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好像永无止尽一般,流霜走了很久,眼前却还是一样的场景。流霜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那种凶兽,所以走得很快。
突然,天空出现一声异响,流霜愣了一下,头也不回得往前跑,异响轰隆隆的,似乎不是那种大鸟,流霜一边跑一边回头,只见身后大片幽蓝色光雾聚集在一起,紫色的闪电如蛇一般游离在光雾之间。
流霜还没搞懂什么情况,周围的场景就变了,虽然还是碎石地面,但脚下多了一条小溪,溪水呈黑色,在光雾之下泛着幽光。流霜记得梦里确实有条小河,和这个差不多,而梦中的自己跟着小河流向走,至于最后的结果,好像是故意让自己看不到。
流霜看着这条小河,想起了归恒的话,心里思索着这是不是可以恢复筋脉的流泉。在没证明之前,流霜不想触碰,谁知里边有什么,又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他还是有些迟疑,感觉好像这些都是安排好的,而他不想受人摆布,可是眼下除了顺流而走,别无他法,究竟该怎么做。
留着呢纠结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流霜才深深地吐了口气,决定按照梦中的走,随机应变,否则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
小冰山黑气环绕,地动山摇,余念浑身尽是如同血管一样的血线,沿着铁链一直钻到地下,而余念面部表情很是狰狞,七窍流血,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吴知心不知该怎么办,不知不觉走近了些,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额头一阵冰凉滑腻,原来是一道血线伸了过来。吴知心很是慌乱,连忙以元气护着手,抓住血线往下拽。
但任凭吴知心如何使力,连脸都通红,那血线纹丝不动,早知道一个纳气巅峰的人可以轻易将寻常人的胳膊撕裂下来。他惊慌失措,拿出匕首,用尽全力这才将血线切断,他转身就跑。
他刚起步,就摔倒在地,一条条血线涌来,牵绊住他的脚,然后沿着他的身体延伸。吴知心拼命往前爬,把积雪趴没了,还是没能挣脱,他想用刀将血线割掉,但血线已经蔓延到他的手上,并且在吸收他的元气和血液,在刀掉落的瞬间,吴知心撕心裂肺地大喊救命,而余念一点反应都没有。
“掌门师兄怎么还没来?”
“不会是吴知心那臭小子狼心狗肺……”
“肯定是,毕竟掌门杀了他师傅。”
“都怪我们,竟听信了那家伙的话。”
铁拳门弟子聚集在约好的会和地点,一个个不是唉声叹气,就是义愤填膺,他们都以为余念必死无疑。
“掌门神通广大,绝不会轻易死去。”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的于阳说道:“掌门的手段你们还不知道吗,他怎么可能把后背留给居心叵测之辈,说不定这小冰山异动就是掌门搞出来的。”
“有可能。”一个个弟子纷纷赞同,他们也不愿相信余念死亡。
“那该怎么办?”弟子们问道。
于阳露出异样的笑容,道:“我们应该去西极流沙之地。”
“可掌门说……”
那弟子还未说完就被于阳打断:“掌门为什么不去,因为可能会有雪山剑宗的人守株待兔,而我们为什么去,因为在他们眼里,掌门才是需要警惕忌惮的人,我们这些弟子完全可以混入其中,掌门回来后看不见我们,一定会去西极,那时候我们或许有些根基了,掌门就可以锦上添花,壮大我铁拳门,就算不济,我们也可以和掌门里应外合,杀雪山剑宗一个措手不及,怎么看,我们都不亏。”
见弟子们都有些动摇,于阳又说道:“诸位师弟,我作为咱们铁拳门的大师兄,是绝对不会害你们的,就算咱们在这等着,我们的修炼怎么办,这里还有冰原狼出没,至少上山时多亏了掌门,我们才能杀死冰原狼,现在没了掌门,而且小冰山晃动厉害,冰原狼说不定都要下山了,难道要留一堆尸体和残兵败将给掌门吗。”
