一个。”
连晋道：“白羽的事就是我的事。”
廖轩道：“哈哈哈哈，你们都帮白羽，那我也不好独善其身咯，江湖三剑四刀齐聚可不容易，呃……还差个李志然。”
吴龙叹息道：“唉，是啊，神医剑侠白羽，魔剑客连晋，瞎子剑客洪福，死神梁红，泣刀孤悲，鬼刀廖轩，无行无影李志然，江湖上的三剑四刀，七人联手普天之下有谁能挡？虽然李志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来，可这血人参也不是我们能惦记的。”
吴虎道：“可，老大，如果……”
吴龙摆了摆手，道：“我知道，我也知道血人参不是我们可以染指的，我到这只是为了……”说着向白羽抱拳道“白兄，我悬溪涯有个不情之请。”
白羽道：“如果那时我还活着。”
吴龙道：“谢白兄，走。”
姜町道：“唉，吴五行都走了，老夫在这也没用了，各位，老夫先走一步。”
许风道：“三剑四刀，啸云山，不死不散。”
许风走了，而洪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
看着锦衣卫慢慢逼近。
白羽转头对薛灵道：“灵儿，你走吧。”
薛灵道：“哼，羽哥哥，你和坏女人一样，都很坏，我不走，灵儿可是伞中人。”
白羽无奈地摇摇头，道：“你这丫头……”
咻，破风声。
一柄绣春刀擦着白羽衣角划过。
穹奴动了，赤影动了，盲星动了，不红动了，无泪动了，悬尸动了。
六把绝世神兵绞动虚空，杀气冲天而起，令人窒息。
薛灵撑着伞，轻轻一转，她没有进攻，她知道，只要保护好自己就是对羽哥哥最大的帮助。
莫非常怕了，陆远怕了，锦衣卫怕了。
死亡的威胁，没有人不怕。
可锦衣卫没有停止脚步，也没有收回绣春刀。他们的命是圣上的，他们的刀是圣上的，他们没有理由畏惧。
剑光四起，鲜血飞溅。
锦衣卫的血。
六尊杀神过处，只有尸体。
时间再流逝，尸体再倒下。
看着满地的尸体白羽没有停手，看着满地的尸体连晋没有停手，看着满地的尸体洪福没有停手，看着满地的尸体梁红没有停手，看着满地的尸体孤悲没有停手，看着满地的尸体廖轩没有停手。
看着满地的尸体锦衣卫也没有停手。
锦衣卫能死在战场上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荣幸。
没有悬念，锦衣卫倒下了，没有谁站起来。
看着满地的尸体，白羽叹了叹气，为了妻子，他没有选择。
廖轩取出火折子把龙虎庄点燃，叹息道：“曾经的江湖人，现在的锦衣卫，他们以锦衣卫的身份死去，就用江湖人的方式消失吧。”
随后嬉皮笑脸的对白羽道：“白兄，现在血人参是你的了，去拿吧，去救你的妻子，我先去会许风了。”说着对众人抱拳道：“啸云山见，不死不散。”
梁红道：“啸云山，不死不散。”
洪福道：“啸云山，不死不散。”
孤悲道：“啸云山，不死不散。”
说着，四人便踏着轻功走了。
龙虎庄中只剩下连晋，白羽，薛灵三人。
薛灵道：“哼，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等着羽哥哥去杀了你们。”
白羽道：“连晋，你呢？”
连晋道：“我想和你一起去啸云山。”
薛灵道：“哼不要脸。”
白羽没有理薛灵，径直走向檀木盒子。
白羽拿起檀木盒子，顿时脸色大变。
连晋和薛灵显然看出了白羽的异像。
连晋道：“怎么了，白羽。”
白羽支支吾吾半天，吐出三个字：雪莲膏。
雪莲膏，天山雪莲制成，续筋接骨的良药，无论是服用，还是外用，皆可。
本是治病良药，可白羽若是服用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白羽当初逆天行事，从那以后白羽只要服用了大补的药，必加速他的死亡。
薛灵夺过白羽手中的血人参，顿时一股暖流从手心满延而上。
薛灵用食指在血人参上轻轻一抹，食指粘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膏，不一会就被吸收了。
薛灵看着血人参有些惊愕，沉默了一会愤怒道：“谁，是谁要害羽哥哥。”
连晋此时也有些愤怒，他本不应该愤怒的，但他愤怒了。
连晋道：“定是那黑衣人，我去杀了他。”
连晋刚要走，白羽抓住了他，道：“算了，十二年前我就该死，多活十二年也够了，唉，我也是苟延残喘了十二年啊。。”
白羽说得慢吞吞的，有一丝凄凉，有一丝无奈，像一个垂暮老人。
