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靠在床上,即使是睁开眼,依旧是一片漆黑,可怕的恍如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一直撕扯着我的身体,想哭,眼睛却干涩莫名,连一滴眼泪都无法落下。
这是失明的第十天,却如此难熬,漫长绝望。
耳边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我张望,可面前只有无际黑暗,我自嘲一笑,都瞎了自己还看些什么。
“宁瞳,今天的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熟悉的磁性男声响起,这是我的主治医生,都暻秀。
我冷笑,走到哪里还不是一样。
都暻秀细心整理了我额头边的碎发,我不做理会,他似乎是笑了,声音越发温柔起来:“天天窝在病床上是要发霉的,出去晒晒太阳吧。”
“不用你管我。”我闭上眼睛,抿了抿唇。
他反问:“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不管你,谁管你?”
最痛的神经被拨动,我忍不住情绪激动高声道:“我的亲人都不管我了,你管我干嘛!”
“从今以后我就是管着你的人。”
他的语气坚定,让我想起了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对我许诺的人,结果现实往往都是不堪,我讥笑:“医生,你会后悔的。”
温暖的手掌轻轻揉着我的头顶,他温柔的嗓音像是在诉说誓言:“宁瞳,我会照顾好你,不用担心。”
我不再说话,可心口泛起的痉挛和痛楚让我感觉到无法呼吸。
病房门被轻叩三下,护士说:“都医生,叶医生有事找你。”
“我等会再来。”都暻秀起身,替我拢了拢被子,随着护士走了。
高跟鞋和皮鞋踩在大理石板回荡在走廊的声音越传越远。
我再也撑不住,身体无力下滑,在被子里蜷成一团,我早该习惯黑暗,就算披荆斩棘,也只能独自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