“大师兄说的是,我们是铁拳门的未来,不能死的这么窝囊。”
有一个弟子赞同,就会有下一个,很快,大多数弟子都认同了,于阳继续说道:“而且西极那里说不定没有雪山剑宗的人,就算有,过了这么长时间,应该都走了才对。”
在于阳的劝说下,只有两个纳气初境的弟子坚决要留下,于阳眼中闪过一丝阴沉,然后他叹息道:“两位师弟如此忠诚大义,掌门定会十分欣慰,希望两位师弟好好保护自己,要是没等到掌门,反而遇到危险,就速速与我们会和。”
于阳拍了拍两位师弟的肩膀,率领其余弟子离开。
踏雪城中,李卧云和众位长老管事云集议事堂,李卧云扫视了众人后道:“我要去小冰山查探一番,长老和管事协助将军们管理踏雪城。”
“可是……”李大长老有些顾虑。
“我去去就回,以你们的修为再加上离剑,沉渊境都不可能攻破这城,而我还不信有人敢在我地盘上撒野。”李卧云看了看天空中高悬的火红长剑,身形一抖便消失无影。
以李卧云的速度,只是片刻便抵达小冰山,只见小冰山剧烈晃动,好像随时要倒下的样子,李卧云一甩长袖,化为一道火光钻进小冰山内部,他站在王座前,脸色阴沉,因为被他下了禁制的段天行尸体居然不见了,而小冰山上没有任何人,他只找到一把埋在雪里的匕首和斑斑血迹。
“看样子应该是刚刚离开,走不远。”李卧云站在血迹前,身形很稳,仿佛小冰山的晃动是错觉一般。他没有去看那片林中空地,因为他知道只有封印解开了,小冰山才会异动,再去只是浪费时间。
此时残阳如血,印照在李卧云脸上,格外阴沉,他搜寻了小冰山附近方圆几百里,没有一点发现。如果是实力比他高强的人,可能已经逃走,但这样的人很少,怎么会拉得下脸面冒着风险来此闹事。若是比不上他的,或许是使用了秘法或法宝。
流霜走了许久,和上回一样,这寂寥无人的荒原一下子就变成下一个截然不同的场景了。那是盛大的风雪,感觉天地间一片白蒙蒙的,看得久了,眼睛还会疼。
他有些紧张,因为他梦里这个画面过后,是一片湖,可怕的湖泊。正在他回忆的时候,风雪中传出一些不寻常的声音,好像是人踩在雪地上的声音,由于刚刚他急着赶路,没在意,现在他停下了,听到脚步声后浑身都有些不舒服。他拿出掌柜最开始交给他的信封,缓慢地往前走。
这一走仿佛跨越了许多距离,中间的一切都被删掉,流霜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浑身惨白,一丝不挂的男子,他的眼眶一片黑,让流霜不寒而栗。流霜惊叫了一下跌倒在地,在他梦里可没出现过这玩意儿,难道是其他冒险者?
“你是谁,别过来。”流霜麻利地站起来向后退着,而那奇怪的家伙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咧着嘴,没有一点声音,五官僵硬,让人头皮发麻。
流霜总觉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但现在没功夫想这个,流霜拿出匕首,小心翼翼地退后,当眼前的人变成风雪中的暗淡的影子之时,那玩意儿突然动了起来,向流霜赶来,速度还不慢。
流霜愣了一下,转身就跑,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风雪幽冥,在这幽冥湖什么最常见,当然是风雪幽冥。
据王伯说,风雪幽冥介于实体和虚幻之间,纳气境的人都能轻易破除,可流霜现在啥都没有,神识还是处于虚幻状态,梅灵在沉睡,不知要干什么。只剩下两个信封和玉容姐给的玉珠。
在流霜整理思路时,周围出现了很多阴影,流霜徒然反应过来,面如土色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等那些幽冥靠近了,流霜才发现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都是浑身惨白裸露,面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