不一会，白羽的头发慢慢变白了，看上去真的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连晋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痛，看着唯一的朋友有难却又无能为力的心痛。连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觉得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可他还是有了。连晋一生所愿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成为一代剑神。可白羽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幻想。十二年前一战，他输了，从此他就觉得白羽羞辱了他，羞辱了他作为剑客的尊严。他明明输了，可白羽为什么没有杀了他。十二年了，他时时刻刻活在白羽的阴影中，可夕前的那一战，他才真正懂得剑客的真谛，而让他懂得什么是剑客，他世上唯一的朋友现在却要死在他面前，他怎么能不心痛？
薛灵哭了，她怎么能不哭？她是薛家的大小姐，人人都让着她，人人都怕她，她身边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可至从那次认识了白羽，认识了她的羽哥哥，就完全不一样了。她有了朋友，有了一个不在乎她身份的人，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她，爱上了她的羽哥哥，十二年了，家里人一直催她嫁人，多少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后生，她一个也看不上。十二年了，每一天她都在念着她的羽哥哥，她还记得羽哥哥第一次和她说的那句话：“我，我为什么要怕你啊？”可这一切仿佛一瞬间就消散了，十二年了，一听说羽哥哥的消息她就从家里偷跑出来，哪知道是十二年后的见面就成了最后的诀别。
白羽伸出手，苍白的手，捧着薛灵的脸，擦着她眼角的泪，动作是那么的苍老，对是苍老。这个词本不应该用在这，却又不得不用在这。
白羽道：“灵儿，别哭了啊，哭着多丑啊，羽哥哥最讨厌爱哭的女孩啦。”
是啊，女孩，在白羽眼里，薛灵永远是个小女孩。
薛灵哭着道：“羽哥哥都要死了，灵儿能不哭吗？灵儿还等着羽哥哥娶灵儿呢？呜呜呜，羽哥哥你不能死啊。”说着，收起了她那把永世不收的伞，此时伞中人不再是伞中人，她把伞随手一扔，抱着白羽大哭起来。
连晋看着此幕，心中有说不出的心酸，他不在是那个冷血无情的魔剑客，他从那一时起就变得有血有肉。都说要成剑神，一心系剑，一心系剑永远成不了剑神吧。
连晋对着天空大吼到：“老天不公。”
漠北的太阳照着三人，暖洋洋的，可三个人的心却是冷的。
白羽道：“其实没什么，我十二年前就该死，活这么久早该值了。哈哈，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着，不然也就要成烧乳猪了。”又喃喃道：“白羽啊白羽，你早就该死的，死又何妨。但至少你总不能死在厨房里，和这些死人在一起呀。”说着脚下生风，背上背穹奴，右手抱薛灵，左手握伞，飞出了龙虎庄。
白羽，随便寻了个地方，盘膝坐下，拿出了那棵血人参。
白羽道：“唉，就算我死了，梦儿也算是有救了。”
薛灵没有再说什么，她就那样，紧紧的抱着白羽。
连晋道：“难道血人参也不能救你的命？”
白羽叹息道：“命系悬壶，命系悬壶，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说着，掏出身上的酒囊，喝了一大口，道：“喝吧，喝吧，能喝一口是一口。”
白羽是想喝，可早亦没有了酒。
白羽道：“灵儿，还记得瑞凤酒楼吗？”
那是白羽和薛灵相遇的地方，薛灵又怎会忘。
白羽道：“灵儿，连晋，陪我最后醉一次吧。”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的愿望没有人能拒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