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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老乞丐与小乞丐

八月十五,万家团圆之夜。

在这个举国欢庆的节日中,到处都是一片欢笑声,就连上天似乎心情也不错,月光柔和,整个世界仿佛都披上了一层银纱,而在一个不知名的街道处,一道人影慢慢的向前走着,他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满是破洞,就像是个拾荒的乞丐,但令人惊奇的是他的双眼时而显黑色时而显白色,带着深深的茫然与无助,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人影在一处破旧的木屋前停了下来,轻叹一声,“已经过去两年了,爷爷,我回来了”,人影的声音沙哑,几乎分辨不出是人类的语言。

人影推开没有上锁的木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人影却没有露出半点不适,屋内除了一张木床和一把木椅之外,别无他物,随意的靠着墙壁坐下,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玄天殇心中一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知道自己叫做玄天殇,他第一次遇见他的爷爷是在十八年前。

那时的他被放在一个路边的垃圾箱上,他不知道为何他会记得这么清楚,那天也是八月十五,只不过下了大雨。

雨下的很大,马路上车辆来去匆匆,没有人停下来去看他一眼,雨渐渐的小了,车辆少了起来,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都是一家几口人外出溜达,毕竟今天是八月十五,家人团聚的日子,路上行人很多,但依然没有人管他,有些即便是看到了,也仅仅是看一眼而已。

他形容不出当时他心中是什么感觉,好像是失望,又好像是愤怒,仿佛身体中失去了什么东西,他蠕动着身体,翻了个身,看着天空中的月亮,他原本水晶般的瞳孔渐渐变成了黑色,他觉得身体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形成。

“这是谁家的小家伙啊,真可怜呦”,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翻过身,看到一个苍老的身影,身影佝偻,面容枯槁,头发乱糟糟的,手上提着个袋子,是一个路过的乞丐。

老乞丐将他从垃圾箱上抱下来,当看到他黑色的瞳孔时,老乞丐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月亮,似看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存在,目光带着玄天殇看不到的复杂,痛苦与挣扎,愧疚与后悔,以及隐藏在最深处的一丝狠辣。

“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算了,听天由命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老乞丐长叹一声,抱着他消失在黑暗中,而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白色。

老乞丐将他捡回去后,依然依靠乞讨为生,凭借之前的积攒,再加上学校的帮助,勉强让他上了学,他也没有让老乞丐失望,每次都能拿回奖学金,两人虽然生活艰辛,但却十分充足。

但这一切全都在两年前改变了。那一天他回到家,却没有看到老乞丐的身影,他以为老乞丐出去了,但几个小时后,老乞丐依然没有出现,他无意间看见了墙上刻着的一行字:殇儿,我们缘分已尽,你不要去找我,这都是命。

他愣在了原地,然后突然跑出去。

“老乞丐,快出来吧,难道你在跟我玩捉迷藏吗,一个老头就别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

“出来吧,老乞丐,我已经看见你了,别躲了‘’”

“……”

“老乞丐,你回来啊……”,他昏迷之前隐约看到一轮满月。

从那天之后,他的意识便开始混乱,他找遍了任何老乞丐可能会去的地方,但却没有找到丝毫老乞丐存在过的证明。

他也想过一死了之,但无论他用什么方法,一觉醒来,还是和原来一样,他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原本黑白分明的瞳孔也开始变化起来。

“老乞丐,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你是谁?我又是谁?你的命运是什么?我的命运又是什么?你在哪?我又在哪?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你吗?而我,又真的是我吗?你真的,是来救我的吗?呵呵呵呵”玄天殇靠着墙壁,一人独自喃喃,似无意识的苦笑几声,语气中带着茫然与孤独。

突然,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时间似乎停了下来,天空中的月亮光芒大绽,一道黑芒从中射出,瞬息而至,“等了这么长时间,老夫的计划终于要完成了”,黑芒渐渐勾勒出一道人影,浑身被黑雾笼罩,看不清面容,但可以分辨出是一个老人,身边的空间仿佛都承受不住而出现了细小的裂缝。

一道白光从玄天殇眼中射出,而玄天殇似乎没有察觉,茫然的看着天空,白光在空中同样变成了一个老人的身影,笼罩在光芒中

“虚无,你这又是何必”

“混沌,现在即便是你,也无法阻止我”

“你这又是何苦,难道你就真的不能放下吗”

“当年离开时我就说过,有朝一日,你们的仇,我定当百倍奉还”,滔天煞气从被称为虚无的老者身上爆发出来,一道道空间裂缝炸开。

“唉,我们之间的恩怨,你又何必牵扯到一个孩子”

“身为我族之人,就应当为了我族的复兴付出一切,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一个比一个让人恶心”

“唉,这都是孽啊”

“混沌,亲眼见证吾族的崛起吧!”

虚无老者伸出干枯的右手向上一抓,原本光芒大绽的月亮渐渐缩小起来,变成了一颗白色的珠子。

“无界,碎”

白色珠子陡然炸开,一个漩涡出现,将玄天殇整个人吸了进去,虚无老者大笑几声,炸成一团黑雾,也进入到了漩涡中,而被称为混沌的老者长叹一声,也离去了。

漩涡已经消失,世界又开始热闹起来,只不过少了个月亮和一个不起眼的小乞丐。

而在一座名为静月城的地方,一个名为玄家的小家族正在举行宴会,因为他们外出游历几十年的少族长回来了,而且带回来了一个婴儿,婴儿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而他的名字则叫做玄天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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