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丹停了下来,专注地打量了一下金宬明:“社长,这个事儿你绝不能参与。因为只是个假的意向书,不是合同书,这没法务部什么事儿。答应我,要不然我什么都不会作。”
金宬明沉吟了一会,他知道林若丹是想保护他,这是一种有预见性的保护。
池真慧上当那是受骗,可他是法律负责人对相关事项是要负责任的。
“嗯,好吧。我这就跟真慧商量。”
“哟,乖啊!”
金宬明愕然地看着愉快地离开的林若丹:什么呀?就乖。
但是这会儿他没心思和林若丹斗嘴了。
池真慧并不反对林若丹的提议。
恩师不能以受贿,所以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在短时间内改变现状。
林若丹暂时成了‘幕僚’,她以中国人的习惯跟池真慧社长共事。以尊严的姿态面对这样一个女人,她只是不愿意示弱。最初她并不明白:这原来就是女人的妒嫉心作祟。
“池总,其实世界就是一个大的游戏场,有些时候当游戏有第三方介入会起到催化剂的作用。”
“若丹尼,这又是什么意思?”
若丹尼?晕,谁允许你这样叫我了?我跟你熟吗?真是的。林若丹心里一通嘀咕。说白了就是对金宬明身边的女人有种本能的排斥。
“池总我们可以在这个部位作作文章。”
“釜山?”
“嗯,池总有没釜山的朋友,或许可以帮到我们。”
“没……有。”
“哦,看来这事儿我得自己去做了。那我申请项目资金。”
“没问题。要多少?”
林若丹暗想:还好,有经理人的范儿啊。“去商场看情况再说,办两身行头。改头换面。”
林若丹换了高档时装,Lv牌皮包。并且染了黄色的头发,种上了假睫毛。
池真慧看傻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笑:“若丹尼,真是改头换面啊!你想干什么?”
“去釜山一趟,让国土司知道中国的建筑商要作一个带港口的投资项目。”
“啊!丹啊,你想在那里放一个烟雾弹?”
“池总聪明!”
就这样釜山来了一位中国投资商的消息传到了国土司。
最后池真慧和林若丹粉墨登场,林若丹用一套地缘经济与政治的理论把投资设定在忠清南道的保宁地段。
池真慧说:“若丹陈述的整个过程非常精彩,宬明你真的应该看到的。”
金宬明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池总,我的这身行头就归自己了行吗?”
池真慧笑了:“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是否愿意到我这里工作?”
“No!”林若丹冲口而出后有些后悔,怎么可以这么打击池社长呢!“那个……”
“丹尼,你不是在宬明的事务所作财务?”
林若丹暗想:她总算知道了,看来暗中她还是很关注金宬明身边的人。
“池总,嗯,我不是不仰慕池总领导下的吉凯建设,只是确实资历太浅。况且崔律师和安律师都把我当家人,我……不能走的。”
池真慧隐藏了自己的不悦。
金宬明走过来:“池女士,别挖我的墙角好吗?”
金宬明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池真慧有些不悦,但没表现出来。她真的很想把林若丹收到自己的麾下,按照她的胆识是可以成为她的左膀右臂的。
这样,也让她在金宬明的面前心理上舒服些。可是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向林若丹抛橄榄枝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池真慧暗想:在这件事上两个人似乎观点一致。为什么?难道是林喜欢宬明吗?还是别的?想着想着池真慧的心有些下沉的感觉……
可是暂时还真烦不了那么多,保宁的地招标还在进行中就要签正式合同了,她还有大量的工作要作。
也就是这块地标给在场的领导者,当然也包括林若丹种下了一只恶果。
开标的前一天傍晚,金宬明心情比较紧张。于是他故作轻松地一路走向事务所……
林若丹看了看表,快下班了。她打开了电脑的邮件箱,这个时间看一下邮件是一种工作习惯。
林若丹皱了皱眉:是表弟的邮件。好久没联系了,她有一种预感:出什么事了。
在这个家里还愿意与她联系还愿意关心她的,可能就只有这个表弟了。
她打开邮箱迟疑了片刻,点了进去。
只见邮件的内容上很简单的几个字:判了,无期!姐,保重!!!
保重后面用了三个叹号。
虽然早有预料,林若丹还是觉得整个世界塌陷了,她被世界所抛弃。
她经过了一阵大脑缺氧的沉默状态。
沉默吧,她一直不是都保持着沉默吗?她对家人,对朋友,对校方,对公、检、法不都是保持着沉默吗?
自鸣钟响过了,下班的时间到了。
林若丹木然地拎起了皮包出了事务所的门,在人行道上正好遇到了金宬明。
金宬明感觉到林若丹不太对劲儿,讶异地唤了声:“林……”
两人擦肩而过。失魂落魄的林若丹视神经已经拒绝向脑神经传递信息了,所以她什么也没看见,就那样走了过去。
金宬明转了转脑袋:这什么情况?一定是出事儿了。他在若丹的身后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听见。
林若丹木然而仓惶的脚步飘忽着仿如鬼魅。金宬明决定不再唤她,一路跟了过去。
大约二十几分钟的路,走了半个小时。
金宬明一路跟到一幢楼顶,林若丹在一间阁楼门前停了下来。她头抵着门身体向下滑去,同时伴有轻声的呜咽。
这是怎么了?金宬明隐在楼梯口处。这会儿他不敢冒然上前,并不知道出了何等大事,自己要如何安慰。
春寒料峭,林若丹就那样抵在冰冷的铁门上,久久地呜咽着没有动……
金宬明则站在楼梯的风口处,除了不能离开之外他似乎什么也作不了。他真的很想上前劝劝:“若丹啊,早春还冷着哪,有什么事儿进屋里哭也行啊。连悲伤再冻非生病不可呀。”
可是他又不敢,他怕踏出去的脚再也收不回来了。
过了好久,林若丹才勉强地直起身,打开了阁楼的门。