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突然发难!”山海关上,大汉军方的一个武官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军队,那是牧州的部队,凝视一会,他又转过身去。
山海城,这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了,武官目光的尽头,是他脑海里的皇都,汉城,千万不能有任何危险啊!他的身边是山海关仅存的几位将领,和一些实力不俗的士兵。
武官收回了思绪,他所能做的,只剩下一件事了,“与山海关共存亡!兄弟们,随我赴死如何?”武官笑了,这是他开战的这几个时辰以来第一次笑,他没有等到回答,一支带着破风声的羽箭便是朝着武官的眉心飞去。
羽箭来了,却是未到,因为它碎了。武官的手中已经握着他的佩剑了,他在城边,然后,跳了下去,他的心里,眼里都是愤怒与决绝。
愤怒是对侵略者的,为什么?要打仗呢?
决绝是对他不长的一辈子,虽然不甘,但还是情愿赴死,为了,和平。
将官跳下了城楼,上百位的武从紧紧的跟随着他也就那么跳了下去。他们离开了,山海关的城楼上已然没有了生机,只有尸体,成百上千的尸体堆满了整个城楼,'这些躺在地上的人,无一不是来自牧州。
……
皇都,汉城。
“启禀皇上,前线战报:山海关沦陷,一万守城将士皆殉国,无一幸免。”皇宫,议事阁里,文武百官齐聚,腰间佩剑的将军朝着九十九阶梯上的中年男人行礼道。
“嗯!”杨天寒挥了挥手,又眯着眼,古井无波,“拥雪,流云,山海三关沦陷,四国同时发难,诸位,可有何想法?”
杨天寒语罢,文官列首便是向前一步,“想法的话,想必皇上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臣下不便多言,若是询问良策,臣下有一计。”文官之首,无疑便是诸葛川。
“良策?不妨说来听听!”杨天寒发问道。
“兵来将挡。”诸葛川笑了笑。
话音才落下,武官首列三人之中便是走出一人,“水来川纳。”说话的人,是姬将。
杨天寒听罢,从龙椅离开,轻轻迈出了三步,人,已经到了大殿之上。
不怒自威,这就是帝皇。文武百官惊慌跪下,杨天没有作任何表达,只是回头看了看那个用黄金打造的龙椅,“是谁?想要坐上去呢?”语罢,杨天寒一步步的走向外殿,殿外,是演武场。
纵横五里的演武场,此刻站满了人,他们是皇城的禁卫军,直属杨家的禁卫军:血卫。
黑压压的士兵在烈日下井然有序的站着,血卫的统领站在这千级台阶的中段。他看见了千级台阶上出现的为首之人,缓缓跪下,然后,数万血卫皆跪伏。
静静的皇宫,回荡着惊天的怒吼,“吾皇万岁!”这是五万血卫守护的信念。
“杨浩听令。”
“在!”
“朕命你率五万血卫镇守颖州!”
“是!”
“姬将听令。”
“在!”
“带着你姬家的兵死守荆州!”
“是!”
“翼沧海,姜龙听令。”
“在!”
“翼家务必死守雷州,姜家的骑兵,作为援军,务必驰援我军势弱的战局,自行判读出击。”
“是!”
……
良久,大殿上只剩下两个人,诸葛川坚定的站在杨天寒的身后,“杨天寒!你果真愿意相信所谓天机?”诸葛川很气愤,因为杨天寒所做的决定。
“不信。”杨天寒淡淡的回道。
“那你还把血卫送去颖州?而且把杨家的人全都留在了皇宫里!”
“那么你相信我杨家会被灭掉?”
“这由不得我不信!牧,雪,云,荒四州的联军啊!”诸葛川的情绪有些失控,他朝着杨天寒吼,可他没有说完就停下来了。因为,杨天寒笑了。
如果诸葛川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他自从那一晚后的又一次笑,这是他这三十年来,第二次笑。
“血卫被我派出去,就是为了我杨家啊,”杨天寒看着诸葛川,“川弟,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
玉门关:
三关沦陷的消息不久前传到了这个城,大将军汪寒带着二十万人走了,原本充满了希望的玉门关,再度陷入绝望,三万守军,在五十万大军的强攻下,要守住玉门关?可能么?笑话!
低靡的士气让兵营沉寂,这里更像是一片死地,仿佛它在演绎,演绎它三天后甚至一天后的模样。
浓郁的哀伤让呼吸都十分困难,所谓不战自败,如此低沉的士气,让姬羽十分不安,这样下去,在开战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单方面的屠杀!
终于,这种氛围被打破了,因为一声抽泣,在这寂静如死地的军营,这一声哭泣宛若石破惊天,众人抑郁的情绪爆发了。
短短的几分钟,骚动就传遍了整个军营,人们纷纷走出军帐,三五成群,脸上满是愁容。
可是吵闹的他们,又因为一句话而沉默:“我们,是弃卒么?”这句话,是恐惧的源泉,作为军人,他们当然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又有谁真是想死呢?他们希望的死亡,是为了荣耀,然后马革裹尸。
可如今,身为弃卒的他们,这样死去,算什么呢?
兵卒看着伍长,伍长看着什长,什长看向百夫长,他们的眼里全是迷茫。
千夫长的目光里满是不确定,所以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三个将军的身上,那三位万夫长之中,明显有个孩子,是的,一个如此稚嫩的孩子。
他一定是个天才吧!天才!他是大汉的未来啊!可如今,他与他们一般,是,弃卒。
他们努力的在他的脸上,眼中,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找出他在恐惧的证据,当然的,他们找不到,那个孩子的脸上是坚毅,自信,因为,他在笑。
笑?可以啊!可是如今这种状况,你,“有什么好笑的?”人群里有人质问。
姬羽听了,略加思索了一番,然后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说道:“没什么好笑的啊!”
“可是,笑,为什么要因为好笑而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